羽沫起身,用小被子把岸岸重新裹好,无意中摸到了孩子的头,心里吃了一惊,怎么会感觉有点烫呢?忙伸手推推东海。
“你摸摸岸岸,孩子是不是在发烧?”
“有一点。”东海起身穿衣。
“我们现在立刻去医院?”羽沫慌道。
“并不太烧。”东海摸了摸岸岸的头,“外面风很冷,孩子抱出去更容易冻病了。先用温水敷敷头,物理降温试试?”
东海说着,起身端了盆温水进屋。羽沫把孩子抱到床头,自己也在床边半跪半坐,东海绞了块毛巾,羽沫忙接过来给岸岸敷头上。东海知她心焦,由着她忙碌,又怕她冻着,随手给她披了件衣服。
羽沫拿着块小毛巾沾了温水给岸岸敷头,岸岸还在昏睡。羽沫小心地给孩子擦完手心又去擦脚心,东海拍拍她头:“恬恬小时候也发过几次烧,我那时候正好在我哥家,这么敷一会儿小孩体温就会降下来点。如果降不下来,咱们就去医院,你别担心。”说着又去换了盆水。
羽沫低了头,不出声,抱着岸岸在怀里哄。
东海摸摸她脸,温声问:”哭了?心疼得掉眼泪了?”
羽沫抽了下鼻子,抹了下脸:“他还这么小,怪可怜的,去医院会不会打针输液啊,孩子得多疼?可是烧得手心脚心都有点发烫了,呼吸好像也快了好多,我有点害怕。屋里有暖气,应该不会冻着啊?都是我不好,是不是白天喂多了?”
“过了六个月,小婴孩儿都容易生病,我记得恬恬在一周岁内也经常发烧的,你不要这么傻,乖,别哭了,岸岸已经被你养得很好了。”
“可是我好像给他喂多了。”羽沫抽噎了下。
“倒是有可能是积食了。是一次喂多了,还是喂了好多次?没关系,不怕啊。”东海弯腰抱抱她。Χiυmъ.cοΜ
“下午喂得次数多了点。我想让他快点长胖。我再也不这么傻了。”羽沫又抹眼泪,“用不用去医院?”
“小孩子用药不太安全,咱们谨慎点好,一会体温要是降下来,咱们就不用去了,一直烧,咱们就立刻去。”
羽沫忍了忍眼泪,接着帮岸岸用温水敷头,继续擦洗手心脚心。
“好了,一会儿就没事了。你守了半天了,要不要去睡会儿?我一个人来敷?”东海又换了盆温水。
“我躺下也睡不着。”
两个人守了半宿,快到黎明时分,岸岸的体温慢慢降下来。
羽沫听孩子的呼吸渐渐平稳了,自己才朦朦胧胧睡去。东海抱了孩子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岸岸睡得正香。
经历了这一宿,羽沫更加小心,岸岸也长得越发活泼可爱。
这天傍晚,羽沫抱了岸岸在厅里玩,边哄孩子边给老妈打电话,连响了十几声也没人接。“姥姥去哪了?咋也不接咱电话呢?是去买菜了吗?”羽沫自言自语。
到了晚上,羽沫又打,家里还是没人接。就皱了眉。
“妈家电话没人接?”东海拿了个拨浪鼓摇晃,“咚咚”地响,岸岸偎在他怀里笑嘻嘻地伸出小胖手抢,爷俩玩得正欢。
“可不?也不知去哪了,让我担心。我让她和咱们住,她说住不习惯。说了好几次了,也不听。”说着摇摇头,“她年纪也大了,又不爱麻烦人,一个人住,生了病我也不知道。”
东海抱了岸岸,到厅里热了杯牛奶,回来递给羽沫:“是不是还是因为我不好,妈对咱俩的婚事心里还有那么点介意?”
“孩子都这么大了,她还介意什么?再说,每次妈来帮忙带孩子,你都这么亲热,又是端茶,又是倒水,一口一个妈,她还生你什么气?”羽沫接了牛奶,低了头慢慢喝。
“她都怎么和你说起我?她要是心里还不待见我,你强行把她接家里来,她心里会觉得委屈的。”东海捏捏羽沫的脸,又捏捏岸岸小脸,岸岸抢了拨浪鼓摇得正欢。
“她夸你饭做得好吃,说你待我也好。”羽沫想想,“她特别喜欢岸岸,每次来都给岸岸带各种小衣服,小玩具,抱起来就不肯松手。”
“那要不要我来试试?你确定妈不介意咱俩的事了?”
“确定。你快试试吧!”羽沫笑。
东海就把岸岸放到羽沫怀里。翻过身,给羽沫妈家打电话。
“妈,您在家了?羽沫刚才打了好几遍电话,家里没人,我们两个人都挺担心的。”
“出门和老姐妹们吃了个饭。羽沫没有别的事情吧?”羽沫妈刚进门正换下外套,随口问道。
“羽沫倒是也没有什么大事情……”东海吞吞吐吐。
“怎么了?难道是岸岸怎么了?”羽沫妈一听语气不对,有点着急了。
“也没有什么大事。她不让我说。”
“这叫什么话?岸岸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别让我着急。”
“岸岸发烧了。”羽沫在旁边拧了东海一下,东海疼得侧身直躲,接着说,“现在好多了。刚才羽沫急得只会哭,她是新手妈妈,遇着点事就懵,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哪懂?孩子还有别的症状吗?”
“昨天好像还有一点吐奶。”岸岸小朋友适时地在旁边打了个嗝,配合他人精老爸。
羽沫无语。
“我就这两天没打电话嘱咐她,也不知道你们都怎么当的爸妈,现在到底还烧不烧?我这就过来看看。”羽沫妈抱怨道,又把刚脱的外套穿上。
“您别着急,岸岸真的是好多了。您要过来呀?那太好了,我和沫沫都不太会带孩子。您路上小心。”
羽沫妈这边心疼得不得了,一想到可怜的外孙子,正躺在他那什么都不懂的父母身边受罪,更是生气,急匆匆赶了过来。
进了屋,萧岸岸趴在她妈怀里已经睡熟了。
东海忙着沏茶倒水:“刚刚岸岸还闹得特别厉害,现在好像睡着了就好多了。沫沫第一次做母亲,什么都不懂,凡事有心无力,没了您的指点,孩子大人都受罪。我也着急,亏了您过来了,您先在这将就一晚,如果再烧起来,有您在,我们也放心些。”
羽沫也求道:“妈,吓死我了。您住过来帮我带一阵吧,孩子一病,我心慌得厉害。”
羽沫妈嘴里说:“我可管不了这么多。”人却急急地坐下,弯腰抱过了孩子,摸了摸头,还好,倒不大热,放了心,瞪了羽沫一眼:“有我在这呢,你还不快去睡会儿。难道都守着?”
自此,苦肉计生效,羽沫妈搬来和他们同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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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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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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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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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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