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搓着手掌,三爷淡淡的瞥了我一眼。
“是有点,这下边是冰窖么。”
我往掌心哈着热气。
心想着,若是师父真困在里边,十天时间,早冻成冰棍了。
“死人住的地方,本就断绝阳气,可不单单是冰窖,而是阴冷。”
三爷边说着,回头看向我胯间,勾起嘴角,露出一丝玩味道:
“不过你这年纪不应该啊,那女人也是阴性动物,缠在你身上跟这感觉差不多,你也太虚了点。”
见三爷眼神奇怪,我不由得缩了缩腿,愣了一下,才听出三爷话里的意思,当下不服道:
“怎么会,我每天早起都是一柱擎天,师父还夸我阳刚了。”
三爷被我的话逗笑了,摇头道:
“那是你师父抠门,舍不得给你喝三鞭汤。”
“什,什么是三鞭汤?”
“牛鞭,羊鞭,狗鞭,多喝三鞭汤,像我一样喂成三鞭噬阴体,就不惧死人气了。”
“用那玩意熬汤喝,也太恶心了吧。”
“诶,干我们这行,靠的就是一口浩然气,鞭乃至阳之物,以形补形,以气养气,多喝不单能震慑鬼怪,等你以后有了女人,更是妙用无穷。”
“三爷,你不是糊弄我吧。”
“哈哈哈,我史老三虽是墓耗子,却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有必要骗你个小孩,要不这样,往后你就跟着我,我给你加上马鞭鹿鞭,弄五鞭汤给你喝。”
“这,这个就算了吧,我有师父了。”
千面书生不单是我师父,更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可能做背信弃义的事。
“先别急着回答我,以后有的是机会。”
三爷背对着我,声音阴冷,听不出喜怒。
我却不以为然。
这次下墓,只为找回师父。
以后,我会另谋出路。
坚决不干盗墓这行。
肯定没机会再碰上三爷这种人。
说话间。
我们随着墓道越走越深。
两侧的岩壁如同断崖般,高不见顶,将中间的墓道收缩成峡谷,我抬头望去,很有一线天的即视感。
在古代。
挖这样一条墓道。
不知道要耗费多少人力。
真是富人死穷人罪。
我心中惊叹,低头间,头灯照向前方,落在一张狰狞的鬼脸上。
那脸比鞋拔子还长。
且头戴戎盔,青面獠牙,怒目圆睁,舌头吐在外边,跟蛇信似的,欲择人而噬。
“卧槽!!!”
我被这鬼脸吓了一跳,细看之下,才发现是刻在墙上的浮雕,只是上了颜色,跟真的似的,冷不丁瞧见,着实吓人。
“胆子这么小,你要是我徒弟,非得把你锁在墓里关上十天半个月。”
三爷没被浮雕吓到,反被我的叫声吓的不轻,扭过头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抹了把额上的虚汗。
冲三爷露出一抹歉意。
心中暗道。
还好你不是我师父。
“骑着婆罗血冠蜥的人,不会是东家吧。”
三爷看回石雕,眯起眸子,目露思索之色。
东家是墓主人的意思。
听三爷这么说。
我心中好奇,不由得再次看向浮雕,仔细打量起来。m.xiumb.com
灯光下。
尽管那鬼脸又长又细,且身体跟蛇似的极不协调,却长有四肢,身穿战甲,手持长刀,骑在护墓兽背上,应该算个人。
只是墙壁跟墓道齐宽,却高达百丈。
估计古人为了利用空间,才把这人雕刻成蛇的模样。
护墓兽胯下,是一方门匾,题着四个繁体撰字。
再往下,才是黑漆漆的甬道,仿佛地狱之门般,透着阴森诡异。
一线天也是到此打止。
“三爷,这东西是妖怪吧,人怎么可能长成这样。”
我咽了口唾沫,还是觉得这玩意不是个人。
“你听过洪沙瓦底吗。”
三爷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反问了一句。
“知道,公元初期的古缅国。”
我看过野史,当然知道洪沙瓦底。
准确的说,洪沙瓦底并非一个国家,而是古缅族部落的统称。
直到1044年才建立统一的封建王朝。
“洪沙瓦底多是古羌后裔,而古羌人是多神信仰,除了白石崇拜,最信奉的便是柱柱神。”
“所谓的柱柱神,就是把人神化成某种野兽,然后以柱子的形式雕刻出来。”
“眼前的浮雕便是柱柱神的一种,看模样,应该是蛇柱神,在古羌人的信仰中,蛇是能征善战的野兽,这人披坚执锐,应该是个将军。”
三爷略微沉吟,就将墓主人的身份猜了出来。
听三爷解释。
我算是长了见识。
感情古人这么弄不是利用空间。
而是一种信仰形式。
只是古人的审美观太另类,我不敢苟同。
不过,手艺没得说。
不仅雕刻的栩栩如生,连色彩都没褪化,不知是用了什么颜料。
“原来三爷也是熟读古籍文献的大师,受教了。”
我心有领悟,对三爷恭敬的拱了拱手。
因为师父教过。
出门行走,要尊师重教。
“我大师个屁,就这些都是你师父说过的。”
三爷撇了撇嘴,瞪着门额道:
“这四个鸟字,我就不认识。”
听三爷意思,刚才那番话是我师父说过的,我不由得愣住了。
师父为何会跟三爷说起洪沙瓦底的宗教信仰。
难道他们一起来过这里。
不可能啊!
“永成,你可认得这几个字。”
三爷盯着门额看了半天,没弄出个所以然,只得扭头看向我。
被三爷打断思绪,我只得抬起头,往门额看去。
上边的繁体字像是字母和蝌蚪文拼凑起来的。
歪歪扭扭,很不工整。
不过,我还真就看过。
《说文解字》和《古汉文构造》中均有记载。
算是古羌文。
因为古羌来自吐蕃。
所以古羌文由藏文衍化。
看上去既有蝌蚪又有字符。
只是辨认起来有些难度。
我拧紧眉头,试着用音值和形体解析。
最终说出四个字。
“贡,都,拉........”
“贡都拉神!”
听我说完。
三爷眸光一亮,点了点头道:
“贡都拉么,那就是了,这家伙不姓白狼,果然只是个将军。”
白狼姓是白狼羌直系,放在洪沙瓦底时期,应该是王姓。
可三爷为何要在这里提起白狼姓。
我心中不解,刚想问起,就见三爷迈开大步,走到洞口去了。
远远看去。
柱柱神骑着婆罗血冠蜥,而三爷站在婆罗血冠蜥胯下,那位置,恰恰是双腿间的鞭位。
看着挺膈应人。
估计,古人是想以这种方式污辱盗墓贼。
可盗墓贼会在乎吗!
我无语一笑,刚要抬脚,身后突的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贴着墙在爬似的。
“谁!”
我背皮一紧,急忙回头望去。
只见空荡荡的青石路和漆黑的墙壁,连个鬼影都没有。
可我听的真真切切,不可能是幻听。
“永成,快过来。”
“哦。”
听到三爷喊声,我才回过神,往甬道跑去。
奔跑间。
我总感觉身后有双眼睛盯着自己,我却不敢再回头。
一口气跑到洞门口,我叉着腰喘了口粗气,抬头去看时,眼前,只有空旷狭窄的甬道,根本不见三爷的影子。
可刚才我明明听到三爷喊自己。
不可能走这么快啊!
“三爷。”
我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惧,对着甬道喊了一声。
“三爷,三爷...........”
回应我的,只有阵阵回声从甬道传出,却是变了调,阴测测的,听的人毛骨悚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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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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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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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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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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