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我手里拿满了大大小小的袋子,一脚将家里的铁门踹开。
母亲听到动静,用围裙擦拭着湿漉的手,快步的走了出来。
循着熟悉的声音望去,她惊喜的叫道:“一航!”
“妈!”
我也顾不得放下手中的东西,就往着妈妈的身上抱去。
母亲一把手将我抱进了怀里,“哎呦,一航啊,出去这么久,也不见得给家里打个电话,妈妈都快担心死你了。”
“我这不是工作太忙,忘了嘛。”我挣脱怀抱,激动的将挂满双手的袋子举起,“妈,你看我给你买什么了呀。”
妈妈抹着眼泪,有些责怪的说道:“你这孩子,就知道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糟蹋钱。”
“什么嘛!你看,这是人参,这是牛奶,对了!还有这个,你不是最爱吃樱桃的吗?我给你买了3盒,你放冰箱慢慢吃都行。”
“傻孩子!这得花多少钱啊,留着这些钱买你喜欢的东西不好吗,妈妈年纪大了,早就不在意这些啦,买就买了,但也不能一次买这么多啊,这得花多少钱啊!”
母亲一边数落着我,眼泪却止不住的从脸颊上流落。
“我们老板提前发工资啦,足足1万呢!这才花多少。”
“这么多!一航啊,我们虽然穷,但可不能做那些违法的事情啊。”
“哈?妈,你也不看看我为了这份工作我多累,整天拼死拼活的,你以为这一万块大风刮来的啊。”
我将东西放在了沙发上,看到了桌子上冒着热气的碗,忍不住眨巴了下嘴。
“妈,你吃什么啊。”
母亲有些心虚,“妈也不讲究啥,就随便吃吃。”
待我走向前一看,桌上的是一碗清汤面条,只有几滴油漂浮上面,一旁的小碟子上,装的是些被炒过的榨菜。
“妈,我在家,你就吃这些么。”
母亲挡在面前,撑起笑容解释着:“这不这几天忙,没时间去买菜,我一个人在家就这么应付应付得了。”
“一航,你饿不饿,我也给你下碗面吃吧,我记得冰箱里还有一些瘦肉。”说着,母亲就跑到了冰箱前,“要不妈再给你煎个鸡蛋?”
我低下脑袋,“妈!不用了,我不饿。”
“唉?那一航你要不吃桌上的那碗吧,妈其实吃过其他的东西了,不是很饿。”
我忽然张开了双臂,猛地一下拥抱住了她。
母亲有些不知所措,看着肩膀后的我问道:“一航……,怎么了,是在外面受委屈了吗?”
一串泪水从我的脸上无声地流下来,没有一点哭声,只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着。
感受到衣服有些湿润,母亲温柔地笑了笑,用手抱住了我的后背。
“一航啊,人生就是旅途,不管我们漂到哪,这个家就是你的避风港,你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就回家跟妈妈说说,知道吗?”
“唉,妈妈老了,落叶总要归根,妈妈这辈子也没什么追求,就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平时妈省下来的钱,在妈去世后,都是留给你的,你不是小时候经常跟妈说,你想当大老板吗?这笔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够你开个像样的店铺了。”
“我不需要!”
“一航!我知道咱家穷,妈也给不了你太多,但是哪个妈妈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实现梦想,看着自己儿子成功的样子。”
“我只希望你不要怪妈妈,把你带来这个不完整的家庭里面,让你跟我吃这多苦。”
我浑身颤抖的很,眼帘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只见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颤抖的手拭去脸上的泪水,但是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擦都止不住。我不敢大声哭出来,怕被她听见,我只能紧紧抓住她的衣角,用力的拥抱着……。
母亲用手拍了拍,“好了,都多大了,还哭呢,妈妈一会还要上班呢。”
我慢慢的放开了抱住的双手,不停的用手擦拭着眼角的泪,抽着鼻子说道:“我才没哭。”
母亲笑了笑,“好了好了,你不吃我就吃了,吃完我还要上班呢。”
“嗯,妈你吃吧,我……先回房间换件衣服。”
“好。”
我将房门锁上,转身就扑在了被子上,看着桌上那张全家福的照片,我似乎更加坚定了我变强的念头。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从裤袋里掏出了早就没有电的手机,我插上电源,一条条母亲和孝成的未接来电占满了我的屏幕。
我点开了陈孝成的电话,回拨了过去,在一阵土掉渣的铃声后,里面终于传来了他的声音。
“张一航!你tm也舍得给我打一个电话啊!要不是我知道你去了警局,我都怀疑你被人贩子拐走了!”琇書網
“孝成……。”
陈孝成被我突如其来的冷淡反应吓了一跳,“不……不是,张一航,没事吧,你的声音咋听起来这么失落啊,我跟我前女友分手的时候都没你这么消沉。”
我被他的这一番话逗笑了,没好气的回应着:“我寻思你也没谈过恋爱啊,哪来的前女友啊。”
“什么话!谁还没谈过恋爱了,只是我没说而已。”孝成的声音越来越小声。
“好了,兄弟,你放心吧,我没事,就是被派去执行任务了而已,现在回家休息啦。”
“不会真的是去当卧底吧!”
“去去去,只是去探查一个失踪案而已。”
“卧槽!哥,你可太帅了!我已经想象到你拿着枪怼着别人脸上,然后低沉的说着,束手就擒吧,我靠!那股威风的样子太帅了!”
我尴尬的笑着,“哈哈呵呵,还行……,还行……,对了,你知道哪里的健身房不错吗?我想去练练身子。”
“你想去健身房?啧啧啧,我懂!你是看上哪个警花妹妹了是吧。”
“什么啊,我只是想锻炼一下身体,不然我抓捕嫌犯的时候,给嫌犯一下撩到了,那不得尴尬死啊。”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就去悦城广场的方舟健身房啊,那里运动器材可是齐全的很,就是有点贵,话说你们警局没有健身室的吗?”
“应该是有的吧,但是我不太好意思去,我跟你说,那的警察哪一个不是肌肉大的离谱的大哥啊,别人举着20kg的,我在一旁举着5kg的,那不得丢死人。”
“至于钱……,你不用担心,哥们发工资了,有米。”
“多少啊。”
“不多,1万5。”
“……”
没有预料中的尖叫,我竟然感觉到了一丝丝失望。
“……,张一航。”
“怎么了。”
“要不你问问你们警局还招人不,我觉得我特别适合当卧底的。”
“……?”
“不是,你就不觉得我长的像使徒行者里的林峰么。”
“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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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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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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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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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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