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下朝回来,于宫门口遇到了孟锦弦。
“伤可好些了?”
孟锦弦应声点头。随后,两人并肩而行。
“庭潇有一事想问国师。”他看着远处候着的马车问道。
“何事?”
“国师对太子之位,可有自己心向的人选?”
他问着,心底忐忑不定。
她轻笑道:“有能力者居上。况且,北燕的国师只忠于国君。”
“……只忠于国君。”他低声重复。
两人再无言,行至车前,他目送她上车。
“殿下便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吧。”她再回头说道,“齐王是为有谋之士,我想,他许会帮你。”
“齐王?”他想起,此前穆康对他说的话。
“只孤军奋战,定然会难以走下去。”她的声音忽而小了下来,“抚芸是为国师,帮不了殿下什么……”
孟锦弦眼中笑意至深,亦是低声回她:“国师不必再做什么。”
他望着远去的马车,忽而不知自己选的这条路,是否行得通。
倘若,她一直不曾察觉,我便还她一个完整的穆庭潇。
随后,他也转身而去。
伴着一声响彻燕都的钟鼓之响,宣告了大阅仪式的开始。
偌大的校场,人头攒动。
一望无际的方阵,彰显着北燕的强盛军力。
阅兵结束后,莫时景于擂台上一声号令,方阵后退到了校场墙边,围出了一片空地。
“启禀陛下,一切就绪。”莫时景回头向高台行礼。
“我北燕有如此兵力,定能长盛千秋!”穆盛高声宣布。
众人高举手中剑,高呼“长盛千秋”。仪式结束,便是勇士较量的时候了。
“微臣上次输于国师,而今想再与国师讨教一番!”莫时景最先开口道。
穆盛轻笑着看向了国师。
“那国师觉得如何?”
抚芸没有想到这家伙还对上次输给她的事,耿耿于怀。
“莫统领,那要是我又赢了,该如何?”
她直言挑衅道。
“不可能!”莫时景一副似胜券在握的模样。
“凡事都不是绝对的……万一莫统领又轻敌了呢?”她仍作悠闲的模样。
莫时景知道她又在内涵自己,可他还是忍住了满腔怒火。
“那我便承认自己不及国师,心甘情愿做国师的手下败将……”他冷笑道。
抚芸利落拔过文默腰间的剑,于高台上一跃,借助于擂台前的哨台,便到了擂台中央。
“莫统领要说话算话呀。”
“君子言出于口,怎不作数?”莫时景握紧了手中剑。
“那便开始吧。”
她亦是抓紧了剑柄。
莫时景最先发起进攻,锋利的剑直向着她而来。她借力身旁的木桩一跃,躲过他的攻击,莫时景再回头时,只见疾速而来的剑,便轮到他防守了。
擂台上,两人飞跃的身影相替。而高台上观战的人,皆屏住了呼吸。
孟锦弦眉间始终凝愁,她和莫时景的力量悬殊,即便赢了,她自己也不会全身而退的。
怎么竟做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他想着,眉头便更紧了。
台上的两人已经不知几个回合了。抚芸自知如此耗下去,最后定是败局。
得尽快结束了。
莫时景亦是看出了她的破绽,便将人逼至角落,稳稳当当的剑向其刺来。抚芸举剑以抵,虽已挡住,那力度还是震伤了她的虎口。ωωω.χΙυΜЬ.Cǒm
莫时景已然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她不管手上的伤,做最后的一搏,右脚再次借力身后的木桩,从莫时景的肩边跃去,翻身踢向其背部,莫时景撞向木桩,再回头时,抚芸的剑已经落在了其颈侧。
“莫统领,你又轻敌了。”
随即孟锦弦暗自松了口气,众人轰然惊呼鼓掌。
莫时景虽心底不甘,但还是客气道:“国师武艺高强,时景自愧不如。”
“看来,朕的国师,还真是文武双全呀!”穆盛叹道。
“是莫统领承让了。”
两人相对行礼,随即退下了擂台。
文默迎上去,接过她手中的剑时,才发现剑柄上的血迹。
“国师……”
她拿过文默递来的丝巾,随意包住了虎口,便上去了。
国师和莫统领的比试结束后,便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们的各类比试了。
首项比试的是为射箭之术。
抚芸看向了长列中等候着的人,孟锦弦的身高尤为突出,她一眼便发现了他。
孟锦弦自是看见了她的观望。
“国师受伤了?”穆盛忽而回头问道。
“小伤,不碍事的。”她收回了目光。
穆盛轻点头。
“国师以为庭元如何?”他自顾自地说,“他的能力要比庭彦强得多,但是母后一直希望立长子。”
抚芸自然也知他的为难。
“抚芸如何说,都只是一己之见罢了。”
“朕想听听你的想法。”穆盛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自他们一直在说立太子一事起,朕就没有见你参与过一次……旁人,朕不能完全信任,但国师是朕的眼睛,没有人会怀疑自己的眼睛。”
“……立太子,是为北燕的社稷着想,陛下觉得选出来的太子能担得起此重任,那也算是没有选错。”她还是说出了其想法。
穆盛郑重地点了点头,便转回身去了。
除了钟桉一直用余光观察着国师与皇帝的互动,还有安世侯和穆盛的皇后、贵妃们。
“姐姐,这皇上怎的一直与国师总有说不完的话?”苓贵妃小声问道。
钟浣依故作不知地惊讶道:“是吗?妹妹说话可要过一下脑子,这话要是让陛下听去了,就算妹妹再得宠,也免不了受罚。”
“……那本来就是如此,难道姐姐一点儿都不担心?”苓贵妃见她脸色有所变化,便继续补充,“国师虽为出世之人,可那样的容貌,整日在皇上跟前晃悠,也保不准会有什么……”
“休得胡言!”钟浣依警告道,“再瞎说,本宫不介意把话传给陛下。”
苓贵妃这才悻悻作罢。
忽而场上传来一阵惊呼,吸引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三殿下,四箭中鹄,位列首一!”判官喊道,“下一项,马术!”
“庭潇……”穆盛怔愣地轻喊道。
抚芸亦是惊诧,攥紧了手中的丝巾。
唯有穆康淡淡一笑。
位列次位的穆庭元看向孟锦弦,两人隔着几人相视。
孟锦弦挑衅般,挑了挑眉。
穆庭元将手中的弓箭丢给了身旁的下属,愤懑离去。
“倒不知三弟的箭术如此精湛。”穆庭彦轻笑着,虽是赞扬的话,语气却是不屑。
“谢皇兄夸赞。”
他没有理会,直接离开了场地。
不过多久,便开始了马术的比试。
对于孟锦弦而言,骑马射箭是他从记事起,便开始学的。他十五岁便随父王征战四方,长达三年之久,十八岁与大哥率领数万驻军,防守边境。
这些比试的项目,怎会比得了战场上的真刀真枪?
很快,三轮比试选出了三组的首一,进行最后一轮的比试。
孟锦弦和穆庭元自是这三人的其二,但其余一人是叶子闲。
“庭潇怎会如此擅长骑马射箭?”穆盛眉头微拧。
抚芸亦是疑惑。
“楚人本就善于骑马射箭……殿下有一半楚人的血统,况且他此前在楚国待了那么久,应该是耳濡目染了吧……”她还是替他解释道。
穆盛也不再说什么。
场上的三人,已经取回了校场另一边的旗帜,极力驾马赶往出发点。
行至半路,叶子闲和穆庭元将其夹在中间,手中的旗帜不断向他挥来。
抚芸心也跟着揪起,幸而都被他躲了过去。
孟锦弦不再只是防守,手中旗杆稳准地将叶子闲的旗帜打落,趁着叶子闲要回去捡旗,他得了空隙,便驾马脱离了两人的包围。
穆庭元见势不妙,也极力打马追上去,可两人的距离却是越拉越远。
孟锦弦毫无悬念地完胜了本该众望所归的穆庭元。
“三殿下好厉害啊!”
席位上的叶子楣,已然不管自家哥哥了,全程跟着欢呼。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穆霖翼冷哼道。
叶子楣不理他,只管着为三殿下欢呼。
“朕倒不知庭潇竟有如此能力!”穆盛还是笑着赞扬了他。
钟桉的脸色却没有那么好了,但安世侯则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让钟家一家独大。
休息一会儿后,便又开始了最后一项的武艺比试。
穆庭元的脸色铁青,看向仍悠闲热身的孟锦弦,就恨得牙痒痒。
前面的几轮,抚芸看得出来,他用的是风行教于他的那些剑法。
可在后面的一轮,是穆庭元主动提出要与他比试。
穆庭元的一身武艺是舟行传授的,自然也包含了风行的那些剑法。
早知道就让师叔多教他一些了。
抚芸看着处处落下风的孟锦弦,心底干着急。
可没过多久,擂台上,原本处于下风的孟锦弦,忽而突进,以极快的移速,缩进了两人的距离,没了合适的空间用剑的穆庭元被迫防守。
近身攻击?
“楚人大多善于近身攻击……”
她忽而想起他之前叮嘱她的话。
他在楚国……到底学了多少?
她不禁疑惑。
擂台上,穆庭元依旧在防守,如此过了许久,两人仍没有分出个胜负来。
判官随皇帝之意,敲锣终止了这场比试。
两人皆上前行礼。
“朕是万万没想到,庭潇会的竟有如此之多……这般能力,一直让你待在宫中,倒真是大材小用了。”穆盛看着已不似往昔瘦弱的人,心底还是有些欣慰。
“儿臣极力学习这些,只是想着赶快成为一个合格的北燕皇子,不丢皇室的颜面。”他煞有其事地回道。
穆盛听此,心底的欣慰更甚。
“好!庭潇这般能力,当然不能荒废了,朕就把禁军左卫都统的位置给你!”穆盛放下了一桩心事,心底自是愉悦,“可别辜负了父皇的期望。”
此话一出,众人茫然。
孟锦弦亦是没有想到,还有会是这样的结果。
“谢父皇。”他郑重地行礼谢恩。
莫时景气得脸都快绿了,皇上此举,实则是在分他手中的权。
钟桉亦是深呼吸着,唯独安世侯异常顺心。
抚芸拿起了茶杯,以掩饰自己快压不住的嘴角。
如此,就算封不了王,登不了高位,在这燕都,他也可以保护自己了。
想至此,她心底的愉悦也更甚。
穆庭元虽然心有诸多不甘,但还是强颜欢笑地祝贺道:“恭喜三弟。”
“庭潇还要谢皇兄的承让。”他轻笑而言。
随即,两人退出了场地,离开前,孟锦弦向高台望了一眼,不出意外地得到了她的回应。
他知道,她一定比任何人都要为他开心。
后面的比试结束后,太阳已经偏西了。观望的百姓也渐渐散去,皇帝和使臣最先离开了校场。
抚芸也很快离开了场地,刚上马车,马夫就给了她一个包裹。
“是三殿下留给大人的。”
她放下车帘,打开外面的裹布,是一把镶有红色宝石的贴身短刀。
“一把短刀……什么意思呢?”她自言自语道。
她仔细观察着,却始终不得其意。
而她不知,楚人善于近身攻击,贴身的短刀于他们而言,是最重要的兵器。楚人把自己贴身的短刀赠予他人,意为,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赠予她,包括自己的生命。
而与此同时,齐王从御书房出来,便遇上了孟锦弦。
“恭喜三殿下。”
“皇叔客气了。”他也回礼。
随后,两人一路同行。
“殿下的能力,远在本王的意料之外。”穆康轻声道,“亦是好奇,你是如何习得楚人的刀法?”
“此前在楚国时,遇到过一个好心人,他看我没有什么自保能力,便教于我一些基础的刀法。”孟锦弦自导自演着。
穆康轻点头回应:“原是如此……本王看你的剑法,是国师教的吧?”
“是上次去全真观时,国师让风行大师教于我的。”他如实回答。
穆康有些疑惑不解。
“本王怎么不知,国师何时如此善心了?”
孟锦弦不语。
穆康又道:“不过,殿下与国师关系好些,也算是好事一桩了,毕竟,国师在这一朝文武百官中,是最受皇兄信任的。”
“……嗯。”
话虽如此,可他宁愿她不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正派国师的进阶黑化更新,第10章 禁军左卫都统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