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黄的鸡汤散发着浓郁的香味,鸡块随意的摆在碗里,碗里没有一丝的绿色,看上去实在有些惨淡,颜色单调的很。
可是,即便如此,对两个已经有段时间没吃过鸡肉的人来说,还是觉得香的要命,莫名觉得诱人。
温幼桑狠狠的咽了口唾液,等楚若纸先下筷子。
楚若纸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夹了个大鸡腿到自己的碗里。
温幼桑这才下筷子,两个人闷着头一顿吃。温幼桑饭量依旧小的可怜,剩下的吃的都到了楚若纸的五脏庙。
温幼桑有点后知后觉的问:“你从哪儿来的鸡?”
这个小镇子破旧的不得了,有的门面看上去都已经快要坍塌了,土路的街道也坑坑洼洼,有的地方雪已经积的很厚了,看样子是没有人居住的。路上行人很少,见的几个衣服上也满是补丁。
这样的一个小镇,怎么也不像是有鸡的呀?
“店小二藏的有。”
楚若纸平静的说着她的犯罪经过,倒了杯凉水,漱了漱口,开始折腾那些易容的东西。
温幼桑嘴角抽搐了一下,之前觉得她身上有侠气,绝对是错觉。这分明活脱脱的是个土匪!
“你给钱了吗?”
温幼桑追问。
“给了二两。你问那么明细干什么?”
楚若纸倒腾的差不多之后,斜瞥着眼睛看了看坐在侧后方的温幼桑,楚若纸面孔处在较阴暗的地方,一时间看不清是什么神色。
温幼桑听到这话,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从凳子上站起来,一声娇呼:“这么贵!”
楚若纸嗤笑了一声:“花的又不是你的钱。”
“那也不能这么花呀!这么花,迟早有一天要穷的啃菜叶子!”
温幼桑简直被她花钱的逻辑给震惊到了,说到啃菜叶子,她们前两天是不是就在啃菜叶子?@
“我很少管钱的问题,有多少花多少,你要看不过去,你管着。”
楚若纸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楚若纸知道自己向来花钱大手大脚的,只有到最后一点钱的时候才会省吃俭用,所以也不逞能。
“包袱里有一个粗布小包袱,里面放的银子。”
楚若纸指了指放在角落,灰色的包袱。
打开窗户,楚若纸在看外面的雪,雪下的真的很厚,现在已经有一指深,但是大雪依旧没有停的趋势。风吹到脸上,刮得人生疼。
温幼桑想要帮些忙,所以和楚若纸说了一声,接管了钱财。
打开包袱,里面丢了一身衣服,颜色暗沉。
温幼桑把衣服拿出来,不小心抖落的散开了,发现衣服上面多数都有了破洞,却没有缝补。
“你的衣服……。”
温幼桑张了张嘴,说不出来话。
心情复杂的厉害。
“我不会做针线活,破了就扔了吧。”
楚若纸合上窗户,屋内的风衣瞬间就小了,她坐在椅子上,看着这边。看到破旧的衣服被翻出来,还有一些小意外,但是还是非常自然的接了一句话。
“扔,扔了?”
温幼桑听到这话,有些不可置信。她们现在财政那么危急,居然衣服说扔就扔了?
“我的针线活还行,你要是不嫌弃,我给你补补?”
温幼桑不敢说大话,但是又看不惯她浪费的作为,只好毛遂自荐。
“行。我去给你买针线。”
楚若纸说着,从包袱里翻出了钱袋子,从里面拿出一块碎银子。
“过来。给你易容。”
楚若纸把调好的瓶瓶罐罐摆在桌子上,招呼人坐下。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一个陌生的面孔就出现了。
面色蜡黄消瘦,配上小小的身板,看上去像是营养不良,脸上还有一些麻子。算不上好看,只有一双眼睛还算是灵动。
整个人完全就是大变样。
温幼桑没有镜子,只能茫然的看向楚若纸。
楚若纸则是从包袱里翻出一块土黄色的头巾,把她那一头乌黑靓丽的头发给盖住,瞬间就更像是穷苦人了。
“记住,你现在就是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没见过世面,拜我为师,混口饭吃。你的名字是我给的。”
“出门在外,有人问的话,你就这个样子说。”
楚若纸仔细的交代完,给她编了个身份。
最近,她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虽然不太想要温幼桑卷入这些江湖是是非非,可是该说的还是要说。有时候这也算是另类的一种保护。
楚若纸同样把自己的脸做了一些稍微的改动,只是年纪看上去大了一些,像30多岁的妇人。
温幼桑看的稀奇不已,同时也明白自己的形象估计也不会好到哪儿去,索性也就不好奇了。
楚若纸走出客栈的大门,一头扎进了风雪,感觉背后有一道视线在打量,本能的回了一下头。
一抬头就看见客栈上方的窗户是开着的,温幼桑正在默默注视着她远去。
楚若纸接着低头往前走,雪下的很大,有些微的影响视线。
这世道不好,卖针线的并不是特别多,事实上,几乎所有生意都不太好,除了卖兵器的,和赌场、窑子。
楚若纸把这个小破镇子晃了个遍,才在一个角落的老太的摊子上买到。
雪下的太大了,老太只能躲在墙根,任大雪盖了满身。
“雪下那么大还在外面卖东西?不想活了?”
楚若纸嘲讽了一句,踹了踹老太的针线筐:“年纪大了就回屋子里好好呆着。”
那老太也不气,看上去居然有几分温和:“冬天也没什么活计,总得找点什么挣点钱。吃饭,是很重要的事。”
那老太说着,给楚若纸挑好了针线。
“两个铜板。”
老太伸出冻得皲裂的手指,示意给钱。
楚若纸则是从她带出来的银子上削下了一小块:“没零碎钱,你这一筐都给我了。”
楚若纸说着把针线筐给拿走了。老太没拦,只是在后面吆喝着:“钱给多了。”
楚若纸则是闷着头,接着往前走。
“哒哒哒”
一溜清脆的马蹄声从另一条巷子里传过来,楚若纸瞬间就警惕了起来。
躲在墙角处,偷瞄着巷子口。
三个带着刀,一个带棍,一个用鞭子,还有一个带着长枪。
这六个人皆一身短打装扮,是江湖人,身上带着不受拘束的杀戮的气息。此时,他们骑着枣红的马闯进了这座小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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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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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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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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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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