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整天就是招贤纳士,从来不把我说的事情放在心上。”
“你什么事我没放在心上?”
“晋国的事啊。我去年就给你说了。你说要招个百里奚。现在百里奚也招来了。这都一年多了,你该兑现承诺了吧?”
“我说过什么?什么承诺?”
“你说你要帮一帮晋国的。”穆姬说:“我父亲死后,晋国一直没有国君。咋说你也是晋国的女婿,能看着不管吗?现在重耳和夷吾逃亡在外,他俩可都是你的小舅子啊。你好歹选一个,帮晋国立个国君,这个要求总可以吧?”
秦穆公只好答应。于是,他派公子絷以吊唁的名义,去了解一下两个公子的情况。
公子絷先到狄人的地盘,找到了公子重耳。他表示了慰问,接着说:“你们先君去世这么久了,你一直待在狄人的地盘上,国内的君位空着,你怎么不趁此机会做点打算?”
公子重耳说:“先君去世,我这个做儿子的心里只有悲伤,哪里还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呢?”
公子絷见重耳一副悲伤的神情,搞不清他到底是有想法,还是真的因为悲伤而没有了想法。重耳也不愿意多说什么。
公子絷本来就是来试探他的,所以也不好多说。
公子絷又去梁国见了公子夷吾。他把对重耳说过的话又对夷吾说了一遍。夷吾的表现与重耳判若两人。他没有悲伤,甚至还露出了欣喜。
夷吾说:“晋国的大夫里克和丕正都答应帮我。我也给了他们承诺。”
公子絷问:“你给他们什么好处?”
夷吾说:“此二人若是帮我得到君位,我答应给里克良田一百万亩,给丕郑良田七十万亩。”
公子絷感叹道:“夷吾公子好大的气魄啊。”
夷吾说:“如果你们的国君帮我回晋国坐上君位。我愿意把河东的五座城送给你们作为答谢。除此而外,我再送黄金四十二镒(一镒折合二十四两),纯白玉佩六双。这是专门送给您的。当然,这点小意思,不敢拿到公子您面前丢人现眼,只请公子拿去打发底下那些跑腿的。”
公子絷拱手道:“事情能不能办,我说了不算。不过,今天见识了夷吾公子的恢弘气势,在下十分佩服。我这就回去向主公禀报。话不多说,就此别过。”说完,一拱手,便向外走去。
公子絷回到秦国,向秦穆公汇报了见重耳和夷吾的情况。最后他做了个评价:“重耳是个忠厚之人,他既不表态,也不许诺。而夷吾大夸海口,显然是个狡诈的人。”
秦穆公说:“那么,你觉得哪一个适合做国君呢?”
公子絷说:“重耳是个好人,与他相比,夷吾就是个坏人。臣以为,要立,就立个坏的。立坏的,他将来一定会把晋国搞乱。这对咱们更有利。”
秦穆公爽朗大笑,说:“你说的有理。咱们就立个坏的。”
秦国君臣刚刚商定,有消息传来,齐桓公也打算立公子夷吾。秦穆公想,刚好可以送齐国一个人情。于是他便派百里奚和公孙枝带兵到梁国接了公子夷吾,护送他回晋国即位。
公元前551年,秦国军队到了晋国。正好齐桓公也派了隰朋带兵前来。两边一碰头,很快确定了共同扶持夷吾登基的事项。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准备,在齐、秦两国兵马的护卫下,公子夷吾登上了晋国的君位,就是晋惠公。
晋惠公答谢了齐、秦两国将士。分别派人送两国人马出境。
秦军走的时候,百里奚出了个主意,他叫公孙枝留下,去向晋惠公夷吾讨要当初承诺给秦国的那五座城。
晋惠公为这事召开了朝议。他说:“当初为了回来,我才给了他们那些承诺。晋国的每一座城池都是祖先们流血拼杀得来的,作为国君,守土有责,我怎么能把自己的领土白白送给别人呢?”ωωω.χΙυΜЬ.Cǒm
大臣里克说:“主公刚刚即位,正应该取信于天下。怎么能够失信呢?”
大将郤芮向来与里克不和,他出来反对说:“里克大夫,此言差矣。先君流血征战,方才打下几座城池。如今一送就是五座,试问晋国能送几回?”
郤芮一派的武将都跟着帮腔,里克一派的文武官员也立刻群而攻之。朝堂上乱哄哄一片。
晋惠公挥手制止他们,然后说:“你们争持不下,那么,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里克还想说话,丕郑轻轻拉了他一下,他便不再开口。武将中也有人想说话,却被晋惠公用手势制止了。他扫了一眼群臣,说:“今天的朝议就到这儿吧,散朝。”
其实,晋惠公召开朝议只是走个形式,他早有主意。大臣们退下之后,他便给秦穆公写了封信,大意是:
“夷吾感念秦伯相助之恩,本欲尽快奉上河外五座城池,无奈朝议之时,群臣反对。夷吾刚刚即位,不敢一意孤行。故此,夷吾恳请秦伯,勿以五城之为念。待过时日,以后再议。”
信写好之后,他差丕郑作为使臣,送往秦国。
秦穆公看了信,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他骂道:“夷吾这小子果然不讲信用。这种人不配为君。”
丕郑借机说:“夷吾的声誉本来就不好,晋国人真心拥护的不是他,而是重耳。贵国立了夷吾为君,晋国人难免失望。当然,夷吾这次失信,主要是听了吕省和郤芮的蛊惑。外臣丕郑肯请秦伯,为了晋国百姓,再帮我们想想办法。”
秦穆公正在气头上,他点点头,表示认可。丕郑躬身而退。秦穆公写了回信,大意是:
“晋秦本是亲戚,理应无分彼此,城属晋,如在秦。晋臣惜其城城,实乃忠诚。忠心可嘉,吾欲成全,不负众望。汝能君臣同心,请好自为之。于吾亦是荣耀。吾闻大夫吕省、郤芮,颇有才干,愿乞二人入秦赐教,以便聆听。”
秦穆公将信交给大臣泠至,差他出使晋国。泠至稍作准备,即与丕郑同路,往晋国而行。
几天后,他们来到晋国边界。忽然得到一个消息:里克被晋惠公杀了。
丕郑心中大惊,他知道,在晋国人眼中,他和里克是一派的。里克被杀,意味着他也危险。丕郑犹豫一阵,最终还是决定继续往京城走。到了京城附近,他停了下来,打算探一下消息再进城。
当晚,晋国大夫共华出城办事,正好在驿馆中遇到丕郑。丕郑赶紧向共华打听里克为何被杀。共华告诉他,里克在朝上公开反对新君和郤芮的意见,晋惠公一怒之下,便叫郤芮杀了他。
丕郑问:“什么罪名呢?”
共华说:“主公对里克说,‘你不杀奚齐、卓子和旬息,我也做不了国君。你有功,我不会忘记。可是你杀了两个国君,还杀了一个大臣。我做你的国君,心里真不踏实。’就这个理由。”
丕郑睁大眼睛问:“就这个理由?”
共华说:“就这个理由。”
丕郑愣了半晌,说:“他就用这个理由杀了里克。那我也是迟早的事情。我看,我还是逃到秦国去吧。”
共华说:“我觉得你不用逃。主公只杀了里克,对于里克一派人都没动。你要是逃走,就会被当成重耳的同党。那就说不清了。”
丕郑想到自己的一家老小还在城中,逃也是个问题,于是就硬着头皮跟共华进了京城。
第二日,泠至向晋惠公递交了秦穆公的信。晋惠公看后,又叫吕省宣读了一遍。晋国群臣都说,秦穆公宽宏大度。
散朝后,吕省私下对郤芮说:“秦伯点名要我们俩去秦国,这一定是丕郑搞的鬼。丕郑向来和里克是一伙的。我估计,这里头肯定没安好心。不得不防。”
郤芮说:“我也觉得事情蹊跷。咱们还是和主公商量一下吧。”
吕省和郤芮将他们的担忧说给了晋惠公。晋惠公便将秦国使臣泠至叫来,对他说:“敝国出了里克的事情,人心惶惶,还不安定。吕省和郤芮是敝国的肱骨大臣,一时脱不开身。等局面稳定了,我就派他们去访问贵国。请泠大夫回去转告秦伯,谢谢他的好意。”
打发走了泠至,晋惠公又命吕省派人监视丕郑。
丕郑感到自己的处境岌岌可危,他想起了当年和里克一起干的那些事情,他决定,不躲,也不逃,而是把当年杀奚齐和卓子的事情重演一遍。于是他偷偷联络了八个大臣,准备赶走夷吾,迎接重耳回来当国君。
丕郑的举动早已在吕省的监视中,只是他自己浑然不知。
一天晚上,一个叫做屠岸夷的大臣来敲丕郑的门,说是有重要事情求见。丕郑感到蹊跷,派人推脱说:“夜深了,丕大夫已经就寝,有事明天再说。”
屠岸夷说:“事关重大。丕大夫不起来,我就一直在门外等候。”
屠岸夷不是说着玩的,他果然一直守候在门外。到了深夜,他还不走。丕郑哪里睡得着?他虽然知道屠岸夷是郤芮的人,但还是决定见一见。
屠岸夷一见丕郑,马上跪下叫道:“丕大夫救我。”
丕郑将屠岸夷请进门,关起门窗,然后压低声音问:“屠岸大夫,什么事如此紧急?”
屠岸夷说:“主公责备我当初帮着里克杀了卓子,如今要杀我。”
丕郑说:“你现在不是和吕省、郤芮走的近嘛,为何不去找他们帮忙?”
屠岸夷顿首叹息说:“哎,当初帮助里克杀奚齐和卓子的也有他们俩,可是这两个人现在都成了新君面前的红人。他们只是觉得我偏向重耳。杀我的主意也是这两个人出的。我如何敢去找他们?”
丕郑摇摇头,看着屠岸夷的脸,半晌不说话。他想:这个屠岸夷向来是个“墙头草”,弄不好,他就是吕省等人派来给他下套的。想到这,他说:“屠岸大夫,你说该怎么办?”
屠岸夷说:“夷吾得罪了秦国。重耳是大家都拥护的。倘使咱们联手,借秦国和狄人的兵马赶走夷吾,砍了吕省和郤芮,拥立重耳即位,这不但能救我,也能为晋国百姓除害。你写要是封信,我立刻就送到重耳那里去。”
丕郑冷笑说:“这是谁教你的?你也不想想,我能信吗?”
屠岸夷眉头一皱,一口咬破中指,竖起一根血淋淋的手指,对天起誓说:“屠岸夷要是有点半假话,叫老天惩罚我。”
屠岸夷可谓是有表演天赋的,丕郑还真的信了他。丕郑笑道:“非我不信你,实乃吕省他们逼得太紧,我不得不防。这样吧,今夜之谈就限你我。你明晚再来,我们商量一下具体的事情。”
第二天深夜,屠岸夷独自一人溜进了丕郑府。他一进门就看到这里已经来了十位大臣。一番寒暄后,大家便开始商议起来。主题是请秦国出兵,赶走夷吾,拥立重耳。商定后,丕郑写了一封信,参会之人纷纷签名。
丕郑将信交给屠岸夷,并叮嘱道:“此信关乎众人性命。务必慎重。请屠岸大夫尽快送到重耳手里。”屠岸夷连连应承,接过信,装在贴身之处,向众人告辞后,先行离开。
十位大臣各自回家,小憩一会儿,天已大亮。接着,他们又穿戴整齐,纷纷赶去上朝。
这一天的早朝与往日一样,吕省、郤芮、丕郑、屠岸夷等人见面后,相互作揖,一派祥和。不一会儿,晋惠公上殿,朝堂上顿时一片肃静。
晋惠公显得情绪饱满,他扫视一眼群臣,然后将目光锁定在丕郑脸上,冷冷的说:“丕郑,我就想问问你,重耳到底哪点好,你们为何非要接他回来?”
丕郑脑袋里轰的一响,不由得看了一眼屠岸夷,只见那家伙缩着脖子,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仿佛一切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丕郑知道,完了,上当了。
此时,郤芮站出来,他从怀中掏出一卷竹简,哗啦一声抖开。丕郑一看,这不就是昨晚自己交给屠岸夷的信吗?只见郤芮将信上的签名一个一个念出来。朝堂上鸦雀无声,唯有郤芮的声音在回荡。被念到名字的人无不瑟瑟发抖。当然,唯一漏掉的是屠岸夷。
郤芮刚刚念完,晋惠公一挥手,两边武士一拥而上,将丕郑等十一人全部绑了出去。
丕郑和十位大臣同时被杀。屠岸夷立了大功,官升一级。
丕郑的儿子丕豹逃到秦国。他向秦穆公哭诉了事情经过,请求秦穆公出兵讨伐晋国。秦穆公将这个问题抛给大臣们:“你们说,这个事情怎么办?”
蹇叔说:“主公,还是先了解一下情况再说吧。如果仅凭丕豹一面之词就轻易和晋国开战,未免轻率了些。”
百里奚说:“夷吾这么闹下去,必然会尽失民心。晋国迟早有变。主公,咱们可以静观其变,到合适的时候才用兵。”
秦穆公觉得有道理。于是他便请丕豹做了秦国的大夫,并安抚丕豹说:“晋国的事情不能不管,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一定帮你复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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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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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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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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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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