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那个...”我心知答不上问题是要面临相当的困境,但是我支支吾吾就是找不出能够接他下局的诗句来。此时我都想抽自己两个耳刮子,早知道当年上学的时候,多背背唐诗三百首了。
“答不上来?好办!”
见我结结巴巴的样子,西装男嘿嘿一笑冲我说道。他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手上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动作。
只见他右手呈握笔的姿势,临空一点。顿时一股股的黑色的墨滴向我袭来。这墨滴乍看之下和僵尸的煞气有几分相似,感知上却是完全不同的两股力量。即便如此,这看似平常的墨滴我也不敢掉以轻心。第一时间心念所动,双拳包裹在橘黄色的火焰中朝着袭来的墨滴冲击而去。
西装男泼洒的墨滴在我的拳头下,像是有生命一般,在半空中躲避起我的火拳来。就好似夜晚的萤火虫,半空中翩翩起舞,在我的周围逐渐聚拢。
那些墨滴以我为中心逐渐相连,我所在的一片区域仿若进入了水墨画之中。有山,有水。有林,有风。就连我的身体,也仿佛是由一杆毛笔精心描绘出来的一样。
虽然此时周围的环境变得不失唯美,但是周遭充斥着一股巨大的封印的力量。若不是我及时将带火的灵力散布全身,此时恐怕已经成为西装男水墨画中的一部分了。
火光中我看到周围用水墨凝聚而成的山川大地,江河湖海。如同真实景观般或随风舞动,或涓涓细流。心里想的却是再不想办法脱困,恐怕就真的被封印在画里面了。
画中的我心情无比焦急,画外的爷爷同样在为我感到担心。有意上前为我开脱,却在第一时间被西装男伸手阻止了去。
“别说那么多了,年纪轻轻仗着自己有几分本领竟然公然阻挡阴差办公。不给他几分颜色瞧瞧以后还不把天都捅下来了。”
西装男正说着话,忽然间眉头紧锁。只见周围不知什么时候起,竟然有点点绿色荧光飘落。那荧光落在地上,便渐渐没有了光亮。然而当它们落在了水墨画的空间里,却仿若融入了画中一般。
只见荧光落在水墨画的土壤里,竟然就这么生根发芽了。绿色的枝丫夹杂着绿色的叶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伸向我所在的方向。它们不惧我身上的火光,竟从四面八方把我包裹起来。不消片刻,我原本所在的方位只剩下一个藤蔓编织而成的藤球。
西装男眼看着画卷中的变故,面色怔了怔。随即右手凌空一挥,画卷中原本的鸟语花香统统化作了黑色的墨汁,向着藤球的方向涌动而去。然而令人大跌眼镜的是,那藤球散发出淡淡的绿色光芒,竟让墨汁一时之间无法靠近。
场面一下子陷入了僵局,黑色的墨汁虽然不能靠近藤球,但是藤球也无法从黑色墨汁的包围圈下突围出来。这也就意味着我虽然暂时是安全的,却一时之间也难以脱身。
眼看着再这么僵持下去也得不出个结果来,西装男微微叹了口气。右手一挥,墨汁渐渐消失于无形。伴随而来的,是我周围的那股封印之力的烟消云散。
见西装男收回了自己的神通,那藤球也渐渐地扩散开来,将包围在其中的我给放了出来。双方的较量到此算是告一段落了,却只有我傻乎乎地环顾着四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把你身后的人叫出来吧,躲躲藏藏的哪有个高人的样子。”西装男满不在乎地扣着自己的手指,淡淡地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先前外边发生了什么,但是当我看到绿色荧光飘落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师父来了。而不消片刻,师父忽地出现在走廊的尽头,正印证了我的猜想。
“师父!”师父的出现无疑给我打了计强心针。我叫了声师父,同时张开双臂奔向师父的身旁。
“小林,你的胆子可越来越大了。判官大人执勤,你也敢阻拦。”师父他微笑着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不咸不淡地批评了我两句。随即转而冲向西装男,拱手行礼。
“小徒不知规矩,还望判官大人不要计较。”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怪不得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出马都没能把他给带回去。”
见到师父出现,那个被师父称为判官大人的西装男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短暂地露出了片刻的意外。转而又变回先前那副毫不在乎的样子说道。
“算了算了,既然是你的徒弟,那我先前跟他动手也算是以大欺小了。其实我也没打算拿他怎么着,就是不想他妨碍我工作罢了。”
“师父!”见判官回头跟爷爷说了声“走吧”,我情急之下一步上前拦住了他们。随即转头向师父投去了一个求助的眼神。
师父见状,收敛了曾经的微笑。脸上少有的浮现出了一抹凝重的神采。他先是望了望我,随即又望了望判官大人,最后将征询的目光放在了爷爷的身上。
“判官大人,我能不能和他们道个别?”爷爷看出师父目光中的意味,于是乎两步来到判官的身边,请求道。
“尽快,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判官似乎是见惯了人间的生离死别。尽管此时他有些不耐烦,却还是冲爷爷递了个眼神,答应道。
“大林子,我以为今天会悄无声息地离开。却没想到你已经有了这样的神通。”爷爷缓缓向我走来,脸上并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只是一脸欣慰地对我说道。
“爷爷~”
我原本想让爷爷留下来的,然而当话说到嘴边的时候,却不知为何始终说不出口。或许是我自己潜在的理智在告诉我,应该尊重爷爷的选择。就像师父那样。
“爷爷很骄傲,有你们这样的孙子孙女。我此生无憾了。”爷爷安慰性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道,却搞得我当时泪水在眼眶中打起了转来。Χiυmъ.cοΜ
爷爷又重重地拍了我两下,算作是最后的告别。随后他绕过我,走向了身后的师父。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的站了许久,相视一笑。
眼神中都带有淡淡的悲伤和几分不舍。虽然最近的一二十年来,两人见面的次数有限,但是这一次,两个几十年的兄弟终于要正式分别了。
“兄弟,保重。”即使是师父,此时此刻千言万语也汇集不出一句话来表达他内心的感受。然而这都无所谓了。爷爷从他的眼神中已然明白了一切。
“川哥,如果有下辈子,咱俩还能当兄弟吗?”两人最后碰了一次拳头,随后便和判官,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是夜,爷爷在自己的床上停止了呼吸,脸上的表情十分黯然。走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痛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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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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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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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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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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