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容已经大了,确实是适婚的年纪,陈才夫妻俩为着女儿费尽了心思,想着挑个好人家,在陈秀的帮忙牵线下,终于定下来女婿,是县城内开酒楼的倪家的小儿子。倪家的当家人是章怀的同窗,后来因为实在是读不下去了,就回家继承酒楼的家业。
倪家和章家因着如今的当家人一起读过书,关系一直不错,这次来陈家提亲,也是因着看陈秀在章家孝顺公婆,与丈夫举案齐眉,一过门,就得了大胖小子,确实表现的很好,是个贤惠的儿媳妇。
倪家的大儿子和章和是一个年纪娶妻,无奈七八年过去了,倪家的大儿媳妇一直也没怀孕,偏生因为是县官的外甥女,家里头一旦说些子嗣的话,就说要去舅舅那儿告状,将倪家闹了个人仰马翻,这才有着倪家想要个普通人家的女儿。
但是县城里合适的人家也不多,好的人家看不上倪家是小儿子,以后分家继承不了多少家业,况且倪家大儿媳妇也难缠,舍不得女儿吃苦,差一点的人家,倪家又看不上,觉得是亏待了小儿子。
倪家有次来章家做客的时候,倪夫人和陈秀的婆婆客氏说些家常话的时候,就知道了陈秀的妹妹陈容在说婆家。本来客氏是想着倪夫人有没有认识合适的人,没成想倪夫人直接想到了自己的小儿子。
听着倪夫人说的倪家情况,客氏想着这也不错,她也是见过陈容那孩子的,确实小小年纪,知进退,礼节也好,看着也懂事,便和自己儿媳妇陈秀说到了这事。
陈秀认得倪夫人,知道倪家也是正派人,这也是恰好赶上了,也急忙告诉了娘家,万一成了,堂妹嫁到县城里,自己也能搭把手。
陈家听了也觉得觉得,如果人确实不错,也是陈容的福分,嫁到县城里享福去,陈容听到这事后也是十分惊讶,怎么县城里倪家瞧上自己这个农户家的女儿了,怕不是难得有什么问题。
陈秀告诉娘家,她和倪家相处来看,倪家确实算是个好人家,倪家的小儿子与陈容同龄,也没什么不良癖好的,幼时识得几个字后,便不入学了,在自家酒楼里帮厨,倪夫人也是个软乎人,不磋磨儿媳妇,倪家大嫂子虽则有些小姐脾气,但是听婆婆客氏说过,也是只有谈到子嗣问题,才会急眼,家里头尽可打听去,外头是怎么说的。
陈秀说道:“家里头二叔先去托人打听着,如果觉得不错,过两日让婶子和四妹妹去我那儿,只说是我娘托着给我送送东西,那时候,我就托着婆婆喊着倪家的婶子带着人来,咱们也面面人,妹妹看人怎么样,婶子你帮妹妹掌掌眼。”
陈才和李氏听了也觉着是个好法子,满口答应了。
倪家的小儿子倪柏本来有些不太满意倪夫人给自己相了个农家女,但是后来听说是章家大嫂子的堂妹,才愿意去看看,没成想在章家惊鸿一瞥,看到了陈容,竟是一见钟情,好一个少年人儿在客氏和李氏面前红着脸儿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什么,活像个哑巴,倪夫人心里暗损道,这个窝里横的。
陈容通过姐姐陈秀安排的角落,看到了倪柏,也是羞红了脸,看样子是要成了。
李氏是十分满意,看着倪柏是个正派人,倪夫人也好相处,况且县城距离同义村也近,还有陈秀在这边照应着,真是顶好的婚事了。倪氏看着进退有度,面容姣好的陈容也是相当的满意了。客氏这个主人翁正是好做媒的时候,看见自己撮合成了一对好亲事,也是快意。
后来几人聊天的时候,更是发现陈容和倪柏竟在小时候在章家撞见过,客氏和倪夫人感慨道,这就是缘分,言谈间就是要将婚事定下来了。
这天是吉日,陈容作为新嫁娘待在屋内由着人梳妆打扮,李氏昨天就和陈容说过,她嫁妆箱子里有压箱底的银子二十两,让她小心存放,日子难过了就支使着用,如果还是困难,就回来说,说的陈容泪水直打转,到现在了才平复些。
屋内陈枝陈谷则是年纪大了,看着屋子里红艳艳的一片,知道疼爱自己的四姐姐要出嫁了,都是舍不得,只是毕竟是姐姐的好日子,二人只能说着童言稚语的祝福。而一旁的陈瑞和陈小七陈宜则是更懵懵懂懂的,不知道发生什么。
说来也是好玩,明明是姐姐陈宜先出来的,个头也大一点,但是偏偏说话走路都是弟弟陈瑞快。
因着同义村的村户将近三分之一是军中退下来的后代学武气氛十分浓厚。小小的陈瑞可能因着从小就被陈旺带着,也爱着那些,陈旺练着的一些拳法,陈瑞就这么看着也能有样学样,打的虎虎生威,而且这一个小小的人,说起话来,确是一句句说的有他的道理,也没有那些同龄甚至比他大的孩子吵闹的样子。xiumb.com
按着农家算法虚加一岁,陈瑞和陈宜已是三岁了。村子里年岁相近的男孩子都是一起玩的,陈宜年纪小,家里也就放着她和陈瑞一起在外头,陈瑞说话做事的条理性比村子里其他孩子都要足,每次玩耍都是智取,陈瑞这个男孩子倒是还算干净,陈宜这个小姑娘倒是每次都混成泥猴子回来,家里面直呼两个孩子是不是生错了性别。
在姐姐陈容出嫁时也是,可能是知道姐姐这次穿的红艳艳的出去,就是再也不能一直陪着他们了,陈枝陈谷后面抑制不住哭了起来,哭声惊到了陈宜,也要瘪起嘴哭。
陈宜才做好哭的准备动作,就听到一旁的弟弟用他稚嫩的童音说道:“姐姐,你要是被姐夫欺负了,我长大了,就去揍他,拉着太爷、爷爷他们一起去。你别怕。”
听到弟弟的豪言壮语,陈宜马上就不哭了,也嚷嚷道:“宜宜也是,宜宜也是,姐姐哭哭,宜宜就去揍欺负姐姐的人。”两个最小的话带动了陈枝陈谷她们,倒是哭声没有了,全是咋呼着揍人保护姐姐。
这四个小活宝的话,将陈容刚刚的难受和忐忑冲没了,不由得抿嘴一笑,冲着表忠心的弟弟妹妹们说道:“姐姐听到了,谢谢枝枝、谷谷、宜宜和瑞哥了。”
不一会儿,迎亲的队伍来了,陈容这一辈男丁目前就陈瑞一个三寸豆丁,实在是不能背着上轿,只得父亲陈才把女儿背着送到轿子里。
一步一步,陈才背着女儿离开了养她十几年的娘家,路上还小声的说着:“容姐儿,以后遇着事儿了,回来和爹说,甭怕。”
陈容在盖头下的紧抿着嘴儿,努力咽下哭声儿,说着:“嗯呢。”
悠悠荡荡,队伍离开了同义村,陈容在轿子里泪流满面,离开自己熟悉的环境,开启了自己的新人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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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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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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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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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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