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苦恼地揉了揉眉心,发出一声轻叹。
父皇的亲笔密信,内容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他不知所措。
以太子忙不过来为由,让他处理一些政事未尝不可。但他只想做个无足轻重的王爷,不被人议论,不被人提起。
安安静静地生,安安静静地死。
放下信,他起了身,踱到屋外透气。
忽闻院内灌木之中窸窸窣窣,似有人在。
白术眯了眯眼,屏住呼吸凑近。突然,一颗脏兮兮的小脑袋探了出来。
“无垢?”他心下一惊,连忙凑上前去,“你去了哪里?怎么伤得如此重?”
无垢十一二岁,虽不能说话,却是个武术天才。几年前随姐姐玉无瑕进府,便和白术学习武艺。白术断断续续地教,他也断断续续地学。如今偶尔和习武近二十年的清酒切磋,也能胜个一局。
只是,这孩子似乎学了坏。他经常溜出府,又带一身伤回来。玉无瑕经常都带着浑身是伤的无垢,来他这里休养。
无垢摇了摇头,抓着白术的衣袂,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白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同样是有缺陷的天才。他总是能透过无垢,看到当年的自己。
“走,本王给你上些药。”白术牵着他冰凉的小手,就要进屋。
“无垢,无垢!”玉无瑕跌跌撞撞从院门进来,见到白术身畔的无垢,顿时松了口气,“原来你跑到这来了,可吓死我了。”
白术一边拉着无垢进了书房,一边问:“怎么回事?”
玉无瑕见白术果然没轰她走,心里窃喜,跟着进了书房。
“用过午膳后,妾身看天气不错,便放无垢出去玩了。日落也没见他回来,就去寻他。王府外没有消息,妾身就差人在府内打听。刚刚有人说无垢来找王爷了,妾身便来看看……”
白术亲自为无垢上药。能有这待遇的,无垢还是第一个。
只是他并不愿意,一边拨浪鼓似的摇头,一边躲开白术上药的手。
“乖,上了药就不疼了。听话。”对待无垢,白术有的是耐心。
无垢还是不停地摇头,眼里盛满了委屈。
“无垢。”玉无瑕唤他,语气中带了一点警告,似是提醒他要听话。
未曾想,他立马头也不摇了,手也不躲了,乖乖地让白术为他上药。
白术抬眸,望见无垢脸上的惊恐,又瞥了一眼一脸担忧的玉无瑕,若有所思地给无垢上起了药。
“无垢,你习武,不是为了打架的。”白术一边上药,一边柔和地说,“而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姐姐的。”
玉无瑕望着他俊美的侧脸,情不自禁地弯了弯眉。
有朝一日,若是他能用对待无垢的半分柔情对待自己,该多好啊……
不,是终有一日。
无垢听了这话,依然摇头。
白术轻叹一声,无言地将药材收好放回。
“伤好之前,别让他出去了。”他淡淡地说,“无瑕,你带他去休息吧。”
谁知玉无瑕还没开口,无垢率先抱住了白术的胳膊,死死地不撒手。
她眼睛一亮,心想这小子可以。她得抓住这个机会。
“无垢,快跟姐姐回去,别耽误王爷休息。”玉无瑕的语气凶了几分。
无垢反而抱白术抱得更紧了,执拗地摇头。
见玉无瑕又要凶他,白术不忍心了,拦住了她的话。
“罢了。今日让他留在这休息。你回去吧。”
那怎么行!
“王爷,无垢从小没有离开过我。我怕他睡不好……”
白术云淡风轻的脸上多了几分烦躁。
他低眉,望向无垢带伤的小脸,问:“你能离开你姐姐睡觉吗?”
无垢看了看无暇,发现她的眼神跟要吃了他似的,吓得垂下了头。
白术斜了一眼玉无瑕,她还是同往常一样,担忧地望着无垢。
沉思半晌,他迈步,挡住了玉无瑕。
“你能离开你姐姐睡觉吗?”白术再次问道。
无垢又一次抬头,看见的却是白术腰间的玉佩。他看不到姐姐的眼神,姐姐也看不到他了。
只见无垢抿抿唇,狠狠地点了点头。
白术眼中的焦躁褪去,换回了一如既往的从容。
“无瑕,你回去吧。”
玉无瑕低眉,顺从地应道:“是,王爷。妾身退下了。”
趁着白术不注意,她狠狠地剜了一眼无垢。
这白眼狼,居然敢坏了她的好事!
云大人的订单处理完,安秋月便不用亲自去仙绣阁了。
秋高气爽,落叶缤纷。她在躺椅上晒着太阳,喝着热茶,好不惬意。
“王妃,王妃!”酌儿激动地跑进院子里,高兴地说,“您猜酌儿刚刚听见什么了?”
她慵懒地睁眼,道:“说来听听。”
“酌儿听说,相府近日鸟雀成灾,天天追着李公子啄个不停呢!”
安秋月悠然地一笑,带着几分得意。
“看我说什么来着?报应,这都是报应啊。”
“嘿嘿,可不嘛。惹了王妃的人,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得遭报应!”酌儿笑嘻嘻地为王妃斟满茶盏,“对了。刚刚酌儿见云妃正往这边走,还带了礼物说是要送给您。估计这会快到了。”
安秋月好奇地挑挑眉,张嘴就要问细节。
“妹妹云裳,见过姐姐。”云裳三两步跨进院门,朝她行礼。
她连忙从躺椅上坐了起来,道:“不用不用,快起来吧。酌儿,再叫人搬一把躺椅来。”
云裳迷茫地捧着手里的小木匣,不知王妃为何要搬躺椅。
“这秋日正好,你也来晒晒,享受享受。”说着,安秋月便起身,把她拉进了另一把躺椅中。
云裳的丫鬟素荷接过了她手里的小木匣,可她还是迷茫地坐在躺椅中。
她真真是大家闺秀,叫她当众躺下,着实为难她了。
“我是来给姐姐送礼物的,就不躺了吧……”
安秋月瞥了她一眼,道:“你若是不愿意,就不躺了。”
本来她是没有别的意思的。她虽然乖张,但也不至于强人所难。
可偏偏云裳误会了她,以为她是不开心了。
云裳沉吟半晌,随即咬咬牙,学着安秋月的样子躺在了躺椅上。
日光洒在身上暖暖的。院里树叶纷纷扬扬,火红墨绿,配上碧空如洗。若不是她还醒着,兴许以为这样的美是一场梦。
云裳一躺下,就没再起来。安秋月笑她说不躺,怎么又躺下了。
“姐姐就别笑我了……之前是妹妹无知,不知道会这么舒服。”
“是吧。那我一会让人把躺椅给你送过去。”
云裳会心一笑,谢过安秋月,道:“对了,说到送东西……”
她招来丫鬟素荷,将小木匣递给安秋月。
“姐姐让仙绣阁赶制御寒衣物的事情,我都听爹说了。之前的事情,妹妹就想来谢谢姐姐。如今姐姐又帮了爹一把,更要好好谢谢了。”她一笑,安秋月都觉得心弦一颤,“这是爹在西戎时,带回来的胭脂。我一直不舍得用。如今想来,更适合姐姐。”
一听礼物是胭脂,安秋月犯了难。
西戎的好东西那么多,怎么偏偏带回来的是胭脂这么没用的东西……云大人真是没有一点男人的浪漫。
哪怕是送她一杆马鬃制的笔也好啊!
“啊——云裳。你的心意,我收下了。但是这胭脂,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云裳慌了,问:“姐姐是不喜欢?是妹妹的错,没有提前了解清楚姐姐的喜好,就乱送东西……”
不,她不是这个意思……安秋月苦恼地揉了揉眉心。
正在这时,从院门处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声音。
“我说今日王府怎么如此冷清,原来人都在姐姐的院子里啊。”玉无瑕点着小碎步,款款而来,“之前王府女眷多,有得聊,热闹得很。如今府上就剩咱们姐妹三人了,怎么要聚,都不叫上妹妹呢?”
玉无瑕一来,安秋月都觉得太阳刺眼了,便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云裳也坐不住了,站起了身,解释道:“无瑕姐姐误会了。是妹妹为了感谢王妃,才来叨扰的。”
“可是谢姐姐把你留在了王府?”
“是。”
玉无瑕听闻,轻轻地笑了笑。
“也是。姐姐是国师府的人,却没有驭兽之力。想必嫁入王府前,定是遭了不少冷落。如今能有个同龄女子说说话,也是不容易。”
安秋月撇撇嘴。又开始了。她都懒得搭理玉无瑕。
反倒是云裳义愤填膺,道:“你怎么能这么说!”
“不过,姐姐,你待云裳妹妹好我知道,但是……”玉无瑕没有理会云裳的话,而是笑盈盈地望向了安秋月,“姐姐有所不知,云裳妹妹的母亲,曾经是一个妾室。也是讨了云夫人的欢心,最终顶替了夫人之……”
“啪”。
玉无瑕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玉无瑕,你说我可以。但是不准你说我娘!”
素荷连忙上前,帮云裳顺了顺气。玉无瑕的丫鬟翡翠则是嚣张得很,扶着主子就说起了云裳的不是。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不过安秋月是真的没想到,那个柔柔弱弱的云裳,居然还挺硬气,不愧是云大人的女儿。
得了,戏也看够了。
“你们说完了吗?什么时候能轮到我王妃说话?”
云裳回过了神,立马带着素荷低头谢罪。
玉无瑕则是攥着拳头,一言不发。她入了王府这么多年,最后还是要被一个半路杀出来的废物压着,一点权力没有吗?!
安秋月慵懒地抬抬眼皮,望向那个眼眶猩红的玉无瑕。
不就是戳人痛处吗?她又不是不会。
“无瑕妹妹,你说的呀,我都懂。只是有人嫁为人妾那么多年,有朝一日成了夫人,靠得都是本事。倒是那些只会叫不会咬人,还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想成为正室的妾,才该让妹妹多说说,好让我乐呵乐呵。”
……
一语中的,玉无瑕的脸跟调料盘似的,一会黑一会白。
云裳也觉得解气,捂着嘴偷笑。
就在这时,院门口又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安秋月伸长脖子望过去,先是看见了清酒,随即看见了白术。
他一身雪白,青丝如瀑,俊俏的面庞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只是不知为何,他步伐紊乱,看起来甚是不安。
白术看见这满院子的人,眉头便拧了起来。
果然不出所料,玉无瑕朝他扑通一声跪下,哭喊道:“王爷,王爷您要为妾身做主啊!妾身只是和姐姐聊了些闲话,妹妹就掌了我的嘴。后来,连姐姐也开始挖苦妾身。妾身实在不知做错了什么!”
清酒在一旁替玉无瑕捏了一把汗。
如今王爷正在气头上,他还真不知道王爷会怎么处置她。
白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的心跳平稳下来。
他低眉看了看玉无瑕脸颊上的手印,又看了看云裳躲闪的眼神。
不过他没有心思去探讨这两个女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最终,他的眼神落到了置身事外的安秋月身上,眉头锁得更紧了。
他很生气。气到他已经不想处理其他事情。
“云裳,掌嘴。”
云裳愣愣地望着王爷,心里一阵委屈。
“还不快做!”
白术是第一次在女眷面前如此暴躁。云裳吓了一跳,连忙扇了自己一下。
安秋月急得从躺椅上弹了起来,刚想替云裳说话。
“行了。你们都退下吧。本王有话要跟王妃说。”
清酒见她们还愣着神,连忙上前提醒道:“王爷正生着王妃的气,二位主子还是赶紧回去吧。”
玉无瑕一听这话,心里舒坦了,带着翡翠头也不回地走了。云裳犹犹豫豫,回头担忧地望了安秋月好几眼,才缓步离开了院子。
刚刚还吵吵闹闹的院子,顿时只剩下了萧瑟的秋风。
安秋月无言地望着白术的眼,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愤怒?好像不全是。她感觉那双眼睛里,更多的是哀伤。
白术迈开步子,一步,又一步,来到她的跟前,垂眸望着她。
他的睫毛微颤,漆黑的瞳仁跟着忽明忽暗,闪烁着她看不懂的光芒。
怔了片刻,他终于动了,将手中的东西拍在了躺椅旁的石台上。
安秋月侧目,只听心里咯噔一声。
她的腰佩。那是麒麟王妃身份的象征,世界独此一枚。
该死。她只想着下次去仙绣阁的时候取,没想到玉露给她送到府上了——最糟糕的是,还落到了麒麟王的手里。
“那个,王爷。您听我解释……”
“你当这玉佩是什么?”白术指尖颤抖着,连声音都比往常飘了许多,“摆设,还是玩物,居然这么轻易就能到了别人的手上?”
“不是,我是为了……”
“这枚玉佩,只有本王的王妃才能配得上。你若是不稀罕,大可开口。”
“你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
本来安秋月见他那失落的小眼神,是有些心疼的。只是他这么劈头盖脸一顿骂,把她的好脾气全骂没了。
她一皱眉,白术刚松开玉佩的指尖,又握紧了。
“刚刚你也是这样,不由分说就觉得自己想的全是对的,都听不得别人解释两句。玉无瑕明明就是没事找事,你也不问云裳要句解释就罚她,你心里不亏得慌吗?”
安秋月机关枪似的把话说完,再抬头望向白术。
淡然的表情不见了,清冷的眼神也消失了。他眼眶微红,呼吸紊乱,胸口的起伏也渐渐不规律了。
“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做这个王妃?”
安秋月听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不禁有些害怕,微微后撤了一步。
就这一步,让白术苍白地笑出了声。
“你……”她拧紧眉头,紧张地看着他,“你没事吧?”
白术举起了那枚玉佩,定定地望着她。
忽然,眼前一花,他一个趔趄险些倒地。还是清酒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王爷。
“王爷,王爷您顺顺气!别急,别急啊!”
安秋月浑身僵硬地站在那里,咬紧嘴唇不知所措。
她只听说白术心脏有问题,却从来没想过他真的如此脆弱。
只是稍微动怒,整张脸就失去了血色……
不该!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玉佩交给玉露,不该跟他置气,不该犯了错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待白术稍稍缓过劲来,他再次朝她举起那枚玉佩。
“它已经不属于你了。”
……
她好像听到有什么东西,轻轻地碎了。
“清酒。一会你从仓库随便取枚玉佩送来,能证明她是王府的人,就够了。”白术在清酒的搀扶下站直了身子,脸色逐渐好转。
清酒有些犹豫,望向王爷,似乎在询问是否真的要这么做。
白术转过身,不再看安秋月一眼。
“还不快去。”
“是,王爷。”
酌儿再次将凉茶倒掉,为安秋月斟上热的。
自从王爷离开院子之后,王妃就一直坐在躺椅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主子不开心,酌儿也不开心。
“王妃,您别难过了。”酌儿担忧地看着她,安慰道,“王爷也只是在气头上,过两天兴许就把玉佩还给您了!”
不,不会的。安秋月如此确信,却不知为何。
其实有很多事情她都没想明白。比如为什么白术那个眼神看得她心底泛疼,再比如为什么白术收走了玉佩,她会觉得好像少了什么。
本来她嫁给白术,就是看上了他的不近女色。她想着她能很自由。
可如今他把象征王妃身份的玉佩收走了,就好像他不要她这个王妃似的。
这一次不是针扎,是刀绞。
倏忽院门口进了人,安秋月回了神。
是清酒。他是来送普通玉佩的。
“王妃……”他毕恭毕敬地呈上玉佩,道,“这次,可要重视些啊。”
没等安秋月反应,酌儿就气势汹汹地回:“我说你,胡扯什么。谁说王妃不重视她的玉佩的?”
清酒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不过王妃还在这,他不敢反驳。琇書網
“行了,酌儿。”安秋月的声音轻飘飘的。
这两名仆人又用力瞪了对方一眼,周围浓重的火药味才逐渐散去。
“王妃,恕清酒多嘴。王爷的生母淑妃,早早就去世了。临走前把自己的玉佩交给了王爷,说务必要把它交给他的王妃。玉佩是灵物,载着淑妃的魂,让她能看看自己的儿媳,也能看看儿子过得可好。”
安秋月的小手渐渐握成了拳头。
她也有娘,她知道娘给她留下的话有多重要。
可她践踏了淑妃的心意,她觉得羞愧难当。
“对了,这还有王妃的一封信。”说着,清酒从袖口掏出了信封。
安秋月将信展开,是她爹安成岭的字。
后日春雨省亲,速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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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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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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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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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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