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个同事到底什么来头?”
寸头。
耳钉。
陈亚穿着一件黑色的皮夹克,他匆匆往酒吧外走去,脚步又停顿看向跟在身旁的发小彭明涛问道。
“就是个外地来的小瘪三,上了有几年班也没见过什么特殊的地方。”
彭明涛应道。
“艹!”
陈亚走出taxx,他看向路边的垃圾桶脸色阴沉,猛地上前抬起就是重重一脚,只听‘嘭!’的巨响。
“等回去确认了消息,明儿个,我要让你那个同事好看。”
陈亚,沉声道。
“嗯!”
“草他大爷的,敢唬哥几个!”
刘勇、蔡林刚骂道。
一行人走到路边。
四辆车子停靠。
最差的是彭明涛的奔驰e级,最好的是大哥做派陈亚的保时捷911。陈亚拉开车门,倚着车身,他叼着一根烟,掏出手机给家里打去了电话。
前后三辆车前,彭明涛、刘勇、蔡林刚也都是如此。
[嘟——]
电话响了。
陈亚神情绷着,目光凝起,他虽然嘴上在骂,可一刻得不到确认,心里就一刻发慌。
[嘟——]
“怎么还不接电话?”
陈亚拳头握紧,又捶向车身。
他耳边不受控制的回响起陆平刚才的话语声,有太多的过程似乎就发生在他的母亲身上。
[嘟——]
电话响了很久。
“喂?!陈亚啊,找妈什么事儿?”
通了。
熟悉的大嗓门透过听筒传出。
在听见老妈声音的刹那,陈亚胳膊都在哆嗦,但很快揣摩到正常的语气时,他心放下了大半,呼了口气,脸上扯出了些笑容。
他手搭在车门上,看向路口,恰好一辆车子驶近,车灯打在了他的脸颊上。
“妈。”
“你在干什么呢?这么晚才接电话。”
“我和你张姨、蔡姨打麻将呢!”
嗓门很大。
陈亚又呼出了口气。
“今天你和张姨她们怎么有时间一起打麻将了。”
陈亚看向不远处的几个兄弟,又应道。
“西风!”
“等等!碰!”
“是我那个雇主啊,他们正好要去外地出差,所以就给我们放了假。魏经理这个人是真不错,出差的这几天给我们也依然按正式班的工资算,真真是人美心善,就是可惜有男朋友了。”
老妈喋喋不休的说道。
陈亚听着,眼睛一点一点睁大,心脏重重跳动。与此同时,彭明涛、刘勇、蔡林刚几人也似乎听到了什么,几个人脸色瞬间苍白。
“妈!”
“你…你往魏经理那里…投,投了多少钱!”
陈亚恐惧的问道。
路口。
又一辆车子驶近,近光灯打在他的脸上,照射出的是一张汗流满面、惶恐不安的寸头青年。
也不知是听见了一个什么数字。
他一下子就瘫软在了地上。
路边的停车位,其余三辆车旁,三位青年人反应相当。不多会的功夫,车灯被匆匆打亮,引擎轰鸣——
…
taxx,酒吧。
泛着凉意的酒水顺着那张油腻的脸颊不断的滑落,稀疏的头发上水珠‘嘀嗒嘀嗒…’,王总王洪春如同落水狗一般狼狈到极点。
他抬起手,胳膊上、掌心里全是液体。
眼睛睁大。
怒火!
剧烈的怒火,一下子就涌上脑袋!
王洪春身旁,跟他一起谈生意的几个下属纷纷站起,抬起手指向还保持着浇酒动作的陌生青年。ωωω.χΙυΜЬ.Cǒm
“保安!”
“保安!”
有人大喊。
但喊声很快就被掀起的音浪遮盖。
“呼!”
“呼!”
“呼!”
林秋月要疯了。
她大口的喘息着,一时间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她认出了陆平,她合租了几年却没有说过几句话的合租室友。
“完了!一切都完了!”
林秋月想哭。
她这些年吃了太多苦,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做业务经理,想要不付出身体所吃的苦和委屈,是任何人都难以想象的!
林秋月明白,自己这位合租室友可能也是好心,在经过时听见了些什么,为自己出气。
可是…
这个社会的游戏规则,绝不是掀桌子就可以了。
他这么一浇,便相当于把自己这些年所有的一切毁去,她明天就会被公司辞退!甚至于,整个业内,都会传出,她林秋月浇了客户一身酒水的消息!
在这个圈子里,她积累下的所有一切都荡然无存!
攥紧着拳头。
泛白的嘴唇抿着。
林秋月深吸着气,眼神变化,她不是个伤春悲秋的人,已经发生的事情,便是不可避免的,而她,也不是能装作不认识陆平的人。
她做好了准备。
只要冲突进一步爆发,她一定会向着自己这位合租室友的。
就在这时。
林秋月眼睛一瞪。
只看见王洪春身旁,身材高大常年负责喝酒,据说还混过黑的中年人已经探出手向陆平的肩膀抓去…
…
“吃里扒外的东西!”
“黄瑞伟把这么个肥差交给你,你倒好,联合着外人,扒拉着自家的公司。”
陆平手搭在王洪春的肩膀上,看着抓向自己的中年人。
王洪春的资料里,就有关于这一位的粗浅信息,姓名曹刚,三十五岁,曾坐过三年牢,有两女一字…
收回眸子。
只带着些斥责,沉声说道。
头发上还在滴着水的王洪春身子一绷,他扭过脑袋,看向陆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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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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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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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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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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