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第一次杀人,不害怕吗?”
温幼桑问。
她不相信这个说话那么狠绝的人,第一次杀人不害怕。
“不怕。”
楚若纸摇了摇头,嗤笑了一声,像是释然了。
楚若纸牵着马,但是没有动。
她问温幼桑:“你想听故事吗?”
楚若纸不等温幼桑开口,便缓缓的讲述开来。
——
15年前
“我不嫁!娘,我不嫁!”
一个浑身脏污,头发蓬乱,瘦的仿佛能被风吹走的女孩拼命的挣扎着。女孩口中胡乱的喊着,伸出手拼命的去撕扯,抓住他衣领的那个人的手。
拽住她的那个人,是个壮硕的妇女,明明是在穷苦的乡村,硬生生吃的是满脸横肉,此时,妇女摆出凶狠的面孔。
“老娘说让你嫁,你就要嫁!那家给五两银子呢!你老娘我不吃饭了?”
妇女吼着,拽住女孩的头发,把人给拎起来,狠狠的打了一个巴掌。
那一巴掌下去,直打的女孩眼冒金星,嘴角流血。
“我干活养你,但是娘,我不能嫁给他一个老男人。”
女孩哭的厉害,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流:“他都六十了,我才八岁!”
“娘!”
妇女才不管女孩的挣扎,单手拎着女孩把她给塞到了另外一个人手里。
那是一个老婆子,但是力气出奇的大,反手拧住女孩的胳膊,女孩就挣扎不得了。
“亲闺女也舍得呀?”
那老婆子调侃了一句,手上的力气却一点都不轻。
“舍得舍得,女儿没了再生嘛!”
妇女挤着满脸横肉的脸笑了笑,搓了搓手:“就是您看,这银子……。”
那老婆子接收到了上头的命令,给钱给的爽快,人也带走的利索,不带丝毫的停留。
女孩也不哭了,就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切,突然勾起嘴角,冷笑了一声。
明明虽然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孩,却看上去像是一只凶猛的毒蛇一样。
女孩被套在麻袋里,赶了好几天的路,被强制性的带到一个小院收拾干净。
女孩本来以为会遭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可是根本就没有人管她,除了定点过来喂她吃东西。琇書網
女孩每天都在想着怎么逃跑,所以尽可能多的打听周围的情况。
那个老头是个富商,在这边养老,只有几个老婆子在伺候,格外喜欢虐杀女童。而且这山庄地方偏僻。十几里外才是村镇。
而且这老头有个怪癖,就是虐杀女童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场,所有人都要离开。
大概过了半个月,突然有一群老婆子闯了进来。
里里外外把女孩洗的干净,被强行换上了一套轻薄的纱衣。双手被紧紧的捆绑着,根本就挣扎不得。
然后给带到了一个浴池里,一个很大的浴池,甚至里面还有红色粉色的当季花。
没过一会儿,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走了进来,脸上挂着猥琐的笑。
楚若纸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盯着脚下一只路过的蚂蚁瞅了一会儿,这才接着往下讲。
温幼桑已经不忍心再听下去了,可是楚若纸仍然在讲下去。
一个老头,在床上能有什么能力?按理说是没有什么威胁的,可是这个老头是个变态,最喜欢看的就是女童痛哭。
最喜欢看这些女童凋零。
而且女孩已经失去了挣扎的能力。
刀一刀一刀的在女孩身上划过,鲜血染红了大片的水池。女孩疼得浑身抽搐,鼻涕眼泪一起往下流。
但是那个老头只是张狂的笑着。
女孩像发了疯一样拼命的挣扎着,一头撞向了老头,拼命的想要去夺取那把刀。
老头一看情况不对,直接就想杀了女孩。
可能是强大求生欲,女孩还真的成功的把那把刀从老头的手里弄掉了,刀直接掉在了水池,可是她的手被紧紧的绑着,而且是反绑手指,根本就很难动弹,即使拿把刀掉落在了水池里,又能怎么样?
老头很快就捡起了那把刀。刀不是很长,更准确的说是匕首,但是杀个人绰绰有余。
老头挥舞着刀,直接就砍了过来,女孩也是拼了命,背对着老头,把手伸到了刀旁。
女孩儿在赌,赌可以逃过一劫,赌绳子会被砍断。
命运还算眷顾,女孩的手被削掉了薄薄的一层皮,所幸绳子断裂了。
女孩儿跟老头在水里扭打着,眼睛都红了。
女孩夺过了刀,拼命的往下压着,那老头伸手攥住锋利的刀尖,拼命的阻拦往外头拼命的喊救命。
可是所有人都被他弄走了,没有人知道。
鲜血顺着苍老的肌肤往下流,女孩只感觉无比的痛快。
老头最后一动也不动,女孩却依然发了疯一样,拼命的拿刀刺着。
女孩的血在往下流着,混着老头的血。
可是女孩不在乎,眼睛里只剩下了仇恨和痛快。
楚若纸平静的讲述完这个故事,温幼桑却早已怔住了,看着旁边面色平静,甚至略带不屑的人,完全想象不到故事中的女孩和楚若纸是同一个人。
大概世界上所有的默契就是:我给你讲个故事=我给你讲讲我的人生。我有一个朋友=我自己。
温幼桑知道楚若纸说的是她自己。温幼桑一时间心情复杂。
她几乎可以想象到那个女孩的崩溃,设身处地的想一下,算了,还是不要想了,这个想法太可怕了。
“当别人威胁到你的性命,你又逃不掉的时候,就拼命杀了对方。杀人没那么可怕,自己死掉才是可怕的。”
“温幼桑,你想回江南的话,一定要活着走下去,即使因为这个死再多的人,也不要犹豫。人应该自私,这是天性。”
楚若纸没有去看温幼桑,只是直直的看着前面的小道,像是有些自言自语的意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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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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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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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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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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