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亚周今天下午要上第一节课,他走进教室的时候还没打上课铃。
藤田健太已经早早的坐在了位子上,意外的是山崎寺远没有来。琇書蛧
忽然,走廊里传来一阵吵闹声。声音越来越近了,吸引了几个学生好奇的盯着教室门口。
等声音到了门口,洪亚周发现是路一弘和文楠在争吵着什么,庄言则无奈的跟在后面。
路一弘和文楠一看洪亚周教室里,双双都闭上了嘴,只是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
藤田健太似乎也有些不悦,轻蔑的看了一眼路一弘,这个细节倒也没有被人发现。
“叮铃铃~”
上课铃响了,洪亚周还没开始讲课,又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
紧接着,戴梦略带歉意的站到了门口,“不好意思洪老师,不介意我来听课吧?”
“无妨。”洪亚周笑着说,又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教室里的男学生看到门口的戴梦,瞬间就喧哗开了,又是鼓掌又是欢呼。
“美女就是吃香。”洪亚周默默的心想,又接着说道:“各位同学,额~还有老师,我们开始上课。”
……
“啪啪啪~”
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下面的人意犹未尽的鼓起了掌,接着陆续的走出了教室。
“洪老师你的课太有意思了!”戴梦走到了讲台边夸赞了一句,没等洪亚周说话她又接着说:
“等会我在楼上上课,你有兴趣来听一听么?”
“实在抱歉,数学没有骗我!”洪亚周婉转的拒绝了。
“没关系,那我就先走了。”戴梦礼貌的笑了笑便离开了教室,大眼睛里流露出了难以察觉的失望。
洪亚周看了一眼戴梦的背影,忽然又转回头对着庄言他们说:“你们三个留下来。”
等所有的学生离开后,洪亚周皱着眉头问道:“你们俩刚才吵什么呢?”
路一弘和文楠没有回答,都把头扭向一边。
庄言见他们二人都不愿意说,只好勉为其难的开口道:“还不是为了那个小日~子过的还不错的藤田健太么。”
文楠“哇”的一声趴在桌子上就哭了起来,让在场的三个男人有点措手不及。
洪亚周走到文楠的身边,轻声安抚道:“怎么回事?别哭,我给你撑腰。”
他知道这肯定又是路一弘的问题,颦眉冷眼的看着路一弘,又虚空一顿指点。
“洪老师,路一弘说我卖国求荣,他混蛋!呜~呜~呜~”
“难道不是么?你挽着那个小日本从校史馆出来,两个人又坐到草地上有说有笑,我当时正好和老庄在足球场那边试飞无人机,我们俩都看到了。”
路一弘扯着嗓门吼了起来。
“声音小点,不是谁嗓门大谁有理。”洪亚周有点生气了,“再说你们不是分手了么,你急什么?”
“哎!真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庄言在一边看着热闹不嫌事大,出言暗讽着路一弘。
路一弘一听这话有点坐不住了,瞪大眼睛学着孔乙己的语气反驳道:“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活该!”洪亚周心里暗笑,他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
文楠拿出纸巾边擦眼泪边抽泣着,“那是因为给他讲解老照片的时候,他突然身体不适脸色惨白,我才扶着他出去透透气的,在草地那边他也只是给我描述他的家乡而已。”
洪亚周似乎嗅到了一些关键的东西,急切的问道:“能跟我说说么,详细点。”
文楠又梨花带雨的将那天的全过程复述了一遍,当洪亚周听到“鹿鸣”一词的时候,面色瞬间凝重了起来。
庄言和路一弘也灵敏的捕捉到了洪亚周脸上的变化。
“你们先去上课吧,我也有点事情。还有你路一弘,赶紧道歉。”
路一弘迫不得已只好照做,奈何文楠根本不想接受,拎着包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你们俩怎么不去上课?我得去校史馆里看看,感觉不太对劲。”洪亚周说完在心里默默的思考着什么,又大步的迈出了教室。
庄言跟上了洪亚周,灵机一动的说:“她去上选修课了,我们俩没选,是吧小路。”
“对对,没选。”
两个人的默契程度似乎已经上升到了另一个维度,很明显又准备翘课。
他们感觉洪亚周好像发现了什么,想跟过去一探究竟。
三人来到了校史馆,这里一如既往的冷清。
里面坐着一个八十多岁的看门老头,自顾自的喝着小酒没有理会他们。
洪亚周径直往文楠说的那些照片走去。
墙上的黑白照片显示出了年代感,洪亚周一张一张的仔细看着。
“洪老师,为什么你会觉的照片里有什么信息?”庄言不解的问,路一弘也跟着点头。
“从文楠的描述来看,藤田健太不像是什么缺氧,以他的身体素质能比文楠先缺氧么?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有道理!”
庄言和路一弘连连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而且藤田健太提到了他的家乡有很多鹿,按他的描述那里有可能是鹿鸣神社,那里信奉的是道景教,可不是省油的灯,不好对付。”
洪亚周边说边盯着墙上,看到了一张有些模糊的照片。
照片上站着几个人,从背景上依稀能看出是在水边拍的,地上还放着一些建筑材料。
“你们知道这张照片是在哪里拍的么?”洪亚周指着那张照片。
庄严和路一弘看了看,齐齐摇头。
洪亚周仔细的看着照片上的每一个人,忽然他心里“咯噔”一下。
有一个三十来岁的人,看起来很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一时之间脑子竟然混沌住了,完全想不起来。
庄言看着瞩目沉思的洪亚周,小声问道:“洪老师你发现什么了吗?”
洪亚周没说话,抬手示意他们不要打扰自己,努力的捋着脑子里的信息。
“照片这么老,现在这个人也应该好几十岁了吧。”
“我认识的人里面,这个年龄的又都不像。”
洪亚周来回的踱步思考着,就这么在校史馆里转了几分钟。
等他路过门口仪容镜的时候,余光瞄了一眼镜子,忽然他又退了回去仔细的看着镜子。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愣住了!
“照片上的人难道是爸爸?”
“不可能,年龄对不上,难道是~爷爷!”
洪亚周迅速的跑到照片前面,疯狂的回想着爷爷的样子。可他的爷爷十几年前就去世了,脑海中的印象早已经被淡忘了。
最终,洪亚周还是从儿时的记忆里翻找出了爷爷的样貌。
“难道真是爷爷?这会不会太巧了?”
“爷爷和k大有什么关系?小时候也没听说过啊。”
洪亚周还是有些怀疑自己的推断,但他有一种说不好的直觉,这个直觉很快就说服了自己相信这个推断。
他有点恍惚的往外走着,照片上令人难以理解的信息让他有些窒息。
这窒息的感觉好像又在打着洪亚周的脸说:“这里真的会窒息!他藤田健太会,你洪亚周也会。”
走到门口,洪亚周又看了一眼那个喝酒的看门老头,老头也看了洪亚周一眼。
洪亚周看到老头脸上有一些不可思议的表情,就像现在的自己一样。
三人从校史馆走了出来,洪亚周有点莫名其妙的问道:
“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个看门老头有点奇怪?”
“有么?”庄言心里犯起了嘀咕。
路一弘不假思索的说道:“下午三点就喝酒,不奇怪才奇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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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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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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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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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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