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我就允了伊尔根觉罗氏,让她见见家人,只是我公务繁忙没有时间来看福晋。”
四爷顿了顿:“今日来了,也正好说与你听,后日就让她家里人来吧。”
福晋知道四爷的脾性,不是那种会与她怄气的那种人,自然也就不会认为四爷是为了和自己反着来,才说乌灵珠见家人的事。
只是虽然她知道,但心中难免还是会对乌灵珠有芥蒂。
福晋笑道:“伊尔根觉罗妹妹也要随主子爷去行宫的,回来也是九月里了,仔细算算也快半年了,是该见见。”
四爷应了一声,起身道:“福晋做主就好。福晋好好歇着,我去耿氏那里了。”
“臣妾恭送主子爷。”
四爷摆手让福晋起来,只是力道微大衣袖也被甩了起来。
四爷大步流星地往外走,福晋忙起身送四爷离开,可四爷的脚步愈发快,福晋穿着花盆底,怎么能赶上。
四爷的身影随着那一盏灯笼消失在夜色里,福晋就这么定定地看着。
“福晋,夜里凉,进屋歇着罢。”赵嬷嬷在福晋身后,心疼地开口劝道。
她奶大的孩子,如今看福晋这样,实在是心里难受。
做皇家的媳妇实在是太难了,哪里是福晋想这么做啊,实在是正妻的身份压在福晋头上。
耿氏洗漱完,又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
福晋说得对,自己瘦了些,确实瞧着弱柳扶风。
耿氏梳妆完,就一直在院里坐着,五月里的天气夜里还是微凉的。
耿氏一直等到戌时也不见四爷来(即晚上七点),才派了江自喜去打听。
“禀格格,主子爷被福晋请去用晚膳了,如今在正院里同福晋说话呢。”江自喜没一会就回来了,低着头道。
“起吧。我知道了。”耿氏听着江自喜的话,这才知道福晋的作为。
她有些不明白福晋为何要这样做,明明自己下午在正院里那样忠心耿耿了,福晋还要在这些事上作梗。
耿氏原是真的想好好投靠福晋的,福晋既然这么做,那她又何必死心塌地。
她早该想到的,谁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只是现在她让膳房来送晚膳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吃了几块点心垫垫肚子。
四爷一到百花苑,耿氏就出来迎:“奴才耿氏给主子爷请安。”
“起吧。”四爷看都没看耿氏一眼,径直走进屋内坐下。
耿氏忙起身给四爷奉茶,娇滴滴道:“爷喝茶。”
四爷微微皱着眉,但还是接过了茶。
实在是四爷有些看不下去,一副柔弱的装扮,说话做事却装腔作势的,瞧着实在是违和。
四爷喝了一口茶,便将茶碗放下,面无表情道:“不早了,歇息吧。”
耿氏低着头,不知道四爷看她的眼神,只是听着四爷的声音,便面红心跳的。
“是,奴才伺候爷宽衣。”耿氏低着头捏着嗓子道。
四爷眉头皱得更紧了,只是没说话,“嗯”了一声。
只是念着耿氏年纪不大,又初成恩宠,按着他的性格也不会对耿氏乱发脾气,哪怕他心情烦躁不好。
他不知为何,对着耿氏,总会想起乌灵珠,便草草了事就叫了水。
耿氏心中一酸,她虽然是第一次,但教习姑姑也是教过鱼水之欢之事的。
一回就叫了水,这哪里正常,便是阅竹院当初都叫了两回水。
只是耿氏心里难受,面上却还是要笑眼盈盈的。
等两人洗完,躺上收拾干净的床,黑暗中,耿氏闭着眼装睡。
过了一会,便欲往四爷怀里钻,四爷骤然睁开眼,沉声道:“耿氏,若是规矩学得不好,那就把规矩学好了再来伺候。”
耿氏吓得身子一僵,停了动作,半天才假寐挪到一旁。
耿氏闭着眼睛,眼角静静地落了几滴泪,才慢慢睡着。
耿氏靠过来的时候,不知为何,四爷只觉浑身似起了无数鸡皮疙瘩般,不自在。
心里不舒坦,对着耿氏的逾矩,自然就难免阴沉着嗓子。
四爷说完,心里却想着乌灵珠,乌灵珠倚在他怀里的时候,四爷只觉的一阵安心。
四爷以前从来没有过,也从来没感受过,突然遇上乌灵珠这样做的,自然就记忆深刻了。
等四爷再遇上别人对他这么做,却没有乌灵珠的天时地利,感受自然只觉不适。
也是这一次阴差阳错,让四爷误以为,只有乌灵珠这样,他才会宁神。
次日一早,四爷醒来起身,耿氏也立刻起身。
耿氏一直想着要早起伺候四爷更衣,一整夜也没睡安稳,故而四爷一动她就醒了。
“奴才伺候主子爷更衣。”耿氏下了床榻,就跪在四爷脚边。
耿氏只穿着中衣,眉眼间带着初为人妇的媚色。
四爷看了她一眼,只应了一声:“起吧。”
耿氏立刻起身一脸羞涩地伺候四爷更衣,只是不知是耿氏有意,还是紧张,手总会碰着他。
四爷皱着眉,看着苏培盛。
苏培盛立即就明白四爷的意思,看着耿氏笑道:“耿格格还是歇着罢,主子爷早上有事,奴才伺候着快些。”ωωω.χΙυΜЬ.Cǒm
耿氏手里还拿着衣裳,听到苏培盛的话,看着四爷愣着。
苏培盛见状上前接过耿氏手上的衣裳:“辛苦耿格格,还是奴才来吧。”
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四爷察觉了,尽管四爷没直说,可耿氏面色还是一白。
耿氏心里有几分不安,也不敢出声,就无措地站在一旁,看着苏培盛伺候四爷更衣。
四爷面色微沉,连嘴角都抿起,苏培盛也不知道主子爷在气什么,胆战心惊地服侍四爷更衣洗漱。
也不知这耿氏是哪里不好,惹了主子爷。
跟着主子爷在阅竹院这么些天,都差点忘了爷的脾气,只是往常爷都会忍着,苏培盛也不知四爷怎么忍不住了。
耿氏战战兢兢送走了四爷,回了屋内心中一沉。
她也不知自己哪里做的不对,让四爷对她这么冷言冷语。
从头到尾仔细想了一遍,她实在是想不到,除非昨夜福晋对主子爷说了什么,还与她有关。
可是转念一想也说不通,福晋既然要她摘橘,怎么可能会就开始对她下暗手呢。
只能说如今的耿氏还是太嫩,想不到福晋对她的打算。
耿氏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慢慢平复着心情,既然自己已经选了这条路,再难捱,她总是要走的。
在屋里再怎么难受,去了外头见人总要装着的,今天是她的好日子,何必如此难受,既然已经有了开始,那她往后只会更好,绝不会再落到如此田地。
她收拾好心情,换了衣裳,便出门往正院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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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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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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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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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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