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晋献公为何要在年老体衰的时候,不辞辛苦、翻山越岭的往葵丘赶呢?实际上,他主要的是想出来走走,借此派遣一下心中的郁闷。
要说他的糟心事,还得从他的后宫说起:
晋献公原本有个正宫夫人,生有一儿一女,男的即太子申生。女的后来嫁给了秦穆公,叫做穆姬。正宫夫人死后,他没立正妻,所以国夫人之位一直空着。
公元前662年前后,有一支北狄南下渭水流域。晋献公打败了其中的一些部落。北狄人求和,给晋献公献了两个美女。这是姓狐的姐妹俩。姐姐生一子,叫做重耳,妹妹生一子,叫夷吾。
后来,晋献公又打败了骊山一带的骊戎,骊戎部落给他进献了一个美女,就是骊姬。骊姬生一子,叫做奚齐。骊姬有个陪嫁妹妹也给晋献公生了个儿子,叫做卓子。
事情就是骊姬搞出来的。
骊姬年轻美貌,笑容中带着野性,而且天资聪颖,很会讨晋献公喜欢。年过半百的晋献公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晋献公为了讨好她,不仅疏远了狐氏姐妹,还将骊姬扶了正。有那么几次,他甚至还想废掉申生的太子位,立骊姬的儿子奚齐为太子。
但骊姬很有心计。当时她的儿子还小,所以她不想过早的暴露自己的心思。她对晋献公说:“申生做了多年太子,诸侯们都知道他。申生挺有能耐,又没犯什么错。你不该为了我俩的私情,而不顾国家安危,随便废了太子。”
晋献公觉得,骊姬不但美貌,而且贤德,更加宠爱她了。
骊姬目前要做的只有两件事情,一是好好的培养儿子,二是耐心的等儿子长大。她听说大夫旬息是晋献公信任的红人,便提出,要请旬息做奚齐和卓子的老师。晋献公没有不答应的。
时间一晃,七八年过去。奚齐和卓子渐渐长大,骊姬开始行动了。她对晋献公说:“主公上了年纪,我那两个儿子都不大,将来都得依靠太子。你能不能叫太子来,我想见见他。”
晋献公笑道:“这有何难?申生在曲沃,我明日派人叫他来。”
两日后,晋献公一大早就出去打猎了。中午的时候,太子申生进京。他不敢停留,马上入宫。骊姬接见了他。
她听说申生因为赶路还没吃饭,便设宴招待了申生。席间免不了喝几杯。几杯酒下去,骊姬有点心情荡漾,她直夸申生相貌雄伟,是条好汉。申生不敢接话,低垂着眼睛只是敷衍。
“太子的领地在曲沃吗?”
“回禀娘娘,在曲沃。”
“哎哎哎,我俩年纪差不多,别那么拘束。别老是娘娘来娘娘去的,听着怪别扭。”
申生不敢接话。骊姬又问:“你来了,住宫里吗?”
申生说:“按规矩,不能住宫里。我得住国兵馆。”
骊姬嗔怪的说:“你是太子,自己人,也不能住宫里吗?”
申生说:“是,规矩不能坏。”
骊姬问的多,申生答的少,气氛始终热不起来。骊姬端起酒,叫申生一起喝。申生端了酒却说:“孩儿不敢与娘娘同饮,请娘娘先饮。”
骊姬觉得无趣,一仰脖子,连喝两大口。放下酒杯,骊姬觉得有点耳热心跳。她盯着申生的脸说道:“我这整天窝在宫里,真是闷的发慌啊。”
申生说:“现在是春天,外面风和日丽。娘娘可以出去散散心嘛,骑骑马、打打猎,赏赏花什么的。也比窝在宫里好。”
骊姬笑起来,说道:“哎,对了。明天我要去御花园里赏花。你来陪我吧。”
申生赶紧摇头说:“孩儿不敢。娘娘可叫父亲陪你去。”
骊姬说:“他才不陪我去呢。你不是叫我娘娘吗?娘娘的话你也敢不听?”
申生说:“孩儿不敢。”
骊姬发出一串清脆的笑声,说道:“这就对了。明天下午,你到御花园来陪我。听到没?”
申生说:“遵命。”
酒宴很快结束。申生告了辞,逃也似的出了宫。
骊姬回到自己的寝宫,仰面倒在床上,脑子里还在回想刚才的情景,想着想着,不禁心生怨恨。躺了一会儿,她忽然心生一计,嘴角浮起了微笑……
当晚,晋献公打猎回来,见骊姬一个人郁郁寡欢的窝在床上,问她怎么回事。骊姬装作委屈的样子说,太子调戏她。晋献公不信。骊姬说:“他还约我明天去花园赏花。你要不信,明天你躲到暗处,偷偷看。”
第二日,晋献公真的躲在后花园中去偷看了。不一会儿,就见到申生和骊姬并排走来。他们一边走,一边观花赏鱼,有说有笑。绕过假山,走过树林,两人来到了一片花草繁茂之地。这里百花盛开,成群的蜜蜂和蝴蝶在花间飞来飞去。
骊姬停下脚步,向花丛中走去。她轻舞衣袖,然后俯身摘了一朵鲜花,放在鼻子跟前闻了闻。忽然,几只蜜蜂腾空而起,围着骊姬打转转,而且还不时的往她的头发上飞。骊姬挥了挥衣袖,好像要将蜜蜂赶走,却不料,衣袖一挥,飞来的蜜蜂更多了。骊姬叫道:“你快过来,帮我把头上的蜜蜂赶走。”m.χIùmЬ.CǒM
申生赶忙上前,挥着手帮骊姬驱赶蜜蜂,他那宽大的阔袖不经意的拂过骊姬的脸庞,骊姬趁机将身子贴近了申生的胸前。远远看去,就好像申生要把骊姬揽在怀里,而骊姬却在挥手阻挡。
晋献公见此情景,勃然大怒,正想跳出来,又见两人分开。骊姬捂着脸,快步往回走,申生愣在原地,一脸的茫然。晋献公又想现身出去,只见申生快步追上骊姬,跟在她身后,两人很快就出了御花园……
那么,蜜蜂为何要往骊姬的头上飞呢?原来,骊姬出生于游牧部落,从小在山间玩耍,熟知蜜蜂喜好蜂蜜的味道,于是预先将蜂蜜涂抹在头发上,叫太子陪她赏花。她只要一入花丛中,蜜蜂必然会扑上来。就这样,她巧妙的导演了一出太子在她头上动手动脚的好戏。
从花园中回来后,晋献公直接去了骊姬宫中,面对哭哭啼啼的骊姬,他咬牙切齿的说:“这个逆子,我要宰了他。”
骊姬说:“千万不能杀。不但不能杀,你也别责备他。太子是我请进宫的。要是为了这事杀了他,别人还以为我设了计陷害他呢。那样一来,我的名声就毁了,晋国的名声也毁了。毕竟是家丑,何必外扬呢?反正也没吃什么大亏,这回就饶了他吧。”
晋献公压了压火,答应了。第二日,他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将太子叫来,问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打发申生回了曲沃。
两个月过去,一切都跟从前一样。
有一天,骊姬派了个心腹来到曲沃,给申生捎来一个口信。说的是,骊姬做了一梦,梦见申生死去的母亲来向她讨饭。骊姬借此责备申生说,你母亲在阴间过讨饭的日子,这说明你没有好好祭祀她。你应该多给她烧点香火,让她在过得好一点。
于是申生祭祀了母亲。根据当时的规矩,祭祀完的祭肉要分送给亲友。申生分出一份祭肉给,交给使者,叫他带给骊姬。
祭肉送到宫里的那天,晋献公又去打猎了。傍晚回来,他直接去了骊姬宫中。见桌上有肉,拿起来就要吃。骊姬阻止说:“这是太子送来的祭肉,你先别吃,还是验一下再说。”
晋献公说:“太子的祭肉怎么会有问题?”
骊姬说:“毕竟是宫外送进来的东西,小心点为好。”
晋献公于是放下了手里的肉。骊姬叫人牵来一条狗,扔一块肉给狗吃。那狗吃了祭肉,不一会儿就倒在地上,四肢抽搐。晋献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骊姬见他不相信,又喊来一个宫女,逼她喝太子送来的祭酒。那宫女看到狗在地上抽搐,死也不肯喝。骊姬叫人强行把酒给宫女灌了下去。那宫女吞了一两口酒,身子一软,就瘫了在地上。片刻,口吐白沫,也抽搐起来。
晋献公一看这情景,抬腿就走。出了骊姬的寝宫,他便下令召集群臣上朝。
此时已是掌灯时候,大臣们都在家里准备吃晚饭。听到晋献公召集朝议,都慌里慌张的赶来。等朝臣们来的差不多了,晋献公黑着脸说:“太子谋反了,证据确凿。你们谁去办这个事情?”
群臣震惊,但都不敢说话。有人暗想,要是狐突、里克、邳郑等人在,或许还能劝谏。但是,这几个忠直的大臣都因为晋献公年老昏聩,为自保而不来上朝了。如今的朝堂上尽是些唯唯诺诺之辈。没有谁敢去冒犯晋献公。他要怎样就怎样。
晋献公见无人说话,便指派一个使臣,带一壶毒酒去了曲沃,赐死太子申生。
老臣狐突当晚没去上朝,但朝中的消息都逃不过他的耳目。他得到消息后,连夜派人通知了太子申生,叫他赶紧逃走。但申生却一根筋的不走,他说:“父亲上了年纪,只有骊姬还能讨他欢心。要是我把事情揭穿,父亲就得失去骊姬。那样,父亲之命危矣。不如我尽个孝吧。”
于是,申生就自杀了。
太子申生赐死,重耳和夷吾担心自己遭殃,便连夜带着自己的门客逃出了晋国。晋献公听说重耳和夷吾都跑了,认为他们是太子的同党,便下令追捕。
夷吾逃的快,他躲到了梁国。这是一个伯爵诸侯国,位于今天陕西韩城一带。他一入梁国便封锁了消息,所以追捕他的人始终没找到他。
重耳就没那么幸运了。追捕他的人是晋国将领勃鞮。有人给勃鞮提供了重耳逃跑的线索,所以勃鞮咬住不放,一路穷追不舍。
重耳逃蒲城的时候,遇到一条大河。刚刚把行李装上船,人还没来得急上去,勃鞮就赶到了。重耳的一个手下拔出剑来,飞也似的迎上去,才斗两个回合,便被勃鞮一脚踢翻。
重耳拔腿便跑,勃鞮从后面追上来,对着他就是一剑,不料,那一剑只在重耳阔大的衣袖上刺出一个洞,并没有刺中人。重耳吓得大叫。勃鞮一惊,拔剑再刺。但重耳的门客迅速围上来,转眼间便将勃鞮逼退。重耳借机跳上了船。船工也不管其他人了,长篙一撑,船就离了岸。
重耳逃出来了。经此一吓,他再不敢停留,带着一伙门客,一直跑到北狄的地盘上。重耳的外公是北狄一个部落的酋长,他将重耳等人全部收留下来。从此,重耳在北狄一住就是十多年。
到这时,晋献公五个儿子,死了一个,跑了两个,只剩下了奚齐和卓子。奚齐是骊姬的儿子,自然就做了太子。
晋献公正是因为这些事情心情郁闷。他听说中原诸侯在葵丘开大会,便想去凑凑热闹,顺便散散心。没想到,散心没散成,回来的路上还染了风寒,从此一病不起。
好容易熬着回了国,他觉得撑不住了。于是将旬息叫来,交代了后事。托付旬息扶持奚齐,照顾卓子。几天后,晋献公一命归天。旬息主持了国丧。然后立十一岁的奚齐为国君。
大臣里克和丕郑向来与旬息不和。在吊孝期间,这两人合谋杀了奚齐。旬息不死心,又立了九岁的卓子为君。里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用了一计,一次就诛杀了卓子和旬息。
至此,晋献公留在国内的三个儿子全死了。只剩下两个逃亡在外的,一个重耳,一个夷吾。
骊姬不但赔上了自己的儿子,也赔上了她妹妹的儿子。悔恨、自责与恐慌,没日没夜的搅扰着她。一闭上眼睛,里克、丕郑等人的影子就在她眼前晃动,除了他们,似乎还有无数双藏着阴谋与仇恨的眼睛在盯着她。她的内心充满恐怖,常在半夜惊醒。熬了几个月,骊姬终于不堪重负,自杀了。
晋国的大权落在了里克、丕郑、狐突等大臣的手里。说来也不是坏事,因为这般大臣都比较能干,把国家治理的挺有起色。
也有人把晋国的事情报告给了齐桓公,希望他这个霸主出面管一管。然而,此时齐桓公已经垂垂老矣。他已功成名就,再没兴趣、也没精力去管那些管不完的诸侯家事了。他只是摆摆手,算是做了答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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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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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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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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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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