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敏锐的感觉到身边人的难受,用一只手攥紧陈瑞刚刚给她的小金豆子,另一只手则是扯了扯陈瑞的衣摆,仰头对他说道:“爹爹,老祖对你可真好呀,那为什么女孩子没有呢。”

  话语间,很自然的转移了陈瑞的注意。

  陈瑞被女儿稚嫩的话语可爱到了,不忍心对她说当时陈旺本质上重男轻女的的性子,只含糊地说道:“太爷爷是男子,当然只给男孩子。”

  在京城里的陈家,只有陈昭这么一个小主子,自然不会有那些下人们踩低捧高,对她胡说些什么。

  而因为陈瑞这几年外派,白筠在京中奉养长辈,二人这几年来只有一个女儿,陈万和田氏也明白道理,虽然心中有些焦急,却也不会在陈昭面前说这些。

  陈昭也不怎么爱出去找同龄的小姐妹玩儿,所以她不认为男孩女孩在家中地位差很多,信了陈瑞说的这番话。

  期盼的说道:“那等我十岁的时候,可以问奶奶要吗?它看起来好可爱哦,昭昭想要自己的。”

  陈瑞摸摸鼻子:“嗯呢。”回头我就跟娘说一下,糊弄过去。

  陈昭看陈瑞这箱子里还有其他的小荷包,继续问他:“爹爹,除了这个金豆子还有什么呀?”

  陈瑞也说不清楚具体有什么东西,毕竟这都是十年前的东西了。能认出那金豆子,是因为荷包上面绣的是金元宝,这才有了些许印象。

  如果是十年前陈瑞读的书,现在问他,他都可以倒背如流。

  但奈何这些都是些零碎的童年爱物,他要是不打开荷包,也不知道里头究竟是些什么了。

  想着应该也是没什么要紧的,便对陈昭说道:“那昭昭帮爹打开荷包,爹来看看里头是什么,再跟昭昭说,可以吗?”

  陈昭得了陈瑞的应允,高兴的连声应了,就把手伸向那个自己已经看中了鼓鼓囊囊的荷包。

  打开了一看,发现是几个草编的蚂蚱兔子之类的小动物,可能是时间太久,都已经泛黄干枯了。

  “是小兔子,还有蜻蜓,这个是蚂蚱,这个是小鸟,都好像啊!

  唔,这个是蒲草,这个是马蔺草,还有麦秆,但是竟然能编成这么可爱又像的很的蚂蚱,爹爹,你从哪里得来的?”

  陈昭惊喜极了,她从前从没有看到过这些。

  毕竟她是在陈瑞中举以后出生的,那时候陈家哪还用得上这些粗陋的草编玩意儿哄孩子开心呢。有的是玩具,供陈昭来挑。xiumb.com

  陈瑞看着那因为时间的原因有些破损的草编蚂蚱,刚触动旧忆,就被女儿的惊叫声打断。

  “昭昭,小声些,你可不能这副样子在你娘面前。”陈昭看着因为这些“小玩具”半点淑女风范都没有,蹦哒着的女儿,赶紧提醒道。

  听了这话,陈昭顿时安静了,小脑袋四处望了望,看看白筠在不在,见到除了自己和父亲没有其他人,才松了一口气,小声回道:

  “我知道啦。不过爹你快告诉我嘛,这是哪里得来的?爹,你会吗?昭昭也想要,以后也放在自己的小箱子里。”

  一个家里面,总归得有个做白脸的,有个唱红脸的,不能让孩子无法无天起来。现在的陈昭在家里头唯独就是怕自己亲娘。

  陈瑞看她心中还想着这事儿呢:“你若是真想要,就去问问你爷爷呢?这些都是爹小时候从你爷爷和叔爷爷们那边得来的。

  只不过你爷爷也好久没有做这个了,昭昭可以在明年的春夏天,多拿些蒲草,稻草去找爷爷,让他好好教教你。”

  其实最精于此道的是陈才,他那时候,还卖了几十个草编蚂蚱,挣了几文钱,给妻子和女儿偷偷买了糕点甜嘴。

  而陈万当时操心的事情大多是整个陈家各种大事,这种草编的技艺虽然大多农村男子都会,但是这么些年过去了,也不知陈万还记得多少了。

  陈昭听了以后眼睛一亮,转而又有些疑问:“爷爷好厉害,这些都会,昭昭在明年春天,一定要记得找爷爷一起去学着编,但是爹,你不会吗?”

  在陈昭心目中,陈瑞真的就是无所不能的,自己问什么,陈瑞都能回答得出来,但是这次陈瑞却说让自己去找陈万。

  陈瑞摇头道:“昭昭,爹不会唉,等昭昭学会了,再教爹吧。”

  陈昭一想到自己以后学会了,还能教陈瑞,得意的不行:“嗯嗯,爹,咱们说好啦,拉勾勾。”

  陈瑞也不嫌弃幼稚,随了陈昭的心意,他的“大指”勾住陈昭的小指。

  陈昭看着前面两个荷包的东西,都已经这么惊喜了,对于陈瑞剩下来的那些,更是期待,不知道里面还有些什么奇妙东西。

  随即又抽出了一个荷包,打开后却发现,里头的东西是她常常见到的,一副金镯子,只不过看着就是极为精致。

  “爹爹,这个是金镯子唉,你为什么要放在这个箱子里头?不把它收进库房内呢?”

  陈昭光是自己就有好几副金镯子,大的小的都有。

  若是只是节礼送来的,不太适宜她用的,或是长期不用的,都会收拢进库房内,不仅可以防丢,还可以记录在册子里,日后方便找寻。

  陈瑞拿起手里的对镯,明显就能感觉出重量不对,顿时想到了陈旺说的那番话。

  十几岁,并且也没有前世记忆的他在最亲近的长辈弥留之际,肯定不会多放心思在这上头。

  但如今已是全然不同了,陈瑞心中已经有了些疑虑,见着女儿还是抬头望着自己,便对她说道:“可能是早前的时候放进去,爹给忘了,这就回去给你娘收进库房里。”

  陈昭便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中,转而去向其他荷包探秘去了。

  在这个小箱子里,陈昭看到了许多自己从没看见过的东西,毕竟这些物件的年岁比她还大。那高兴的小模样,就像进了蜜罐里的老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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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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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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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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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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