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眼里全是惊恐,他松了手中的剑,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衢儿。”
萧衢只是看着他,身上并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他如同一个活死人一般,皇帝退一步,他向前进了一步。
“杀了我,你不是恨我吧,为什么不杀了我。”
皇帝瘫坐在龙椅上,他不相信,为什么一向对他俯首称臣的儿子,为什么会突然疯狂成这个样子。
桥染染这时才反应过来,她连忙上前握住他的手。
“萧衢。”
不知怎么的,她的声音里也带着一丝颤抖。
萧衢扭过头看了她一眼,随后一把甩开了她,眼神冰冷的盯着皇帝。
桥染染被他狠狠地摔在地上,只觉得手腕传来了一阵疼痛,她从地上爬起来,就看见萧衢已经将胸口的剑给拔出来了。
“你之所以不杀我,不就是因为我这张与她有三分相似的脸吗,既然这样我便亲手毁了它。”
说着,他握着剑身就朝着自己的脸划了过去。wWW.ΧìǔΜЬ.CǒΜ
“不,衢儿。”
皇帝大叫一声,那剑已经快划到他的脸了,也就在这时。
桥染染的手伸了过来,那锋利的剑尖划破了她的整个手掌,那血顺着她的手掌往下滴。
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静的能听到桥染染手掌的血滴在地上的声音。
萧衢手中的剑掉在了地上,他的手掌同样流着血,他只是那样看着桥染染,眼里从一开始的冷漠,变成了无助。
桥染染不明白他眼里为什么会无助,但她还是扯下自己的裙摆,替他把手掌给包了起来,随后才替自己随便包了一下。
桥染染着他,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你要是毁容了,我可是要红杏出墙的。”
萧衢看着她过了许久,随后他转开目光道:“我会给你一封和离书,你回尚书府吧。”
桥染染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他现在愿意给她和离书了吗。
“朕不同意。”皇帝在这时说了一句。
萧衢抬头看向皇帝,冷笑一声道:“父皇,你不是说想杀了我吗,为什么跟不动手呢。”
皇帝只是看着萧衢,过了许久他才叹了口气道:“衢儿,你误会了,你母后给你留下的那根凤簪,她是真的希望你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萧衢如同疯魔了一般,随后他从怀里拿出那根断成两节的凤簪。
“若不是今日不小心摔断,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是它让我变成了茹毛饮血的怪物。”
皇帝的手也是死死扣住桌角,他也没有想到,那人居然会那么残忍,对他们的亲生儿子,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根凤簪中,放着的是她对你的爱,同样也是对我的残忍,她为了让你坐上皇位,不惜怀我时就服下傀儡蛊,更是日日饮血。”
“在我出世之后,再次让我服下傀儡蛊,开始每日在我的饭食中混入人血。”
“在我三岁时,为了能让你当上皇帝,她在自尽之前,将我关于那个暗无天日的暗牢中,让人日日夜夜给我喂人血,甚至将那些死人扔进暗牢,让我吃那些腐烂的肉,一关就是十年。”
“我出来之后,得到的不是你的愧疚与补偿,只有一句,你需要一个能帮你镇守江山的将军,而你说,你只信任我。”
“我一路从一个无名小卒坐到了将军之位,只用两年时间,我在边疆为你镇守五年,护一国平静,回来时你将许轻柔许给了太子,封我为镇南王。”
皇帝此时眼角已经落下了泪水,而桥染染却是愣在了原地。
萧衢紧紧握着手中断成两节凤簪,他眼眶猩红看着皇帝,像是丝毫感觉不到凤簪刺进手掌中的痛一般。
他只是看着皇帝道:“这些我都不在乎,我一直将她留给我唯一的凤簪好好保管。”
说到这里,他突然笑了,笑的极为讽刺道:“可惜,可惜啊,她留给我这唯一的凤簪,是用蛊虫所制,她甚至还在里面写了我成年之后,你该如何控制我。”
他突然发狠,将那凤簪朝着皇帝就甩了过去。
刘全连忙挡在皇帝面前,那凤簪却直直的插进了皇帝的龙椅之中。
也就在这时,御书房中出现了无数个死士,将萧衢和桥染染给围了起来。
桥染染下意识的将萧衢拉到身后,一脸冰霜的看着皇帝。
“你们真是妄为人父母,居然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她话音刚落,一把剑就朝着她刺了过来,她将萧衢往后一推,抬脚踢飞了那人手中的剑。
随后飞快的捡起地上,刚刚萧衢扔掉的那把剑,她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到了皇帝跟前,将剑架在了皇帝的脖子上。
众人都没有想到桥染染会这么大胆,居然敢把皇帝当人质。
桥染染冷眼扫视了一眼屋中众人,随后冷声道:“你们要是敢伤他一分,我便在你们皇帝的脖子上划一道口子。”
“你们若是不信,大可以试试,他是镇南王的父亲,可不是我桥染染的父亲,我从来不是关心国家大事的活菩萨,所以,我不介意国乱。”
刘全看着那剑已经在皇帝脖子处划出了一道血口子,他脸色大变,连忙叫道:“王妃,万万不可啊,若是你杀了皇上,整个云梦就会陷入一旁乱斗之中,若是到时候其他几国来犯,到时候就彻底完了。”
桥染染冷笑一声道:“乱与不乱与我何关?若是我男人要夺位,我便帮他就是,反正你们这个皇帝也不是东西。”
刘全见桥染染是软硬不吃,他连忙看向萧衢道:“王爷,您快让王妃住手吧,若是真的酿成大错,您这些年守的江山就毁了。”
萧衢没有说话,他看着皇帝眼里的并没有一丝恐惧,反而带有一种解脱之意。
他走上前去,握着她的手道:“染染松手。”
桥染染眼里的冷意少了几分,她看着萧衢道:“他都这样对你了,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自己当皇帝。”
萧衢没有说话,他握着桥染了能剑的那只手,把剑给拿了下去。
也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伴随而来的还有太子的声音。
“快,将御书房围起来,镇南王想要谋朝篡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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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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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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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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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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