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班数学老师何老师正在自己的位置上和数学课代表张寒雁说着什么,张寒雁在旁边频频点头。
苏星河捏了捏手中的练习册,小心翼翼地站在张寒雁身边,静静等着二人交谈完毕。
何老师看见苏星河,顿了顿,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老师,前两天我错了,竟然在您课上犯困,我向您道歉。我有道题一直没琢磨明白,想请教一下您。”
何老师面色稍缓,拿过苏星河的练习册,对于苏星河这样年纪的孩子,她最怕的不是学不好,而是不肯学。
何老师将一道复杂的数学题进行拆分,浅显易懂地讲出题目的解法,苏星河很快明白了过来。
“谢谢老师,我明白了,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这种题很多学生都吃不透,你再多练几道。对了,寒雁,你既然还没走,就让这位同学帮你把本子一起抱去教室吧。”
“不用,老师,我一个人可以…”
张寒雁刚刚开口,苏星河已经热情地拿过她手中大半摞的本子。
“好的,老师。”苏星河沉浸在难题破解的幸福中。
“老师那我们先走了。”张寒雁侧目扫了苏星河一眼,一个人径直先走出办公室。
苏星河和何老师的目光对视,点了点头,没注意到张寒雁眼底的轻视,小跑着跟了上去。
“你好,课代表,我是苏星河,一直听说你数学很好,特别佩服你。”
二人安静地走在路上,苏星河笑容满面地说。
“哼,有的人不是这块料,就不要挣扎,到你该去的地方去,奥赛班不欢迎你这样的学渣。”
张寒雁撇了撇嘴,加快了脚步,没再说话。
苏星河的笑容有些凝滞,她十分意外张寒雁竟然有这么大的敌意,还是说大部分奥赛班的同学其实都是这样看待她们新进班的学生。
她觉得自己有些敏感了,但又抑制不住地瞎想。
苏星河有些垂头丧气地走进了班里,将抱着的本子放在讲台后,默默走回了座位。
“怎么样,何老师批评你了?不应该啊,老何虽然很严肃,但是很喜欢同学请教问题,有问必答。”
蒋鸢略带疑惑地看着苏星河悻悻的模样。
苏星河将自己的练习册随手放在课桌上,单手倚着脸颊,望着蒋鸢,“没有,就是觉得自己好笨,怎么就是学不好。”
“这有什么的,除了傅恒之和江元,谁能保证自己一直优秀。”
“蒋一冰可以,你可以,程晓天可以,张寒雁…也可以,大家都很优秀,怎么好像就我不行。”
蒋鸢揉了揉苏星河满是胶原蛋白的脸颊,“星星,虽然不厚道,但是你丧丧的样子真得好可爱。”
蒋鸢继续说,“星星,别想那么多,不要总看着别人。其实大家都有过低谷期,只是我们更多地注意人家好的那一面,忽略了他们遇到的困难。”
“不想了,不想了,干就完了。”苏星河抽出自己的英语单词本,准备再记些单词,这段时间她在英语上用的时间太少了。
七月月考在万众瞩目下拉开帷幕,全真模拟的考试氛围刺激着每一位高三学子紧张的神经。
结束最后一门英语考试,苏星河走出考场时,大概就知道自己这次应该考得不行。
晚上吃饭时,苏星河有些食不下咽,她还在想自己这两天的发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怎么做的时候那么不顺,成绩未出,她都可以断定这次她绝对没有进步。
“星河,吃饭专心点,筷子都快插到鼻子里了,你听到我刚才说什么了吗?”梁云珍皱着眉头看着苏星河魂不守舍的样子。
“啊?”
“我再说一遍,暑假我马上要出去进修一个月,八月中旬才回来。你爸爸项目做完也是八月初了,所以这半个多月你和恒之好好照顾自己,还和以前一样,你们直接去食堂吃饭就行,你俩的生活费我交给恒之了。”
“暑假进修?”苏星河停止了吃饭的动作,望向梁云珍,“妈,那你知道我们一般什么时候放暑假吗?”
“高三哪还有暑假,往年学校给高三好像就放一周左右,一天天少想假期,多操心操心学习。”
“知道了。”苏星河现在并不想听到学习二字,她有些不敢面对自己的月考成绩。
“我不在家你也别偷懒,恒之,你多盯着点星河。”梁云珍有些不放心地叮嘱着。
“梁姨,您别担心,星河这一年多一直很用功,她心里有数。”傅恒之微微一笑。
“心里有数”的苏星河很是慌乱地坐在教室,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分数条,她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
188名,她的年级排名倒退了一倍不止。
苏星河死死盯着分数条上的数字,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明明没有泄气,没有骄傲,认认真真地学习,甚至还挑灯夜战,怎么会是这个结果,她甚至是全班倒数第一名。琇書蛧
是不是她真的做错了……
这次她的语文排名56,基本持平;数学300名,大跌眼镜;英语110,下降一倍;物化生三科基本在二三百名左右,没有丝毫进步。
苏星河泄气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傅恒之在旁边看着她无精打采的样子,终于开口。
“星河,你已经很棒了,别太难为自己。”
“恒之哥,这次是我的问题,挺好的,也算是给我提个醒。”苏星河苦笑道。
刚拿到分数条时,她觉得自己的努力完全没有收获,可是经过几节课的思考,她又觉得一切似乎并不是没有预兆。
“呼—”
吃完饭后,苏星河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大字朝天的姿势躺在床上,两腮鼓得满满的,像一只小仓鼠般,又撇着嘴慢慢地大口泄气。
她好久没有这种无力的感觉了。自从穿越过来后,她一路走得很顺,学习成绩坐火箭般往上窜,达到了自己进奥赛班的目标,也离蒋一冰远远的,一切都在她的规划之中。
直到这次月考,高三的第一次大考,她看得很重,对于结果越发失望。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好像又回到了前世,所有的努力和期待都只能证明她的渺小,她的渴望和追求就像是握在手里的流沙,她握得越紧,流走得越快。
苏星河用枕头蒙住了自己的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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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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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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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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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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