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仲怕他得意忘形,便说:“主公说的没错,但不是天下,而仅限于中原。南面的楚国就不听话。还有西边的秦国、西北面的晋国也未必听话。”
齐桓公有点尴尬,笑着说:“西边和西北面这两个国家暂时放一放,可是南面的楚国,我得去会一会。我听说楚子称王了。实在不成体统。”
管仲说:“要对付楚国就得先收服郑国。郑自朝廷东迁以来,掘突灭东虢国,建都于此。其地恰在南北咽喉处,楚国要北上、中原想南下,都要通过郑国。主公欲霸天下,必须降服楚国,而降服楚国,必先收服郑国。”
宁戚进言:“郑庄公死后,他的几个儿子公子忽、公子突、公子亹、公子仪先后做了国君。高渠弥弑子忽,咱们的先君襄公又杀了子亹,祭足再立公子仪即位。子突出走在栎城,整天想着复国。如今祭足已死,郑国没什么能人了。主公不如派一将去栎城,护送子突入郑复位,则公子突必然感念主公。如此一来,可轻松收服郑国。这是最划算的。”
齐桓公采纳了这个建议,令齐将宾须无率兵车二百乘前去栎城会子突。
宾须无到了栎城,屯兵于二十里外,先派人去向子突传达了齐桓公的用意。
此时的子突盘踞在栎城,已经有了一定的势力。他自从被祭足驱逐后,前前后后已经有十年了。后来占据栎城。在子仪当政的十多年间,他曾三次联合诸侯,想偷袭荥阳,但是,每次打到郑国的大凌,都被大凌守将傅瑕击退,因而复国无望。祭足死后,他又兴奋起来,秘密派探子潜入荥阳,打探消息,准备伺机杀回郑国。
子突的探子去荥阳转了一圈,回来给他说了一件事情:有一大一小两条蛇现身于荥阳城南门,小蛇在城门内,大蛇在城门外。两条蛇在门洞中缠斗三日。围观者甚众,莫敢上前。后来大蛇咬死小蛇,从南门入城,直入太庙,然后就不见了。子突听后,觉得这预示着他将转运。他隐约觉得,那条大蛇就是自己。
这种想往激励着他,让他若干次的浮想联翩。没想到,就在积极准备行动的那段时间里,齐国将领宾须无带着兵马来帮他了。子突大喜过望,立刻带人出城迎接。
子突与宾须无会面后,大摆酒宴。席间,他把蛇的故事说给了宾须无听。宾须无忽悠他说:“此二蛇,一大一小。外蛇乃兄,内蛇即弟。公子乃子仪之兄,这意味着你将入太庙了。”
子突心中大喜。频频向宾须无敬酒。然后说:“郑国现在是叔詹当权,此人是治国良才,但不会打仗。如果我们兵至荥阳,他根本守不住。我担心的是大凌守将傅瑕。这个人很会打仗。如果我们过不了大凌,就到不了荥阳。”
宾须无笑道:“你把情况详细说说,我们谋划一下。只要计划周全,必能拿下大凌。”于是二人边吃边谈,最后商定出一个夜袭大凌的作战方案。
三日后,宾须无和子突率兵靠近大凌。黄昏造饭,然后令兵马休息,半夜发起了攻击。
傅瑕率兵出城迎战,火把中,他见须发花白的子突,便笑道:“你青丝飞扬的时候尚且不能取胜,如今头发皆已花白,还来找死?”
子突大怒,挥兵向前。两军绞杀到一起。战不多时,子突佯装败退。傅瑕带兵追赶。子突走一阵,回头杀一阵。诱傅瑕离开栎城。
傅瑕追出十余里,猛然醒悟,担心子突使得是调虎离山计。他叫停兵马,急忙赶回大凌。子突见傅瑕要跑,又回头杀来。傅瑕只好又与之纠缠。就这样,傅瑕被子突纠缠着,走走停停,直到东方泛白才赶回大凌。
刚刚到城下,忽然发现城头上立了许多齐国旗帜。傅瑕顿时心中大乱。他知道,大凌失守了。他犹豫起来,不知是应该战,还是应该撤。忽然,城门大开,百余辆兵车杀出来,军旗上大书一个“齐”字。为首一将,方面大耳,一脸虬须,面色犹如黄蜡,此人正是宾须无。
宾须无的战车驰骋到傅瑕阵前一箭之地处,停了下来。宾须无高声叫道:“傅将军,大凌已经被我攻破。你打了一夜,人困马乏。我现在捉你,易如反掌。你要是明智就赶紧投降。”
傅瑕问:“你是什么人?”
宾须无说:“齐将宾须无便是。废话少说,你降,还是不降?”
傅瑕见宾须无兵强马壮,个个精神,且人数远多于自己。他知道,有齐国插手,败局已定。于是拱手说:“事到如今,我降了吧。”
宾须无、子突进了大凌。傅瑕前来拜见。宾须无乐呵呵的准备上前迎接。子突却突然拍案叫道:“这十多年来,我每打大凌,都是你对抗。若非有你,我早回到郑国了。左右军士,给我拿下此人,推出去斩了。”
傅瑕高声辩解说:“往昔,我为人臣,自当恪尽职守。今则已为降将,为何还要翻我旧账?公子,你不是要回郑国吗?我可以帮你。”
宾须无也从旁劝解说,留着傅瑕有用。子突缓和了语气问道:“你如何帮我?”
傅瑕说:“郑国大权在叔詹手里。臣与叔詹素来交好。公子若不计前嫌,我愿先回郑国,游说叔詹,伺机取子仪首级献于公子。”
子突冷笑说:“休想想骗我!你一旦回去,必然要和叔詹联手抵抗。我是这么好蒙蔽的?”
傅瑕说:“臣之妻儿老小都在大凌城里,我如何不顾忌?请公子相信,我绝无二心。”
傅瑕拿他的家人做抵押,宾须无首先信了,他又劝子突。子突觉得他控制了傅瑕的家人,不怕他反悔。就这么的,傅瑕得以释放。
两日后,傅瑕便轻车简从,先往郑国去了。黄昏时,傅瑕以斗笠遮面,潜入城中。当晚便去了叔詹府。
叔詹见傅瑕深夜来访,且神色慌张,心中不祥,他问道:“你守着大陵,为何深夜来此?”
傅瑕惨笑一下说:“大凌丢了。齐侯派大将宾须无来袭,我抵挡不住。如今齐国大军正护送子突前来,旦夕将至。齐侯是想扶持子突上位。如今这形势,我等若是不从,必将玉石俱焚。”
叔詹说:“看你这样子,你已经降了?”
傅瑕说:“大势所趋,不可逆转。莫说是我,就是你也只能顺势而为了。”
叔詹说:“你想如何?”
傅瑕说:“杀子仪。可保富贵,亦可使城中百姓免遭涂炭。若是迟疑,悔之晚矣。”
叔詹呆坐片刻,说道:“其实子突之才远在子仪之上。我原先也主张立他的。只是祭足阻拦,故而不成。如今祭足已死,此乃天助故君复位也。既然是这样,那就顺应天意吧。”
傅瑕笑道:“我就知道你是明智的。这样,你即刻派人去大凌,通知子突进兵。齐军围城的时候,我们骗子仪上城督战。到时候,我找个机会一刀砍了他。”ωωω.χΙυΜЬ.Cǒm
密谋已定,叔詹派了心腹去大凌送信。
第二日,叔詹带傅瑕去上朝。傅瑕只说是遭到齐军偷袭,他拼死杀出重围,回来报信。子仪并不追究他的责任。鉴于形势紧张,子仪一面令叔詹赶紧派人去楚国求救,一面下令整顿城防,准备迎敌。
叔詹得令,却故意拖延两日。到了第三日,派往楚国的使臣还没有出城,齐国的兵马就已经杀到了荥阳城下。
叔詹建议子仪和傅瑕登城固守,自己则随同兵马出城,在阵前督战。子仪见叔詹如此卖力,大大的鼓励一番。然后便带傅瑕等人上了南门的城头。
叔詹出城后,见子突先至,便挥兵交战。战不多时,宾须无大军便到。郑国兵马抵挡不住,开始后退。叔詹忽然在阵中叫道:“郑师败了,郑师败了。”郑国兵马闻声而乱,纷纷往城中跑。
子仪在城上看得真切,转身就跑。傅瑕紧赶两步,一剑刺去,正中后心。子仪就这么被杀了。
傅瑕取了子仪人头,收罗了城上士卒,直奔太子宫中,又杀了子仪的两个儿子。
叔詹放齐国兵马入城。至此全城皆降。
子突、宾须无来到朝堂之上。傅瑕提了三颗人头来献功。这三颗人头就是子仪和他的两个儿子的。
子突皱了一下眉头,转而又笑道:“傅将军果然不失前言呐。”
傅瑕说:“我为主公除了两个后患。这两颗人头是子仪两个儿子的,如果他们活着,将来必然生乱。所以我先除掉他们。”
子突的眉毛又跳了一下,淡淡地说:“傅将军考虑周全。你退下吧。”
公元前678年,子突重登君位。他大犒齐师,送了很多金银给齐国。齐国大军师回国前,子突与宾须无约定,本年冬十月,他将亲自到齐国去定盟约。
其后,厚葬子仪父子。等到把这些事情做完,他才考虑叔詹和傅瑕的封赏。叔詹官升一级。但是对于傅瑕,子突既不给他升官,也不给他封地,只给他赏了大量金银。
由于子仪当政期间政治黑暗,郑国人反倒欢迎子突。而子突外有齐国撑腰,内有叔詹、孔叔、师叔所谓郑国“三良”辅佐,君位很快就坐稳了。
几个月后。有一天,郑厉公把傅瑕叫来,对他说“你守大陵十多年,力拒寡人,可谓忠勇。子仪待你不薄,你却贪生怕死,为寡人而弑旧君。你的心思深不可测!寡人留着你实在睡不安稳。子仪乃寡人兄弟,你一口气将他父子三人都灭了。我得替他报仇。”
傅瑕咬牙切齿说:“当年,宋庄公帮了你,你过河拆桥。如今我帮了你,没想到,还是一样。”
郑厉公子突懒得多说,他吆喝一声,叫堂上武士们把傅瑕推出去斩了。
此后,郑国也加入了北杏联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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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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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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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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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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