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用这仅剩一只的眼睛,看着电视里播放你的剧你的电影,你知道我有多恨吗?老天爷真是太tm不公平了!”
吴青利让人扔给靳宸一把刀,让他自己将自己凌迟。
春寒料峭。
男人上身只一件白衬衣,但怎么都跟单薄二字扯不上边儿。
他自始至终没有发抖,弯腰捡起那把刀时,动作甚至称得上优雅从容。
“快点儿!不然让你的小女朋友陪你一起?”
吴青利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真是防他防的紧。
枪始终没有放下。
霍姝不能有事,连伤一下都不行。
她漂亮,皮肤白,伤一下很容易留疤。
不能容许别人动她的脸。
脖子也不行,手也不行……
哪里都不行!
连她漂亮的长头发都不能被刀划一下。
这样的想法充斥着靳宸的大脑。
因此将锋利的刀对准自己,倒没什么犹豫的。
这一刻,靳宸骤然回想起在俞桐办公室里,俞栖寒对他用完催眠疗法,估计了一下他病情复发严重程度,对他说过的话。
“情况很复杂,不过未必是坏事。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反正,不是霍姝拯救你,就是你会害死她,试试看吧。”
姓俞的乌鸦嘴!
一语成谶!
血飞快染红白衬衫。
“漂亮!”
吴青利吹了个口哨,十分激动。
手臂、肩膀、腿……
所谓凌迟,当然是要慢慢来,一下一下。
吴青利享受着报仇所带来的快感。
同时絮絮叨叨的说起二十年前。
把失败经历说出来,结合眼前靳宸的惨状,这才叫雪恨!
吴青利兴奋到咬牙,青筋都爆出来了。
靳宸看似冷静的望着洇透自己衣服的红,耳边出现嗡鸣声。
这声音把他跟周遭的一切都分隔开。
他好像进入了一个奇怪的空间。
巨大的屏障,把世界分成了别人和他。
回忆所伴随的浓浓阴影,比现实的疼痛更加来势汹汹。
梦魇降临,手脚冰凉,痛意一会儿尖锐,一会儿麻木。
吴青利身边的,一会儿是霍姝,一会儿是个小孩子。
然后他看清了,那个小孩子,是曾经的他。
“当年你就不该活下来。没有活下来,就不会这么痛苦。”
“看,你会害死她,你会害死她……”
吴青利咬牙切齿的声音:“最后是——眼睛!当初怎么对我,你现在就怎么对自己,不想她死,你就给我照做!!!”
眼见靳宸听从指挥,真的将刀举起对准了左眼。
吴青利太兴奋,连呼吸都屏住了。
报仇来到最后环节,最精彩的一环,枪口不知不觉间偏倚。
他已经没空再管霍姝了。
“靳宸,二十年前那种情况下你都没死,真没想到,最后啊,你会因为一个女人认输,一败涂地!”
却不曾想,下一秒,他口中不屑一顾的女人,一脑袋狠狠锤了他一嘴巴子,用尽全身力气。
力道之大,甚至霍姝感觉自己的头骨都震的生疼,脑瓜子嗡嗡的,吴青利拿着的枪都脱手飞了出去。
“二十年前他没死,二十年后他更不可能死!谁他妈敢动我男人,我他妈看看到底谁敢!!!”琇書蛧
像头愤怒咆哮的小狮子。
霍姝给了吴青利一头锤,还不够,两只白嫩嫩的手死死掐住吴青利的脖子,掐不住也硬要掐。
两人一起摔下了台阶。
娘的,疼死了。
但忍着剧痛,霍姝还是捡起了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不管三七二十一照着吴青利就砸。
“啪”的一下。
然后她才发现,那是台阶裂掉的半块青砖。
吴青利牙都被砸掉了,喷出一口混着牙的血。
幸好这时霍姝已经昏了,没沾上污血。
原本就靠意志硬撑,这股劲儿用完,她就没力了。
可她这副不要命的架势,还有那穿透耳膜直击心灵的一声,着实把所有人给干懵了。
操!
还有这种女的?
原来没被吓傻,一直只是装傻!
有个捡起吴青利手枪的马仔,捡起枪都忘了自己干点什么。
只怔怔的盯着口吐鲜血的老大,盯着老大变成一排黑洞的门牙。
他下一秒就被刀抹了脖子。
对方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割喉管跟割麦子好像没啥区别。
马仔瞪大双眼,一脸惊讶,好像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所有人从一重震惊进入到另一重震惊。
男人表情却相当冷淡,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撩起衬衣一角,擦拭刀身的血。
低垂着眼眸,脸不愧被称为男明星淡颜系天花板,清冷若谪仙。
薄唇启合,随便念叨的话,却令人足够惊骇。
“刀子太钝了啊,太钝了。”
然后弯腰捡起了那把伯莱塔M9手枪。
退出弹匣,看了眼还剩几颗子弹。
重新装回去,推弹,上膛,行云流水。
“砰砰砰——”
“啊!!!”惨叫声响彻黑夜。
甚至惊起了荒村里几只流浪狗,让它们狂吠起来。
不过既然是荒村,当然也没什么关系。
有四颗子弹。
左手和右手。
左腿和右腿。
靳宸在吴青利身上清空了弹匣,却没清零他的生命。
“嘿,睁开眼,看看我。”
痛到模糊的吴青利哪有力气睁眼,皱紧了眼皮不停哀嚎。
“让、你、睁、开、眼、看、我。”
靳宸将刀插进吴青利的骨缝,钻洞似得左右来回旋转。
挖肉削骨般的疼。
吴青利被迫努力睁开眼。
“好了,这是你最后一次用你的眼睛看到我了。”
“噗——”的一下,终于也不用什么专家,他就将他的肿瘤给切了。为了切除的彻底,他还握住了刀柄在他眼窝里转了转。
嘿嘿,有趣。
这比酷刑还酷刑的手法,让一众杀人越货的匪徒都肝儿颤。
头皮发麻,跟被开了通感似得,一个个觉得自己眼眶子也疼。
好像也被刀搅了似得。
被折磨殆尽,又过了半分多钟,吴青利才最终咽气。
生命最后的半分钟,可谓是痛苦异常,最后连叫都叫不出了。
大张着嘴,喉咙里“呼——呼——”,每一下都缓慢而沉重。
所有人觉得,自己也感同身受仿佛要窒息了。
而下一秒,活阎罗站起身来。
扯开衣领一颗扣子,勾唇,笑容阴冷而邪气。
“点兵点将,下一个是谁?”
——所有人都成了阎王爷册上有名的孤魂野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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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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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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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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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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