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现在在欲望图腾上的造诣,罗工甚至不需要使用严刑逼供这样的低级手段,只需循循善诱的引发阴阳师的欲望,就能把他从出生到现在的一切秘密都挖出来。
关于名单,关于瀛鬼国的真实情报,都是珍贵的情报。
仅仅十分钟,罗工插手干预气泡中阴阳师日丸名嘉的动作,就逐步了解了其这段时间的所有信息。
其他次要的情报暂且不说,有两点引起了罗工的关注,一是日丸名嘉之所以被自杀,是因为宛军所竟然卜算到了他的行踪,这次令他露了行迹,匆忙而逃,二是在日丸名嘉逃跑是,把名单藏着的地方。
“要不要把名单拿回来?”
罗工思忖着,拿回名单势必会被宛军所请到的术算大师占算到他身上,虽然罗工对鲁迅给他上的一层屏蔽有信心,但日丸名嘉不也是屏蔽了占算,最后还是被卜算到了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罗工当即决定不把名单拿回来。
不过不拿回名单,不意味着不拿名单,手里攥着张底牌,总是好的。
想罢,罗工走进地下室,拿起一只自己随手雕刻的木鸟,轻轻一托,顿时木鸟活了过来,快速朝着魔都市内飞去。
十分钟后,木鸟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刁出名单,整个吞进肚子里。
旋即,木鸟振翅而飞,飞到市政办公厅的屋顶之上,停了下来,随后木鸟逐渐失去活性,再次化为木雕矗立在屋顶之上。
这就是罗工的策略,把名单放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届时哪怕宛军所的术算大师卜算出来,先不说宛军所进入市政厅是件麻烦事,就算真的进去搜查,罗工也能派出其他活化物快速转移。只要三方一天没有发现市政厅屋顶上的木雕,罗工就会让那份名单永远待在那里,直至名单失效,或者被他启用。
祁温瑜并没有死在盛怒的于千阳手下,纪心怡的虢党支援来的很及时,及时的从于千阳手下救下了重伤的祁温瑜。
不过因为于千阳的误会,双方纠缠许久,最终在清楚不能奈何对方的情况下,于千阳无奈选择罢手。
“修远,立即召集所有人马,准备围剿虢党。”于千阳回到警察署,几乎没有停歇的召集怀修远,做好战斗准备。
“慢,于长官,现在不是这么做的时候。”顾安远阻拦道。
“不这么做怎么做?”于千阳杀气腾腾:“虢党竟然骑到我于千阳头上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呃,于长官,我的意思是,名单不在虢党手里。”顾安远马上把自己之前推算的结果说了出来。
“什么?你再说一遍。”于千阳不可置信道。
顾安远:“从时间上来看,名单并不在虢党手里,在你去追日丸名嘉的时候,我就再次推演了一遍名单的下落,并且让人去找,但可惜的是,【欲望迷宫】突然降临,好巧不巧把名单隐藏的位置包括了进去。等到迷雾消散的时候,派去的人却回复有人已经捷足先登了,按时间推算,虢党当时哪怕立即审问日丸名嘉,然后赶去取名单,时间上也比我们要晚。”
随着顾安远的说辞,于千阳渐渐冷静下来:“你是说,有另外一方捷足先登了?”
“恐怕是的。”
“瀛鬼人。”怀修远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瀛鬼人。
“可能不是。”顾安远有些犹疑的摇头。
“为什么?”于千阳瞪眼。
“因为名单的位置,我第三次推演名单位置,名单出现在一个出人意料的地方。”
“哪里?”
“市政厅。”
“市政厅?你肯定?”于千阳意识到顾安远为什么不认为是瀛鬼人了,瀛鬼人会那么傻,在得到名单后,把名单藏在市政厅里。
“修远,立即召集人马,跟我去市政厅。”知道了名单下来,于千阳再次道。
“长官,这恐怕不行。”怀修远为难的拦下于千阳。
“你再说一遍。”
“长官,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市政厅是文官系统的地盘,他们一向和我们宛军所不对付,你这么上门,只会吃闭门羹,就算闹到段司令前,咱们也是没理。”
“哼,难道顾大师的推算不是理由吗?”
“长官,术算推演,全凭一张口,到时候他们诬蔑我们只是瞎编了个理由,咱们也没办法。术算推演,是不能作为任何真凭实据摆在明面上的。”
大周军阀割据,派系林立,这一点在军阀内部,同样成立,别看宛军所掌握着宛系的特殊力量,但作为总司令的段祺瑞,却是需要考虑大局的,一味偏袒宛军所,只会把宛系内部弄的人心惶惶。
“哼,明知道名单在那里,你让我放弃?”于千阳凝视怀修远。
“于长官,既然名单藏在市政厅里,那就不必上门打打杀杀的,咱们悄悄的潜进去搜查就可以了。”怀修远说出了自己的办法。
于千阳哼了一声,最后作罢道:“潜入的事就交给你来,就今天晚上,免得夜长梦多,我在外面坐镇,还有,有机会的话,查一查究竟是谁捷足先登了,是不是文官那帮子人?”
“是,长官。”
交代完事情后,于千阳看着时间还多,转而对顾安远道:“大师,趁着还有点时间,您来算算黄金和劫匪的下落。”
顾安远当即再次召出自己吃饭的家伙什,一顿于千阳两人不明所以的操作下,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怀修远:“怎么了,大师?”
“这批黄金消失了。”
“消,消失了?什么意思?是劫匪已经用掉了吗?”怀修远不太理解消失什么意思。
“不是用掉了,”顾安远摇头道:“就算这批黄金化整为零,散落各地,或者被挫骨扬灰,扬到海里,终究是在这个世界上的,卦象上也会显示出来,我说的消失,是黄金连一克一厘都没有存在与这个世界上。”
“这……”怀修远思绪电转:“大师您的意思是,黄金被转移到了秘境,或者其他位面了?”
“这是目前来说唯一合理的解释。”
“这么说,黄金追不回来了。”怀修远面色平静,时间过去这么久,黄金追回来的可能微乎其微,这在意料之中。
“于长官,这是顾某人在最近的最后一次卜算了,再想要这么精准的卜算的话,至少要到明年,你可想清楚了。”顾安远没有第一时间进行卜算,而是提醒道。
“顾大师,您这是什么意思?”于千阳皱了皱眉。
顾安远摇头叹道:“卜算哪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你看我一次一次算的那么精准,背后难道不用付出代价的吗?你看看有哪个卜算师,不是说的云山雾罩,就是含糊其辞,为什么?就为了骗钱吗?”
“那大师怎么?”怀修远瞟了于千阳一眼,站出来捧哏道。
“不可否认,确实有部分神棍是出来骗钱的,但真正有本事的那些,把话说死了,就是泄露天机,有些人说一次就是天道反噬,死的不能再死。”m.χIùmЬ.CǒM
顾安远轻描淡写的话,却让听的两人暗暗心惊。
“那大师,不要紧吧?”怀修远小心翼翼的问道。
顾安远摇头:“没事,你们一定觉得我在骗人吧,明明我好端端的坐在这里。”
两人沉默,这就是他们疑虑的地方。
“给你们看看这个。”顾安远不以为意,直接亮明了自己的卡牌。
【三界之外】。
怀修远与于千阳看到【三界之外】的特性,不由对视一眼,算是相信了顾安远的话。
【三界之外】的特性为,让使用者短暂跳出三界之外,在此状态下,不受所有外力干扰,包括但不限于各类攻击,天灾人祸,天道反噬等等,五品品阶每年可有五次豁免机会。
简而言之,就是豁免一切攻击,不过因为太过强大的缘故,五品的卡牌也只有五次机会,实际上每年五次机会,已经足够了,足够让顾安远免于绝大多数的危机。
当然,这些信息于千阳两个不可能看到,但单单是一个卡牌名字,就能让人联想到许多。
“大师,这张卡牌太珍贵了,您这样直接亮出来,合适吗?”
顾安远摇头:“不必担心,这是我们派的传承秘法卡牌,很多术算界的人都知道【三界之外】,知道一个名字而已,也不多你们两个。我要提醒你们,这张卡每年的使用次数是有严格限制的,现在想清楚了吗,是要卜算劫持黄金的劫匪,还是另做他用?”
门派的秘法卡牌,是门派借之立足于修行界的底蕴之一,漫长的传承中,大部分门派的秘法卡牌,都是处于半公开状态的,毕竟再怎么保密,也架不住时间和人心。而顾安远的门派,其实就是以【三界之外】为招牌的,有些时候,招牌,要比保密更加重要。
于千阳咬了咬牙:“算,就算这个。”
顾安远点了点头,没有再提醒什么,他是来还人情的,不是来给宛军所做参谋的,他是巴不得对方尽快把他的人情消耗掉,他好尽早脱身。作为术算师,哪里是麻烦的漩涡,就算不进行卜算,自身都会有隐隐的感应。
再次虚抱罗盘,罗盘转动,但是这一次,顾安远却遇到和卜算名单相同的情况。
依旧是【破封针】开路,但这一次……
于千阳和怀修远眼中,顾安远身上毫无征兆的浮现出一道薄薄的膜,旋即渐渐暗淡下去。
顾安远满脸惊诧,随后再次以【破封针】刺出,依旧是毫无征兆的一道薄膜浮现周身,顾安远连着试了三次,都是如此。
“吁!”散去自己手里的罗盘,顾安远摇头道:“失败了,那人身上竟然有三品的天机屏蔽。”
“三品?!”怀修远惊呼:“大师,您确定?”
顾安远瞪了怀修远一眼:“当然,就算是四品天机屏蔽,在我三针之下,也无有幸免的。”
三次机会,已经是【三界之外】存在时间的极限了,再长,第四次来自天机屏蔽的反击,就只能由他自己承受了,顾安远当然不可能为了还一个人情,就把自己搭进去。还人情也不是这么还的。
“那该怎么办?”怀修远追问道。
“明年,只要在给我一次机会,我就能破掉对方的天机屏蔽,找出这个人的准确位置。”
顾安远保证道。
“四个多月后吗?”于千阳沉默了,放平时,四个月根本不算什么,但现在的大周波云诡谲,四个月后,谁知道局势已经发展到什么局面了:“四个月后就四个月后吧。”
再怎么无奈,于千阳此时也没辙,总不能逼着对方再拿命卜算吧。
收拾好心情,于千阳站起身,道:“怀修远,今天晚上的行动我来指挥。”
她改主意了,今天晚上要是发现市政厅有什么猫腻,她要大闹一场,她的心里一团憋屈的火焰熊熊燃烧,正没地方烧呢。
“是,长官。”怀修远有些忧虑的看了一眼于千阳,疯女人的绰号,可不是白取的。
看着两人出门的背影,顾安远长叹口气,他有感觉,市政厅之行,两人没那么容易达成目的。
红枫山庄,罗工退出内景,刚刚没猜错的话,有人在对他进行卜算,那层遮蔽他的天机屏障,耗损了三分之一,再来两次的话,天机屏障就会被破除。
“是谁?是谁在卜算我?”
想到这里,罗工心里不由浮现了一个人,那个卜算日丸名嘉的人,现如今来到魔都的卜算大师,就只得这么一位,至于说其他地方的术算大师,罗工也想过,但他的因果基本上都在魔都,没道理无缘无故就有人占卜他。唯一有理由找到的,似乎只有宛军所了。
“是为了黄金的事吗?”
罗工暗暗推算。
当下,罗工就决定,名单一定不能让宛军所的人轻易拿到,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闲空去追索黄金大劫案的凶手,非得让他们的经历都放在名单上。
至于再次被卜算的可能性,罗工一时半会倒是没有在意,真要是破除了天机屏蔽,他其实也不慌,随着对三本历史正途的出版,罗工很清楚,自己未影人的状态,至少可以延绵十年还多,估计除了仲宣外,他是仲宣之下的第二未影人了,完爆那些只有一个月,半年状态的未影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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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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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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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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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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