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衡只是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直接握住了安夏的手,牵着她向外走。
安夏的大脑早已宕机了,她可不擅长处理男女之间这么复杂的关系。
他爱她,他爱她,她爱他,他却爱着她,不,是以为爱着她。
腕间多了一股力道。
一只白玉般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温热的气息透过薄薄的布料抚着她的肌肤,让她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晚,就是这只手在她的身上游走,温柔又霸道。
安夏抬眸,看着季星沉冷峻的面庞,瞬间回了神,暗自腹诽:
你清醒一点,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
“星辉不收你的钱。”他的声音就像是低音炮,充满了磁性。
傅思衡回过身子,一双凤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季星沉,充满了敌意与轻视。
季星沉也定定的看着他,一双小鹿眼漆黑如墨,晦涩不明。
安夏明白,这不光是两个人的角力,也是两家势同水火的势力的较量。
她稍稍发力,将手挣脱出来。
“我是想解约,不过不是靠你。”安夏转头看向张志山,不卑不亢地说道,“我会在一周之内将钱备齐。”
安夏丢下一众人,径直往外走。
狗s,你黑我的钱,我就把你的钻石卖掉!
傅思衡也追了出去。
沈溪月在他路过自己身边时,低低地唤了声:“思衡。”
高大清瘦的男人只是顿了一下,便离开了。
杏眸微黯,她垂下鸦羽般长长的睫毛,花一样的唇紧紧抿在了一起。
站了好一会儿,沈溪月才失魂落魄地乘上了电梯。
在楼下的时候,她就注意到那个女人了。
虽然只是在照片上见过她,从不敢去亲自认一认,但还是一眼就被吸引住了。
平平无奇的白衬衫加牛仔裤,头发束在脑后,港风的妆容。
说不出哪里跟照片上的人不一样,但又总有些不一样。
那个女人为什么走了还要回来?回来之后又再走掉?
她是要给自己巨大的希望,然后再亲手一点点拔掉吗?
傅思衡,6年了,我还是捂不热你的心吗?
总裁办公室内。
花美男陆离疑惑万分:“小蝴蝶跟傅思衡是什么关系?难道是同伙?”
他去调查的时候,没发现蝴蝶有同伙啊?
张志山早已看穿,笑而不语。
“老大?”陆离见老大不应声,又去问张志山,“张叔,你肯定知道,快告诉我。”
“你没看到傅思衡眼中都是占有欲吗?你不如去查查他们的交集。”张志山说完瞥了一眼季星沉,“星沉,接下来要怎么做?”
“人不能放给傅思衡。”季星沉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但张志山和陆离知道,他这是不高兴呢。
这两年,傅思衡胆子很大,竟然开始动季家的产业,今天更是直接到星辉来抢人。
真是不给点苦头吃吃他都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
“陆离,准备一套房子,我要在这住下来.”
说罢,季星沉继续翻看手中的书,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给他镀了一层金色。
陆离愣了一会,他没想通为什么老大在酒店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出去。
安夏前脚进了电梯,后脚傅思衡就跟进来了。
她迈着长腿要出去,却再次被傅思衡拉住了手。
电梯门缓缓关上,只映照出安夏忍无可忍的脸。
“我数到三,你立刻马上松手!”
安夏微微眯眼,那是她要使用暴力解决问题的前兆。
傅思衡自然也看出来她的不悦,不待安夏数数,就松了手,眸光也黯淡了下来。
“你为什么走?是不是我母亲又找你了?”
他的声音清清润润的,听起来无比温柔,眼底却总是泛着不明的光。
傅思衡10岁那年跟着母亲去孤儿院做善事,第一次遇到安夏,那年她才8岁。
两人的感情便是在每个月一次的见面中建立起来的。
傅思衡20岁那年,母亲察觉到两人之间不寻常的友谊。
母亲找到安夏,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安夏便跟傅思衡断了联系,飞去法国学服装设计了。
2年后,她终于回来了。
两人刚刚过了磨合期,确定交往,她却又走了,只留下那样一条短信。
他想不通为什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自己的母亲。
安夏看着他,漂亮的桃花眼里没有一丝情绪。
“第一,我走跟你和你的家人没有任何关系。”
“第二,我来跟你和你的家人也没有任何关系。”
她走,是因为她惜命;她来,是因为她爱财。
她说的全是实话,一点都不掺假,所以傅思衡从她的眼中看不出任何不和谐的地方。
她倒是从傅思衡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悲伤。
空气陷入寂静。
“夏夏,我……”
安夏突然转身,双手重重地搭在了他的肩上,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觉醒吧,纸片人!你对我不过是执念,意难平罢了!作为朋友,给你一个忠告,多看看你身边的人!”
电梯门叮的一下打开了。
安夏对着傅思衡重重地点了两下头,以示鼓励。
随即潇洒地迈着纤细笔直的腿走了出去,
刚出电梯,就看到余馨嘴巴长成了个o型,正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她。
“哦,哦,哦,安夏姐,你快打我一下,我是在做梦吗?”余馨追着安夏的脚步,指着电梯的方向,激动得语无伦次,“那……那……那是傅思衡?”
“安夏姐,你认识傅思衡?”
“你们怎么抱在一起?”
“傅思衡是我姐夫?”
安夏赶忙捂住了她的嘴巴,“那明明就是我指点迷途的羔羊,怎么就是抱在一起了,你不要胡说了。”xǐυmь.℃òm
“不是,安夏姐,你得跟我说,你们到底是啥关系,你要告诉我,以后有绯闻我也好处理。”
“没有任何关系。”安夏看着余馨,“如果非要说有关系,那就是靠近就会不幸的关系。”
无论是傅思衡,还是季星沉,都是靠近了会给她带来不幸的关系。
她必须尽快脱离这里,只有活着,才能找到回去的办法。
“安夏姐,你说的啥,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就对了。”
“安夏姐……”
傅思衡出了电梯,看着安夏与另一个女孩打打闹闹的背影,陷入沉思。
他微微抿唇,目光越发幽暗,甚至有些狠厉。
安夏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和过去不一样了?为什么会认为自己对她只是意难平而已?
那个握住安夏手腕的男人是谁?跟安夏是什么关系?跟星辉什么关系?跟季家又是什么关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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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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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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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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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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