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大没有明令禁止学生开车入校的规矩,所以温执一路开车到女宿舍楼附近的停车位。
“我先回去了,晚安。”闻以笙说完下车,车门却被上了锁。
“……”
她打不开,浅浅无语几秒,转头看向温执。
闻以笙也不说话,耐着性子,非常好脾气地静静看着他。
这对小情侣沉默对视了很久。
温执先败下阵来,长长的睫毛略垂着,有点无赖地抓起她的手:“如果我说不让你住宿舍,你还爱我吗?”
“……”闻以笙一点也不意外他会反悔。这人在她这里的守信值为零。
有了血泪教训,她对他也算了解。
温执软硬不吃。
她硬他就比她还强硬,反而还能激起他骨子里的变态兴奋欲,给了他施虐侵占的理由。
她如果软着来,他又是贪婪自私,贯会得寸进尺的。
偏偏她又有自己的交际和梦想,受不得禁锢。
闻以笙这时候不免有点惆怅心累了,这个神经病,怎么和他过一辈子啊!
“我不回答这个问题,住不住宿舍对我来说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看你会不会为我有实质性的改变。”
闻以笙看着他,认真说,“我听你的,你自己选。”
“……”
既然如此。
温执当然是一踩油门,飞奔回到家里抱着他的阿笙睡在同张床上,晚上一起闭眼睡觉,早晨醒来睁眼看到的就是对方,他会早起赶去花市买下清晨的第一束白蔷薇,准备好丰盛早餐,让她醒来就看到专属他们两个人的温暖漂亮小家。
想要这样安稳而平凡美好生活的念头太过强烈——
这种念头甚至在不知不觉中超过了他恶劣阴暗带来的残忍占有本性。
当然,只限闻以笙。
‘咔哒。’细微的主键开锁声。
紧接着闻以笙打开了车门,她心里是讶异的,那话并没有掺水,说出来后也没把握温执真的会放她走,心跳都跟着漏了一拍。
转头看过去,却是温执扭过头,看也不看她的委屈赌气样。
“你走。”他说。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有时候,还真有一点点可爱的。
“那我走了,你回去开车慢点?”
温执手按着车门,骨节发白。
他瞟了她一眼又看向别处,对着空气,低声冷笑,“晚安吻都不给。”
“……”闻以笙看着他那个样子就想笑。
她下了车没走,绕到驾驶座,打开车门要给他献上晚安吻。
温执却把座椅后移,留出空间。
一把圈着她的腰将人给抱在腿上。
闻以笙吓坏了,这可是……万一有人过来就糟了,虽然是晚上基本没人经过。
“别蹭,你知道我是个变态,随处发晴。”他手按在她后腰,另只手把她腿分开,变成更省空间的跨坐。
就没见过有人变态都理直气壮的。
闻以笙手扶着他肩,姿势危险,她身体绷着。
“男朋友是个变态怎么办,甩都甩不掉。”她气闷地掐了下他白皙脸颊。
手感不错,有弹性。
温执嘴角一弯,笑了,这个姿势方便亲吻,稍稍偏头就亲了过去:“这是命中注定,你只有乖乖认命的份。”
……
深吻。
时间滴答过去。
要到什么时候?
闻以笙被亲得不耐了,只想快快结束,微微启唇迎合,回应,希望他快点吃够了、腻掉。
他却因为她生涩的回应要兴奋疯了。
掐着她细腰的那只手无法抑制地收紧。
分开。
两人嘴巴都红得厉害,呼吸凌乱。
温执额头抵着她的,看着她红扑扑脸蛋。
轻轻笑了一声:“阿笙好会啊。”
他嗓音愉悦,含着淡淡调笑:“我被你亲得都受不了。”
“……”闻以笙因为缺氧而脸颊红润,这下整张脸爆红起来。
到底是谁更会啊!死流氓!
闻以笙到底没温执脸皮厚,难为情得不行,水润的眼珠乱转,都不敢对上他的眼睛。
“够了啊,我真的要回去,宿舍关门就麻烦了。”
她推着他的肩要从他身上下去。
温执手掌轻轻抚着她腰。
太细了。
因为常年跳舞又软而韧。
温执控制不住朝罪恶低俗地方向想。
阿笙的腰激起弧度一定很好看,他会失控的在她腰上留下属于他的指痕。
“正好,不住了。”他刚说完,闻以笙抬手捂了他的嘴巴,“不想和你说话,无赖。”
他捏着她腰不让走,再耽搁都要十一点了。
闻以笙双手捧起他的脸看。
温执由着她,他对自己的脸那是相当有信心,迷不死她。
她却细细端详起了他的眼睛。
温执预感不好,就听她认真说:“遮瑕膏好像脱妆了诶,你眼底黑黑的全暴露了,不会永远就这样了吧?”
温执脸部微微僵硬:“……”
“我告诉你啊,熬夜真的不好。”
闻以笙放开他,伸出手指头,一个个细数:“黑眼圈,肥胖,挎脸,肾虚,秃头……”www.xiumb.com
“天哪,温执。”
她用手拨开他的额发,看着那尚且精致饱满发际线:“你千万不要秃,我不希望你以后发福变成地中海,以后同学聚会怎么把你带出门和我朋友介绍这是我老公啊。”
温执整张脸都变了色,青又白。
眉梢又挑了下,脸颊微微浮现红晕。
猛地把她给抱起来放到车外边。
他罕见地结巴一下,像羞:“没必要担心,我会做你身强体壮的完美……老公。”
说完‘砰’地关上门,轮胎在地上刺啦一声,车子扬长而去。
闻以笙还没站稳,反应过来呛了一鼻子车尾气:“咳咳,搞什么,咳,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她压根没发现自己顺嘴说了什么,温执声音又小,被车子轰鸣声掩盖,闻以笙没听清楚,只摸不着头脑地望着没影的车尾巴。
她在原地站了会,忽地抿唇笑了下:“幼稚又变态。”
原来男的都怕秃头和肾虚啊,温执也不例外。
吓成这样,肯定是急着回去补觉的。
今晚星稀月淡,树上蝉鸣呱噪,闻以笙脚步却莫名轻快了。
——
回到寝室再洗漱完收拾干净已经是十一点。
闻以笙平时没作业和论文要赶的话,十点半就准时睡觉,今天和温执在外逛了大半天也确实累,上了床躺下没几分钟就睡了过去。
“笙笙,笙笙!”有人喊她,闻以笙惊醒,是舍长周蕊,她眼神迷糊,“怎么了?”
周蕊举着电话给她:“有人找你,打我手机上来了。”
闻以笙在寝室属于睡得早的,而且手机十点半定时关机。几个舍友属于夜猫子,大多熬到十二点多才睡。
“……找我吗?”
“嗯!是个男的,声音好好听哦。”周蕊小声说。
闻以笙刚睡着就被喊醒,神情恹恹的,思绪都乱成一团,迟疑地接过手机:“喂?”
那边没声音。
闻以笙皱着眉,又问了句:“你谁呀?”
“你男朋友。”低低哑的声音,有点冷,像发火前兆。
“……”闻以笙瞬间清醒,把电话挂掉递给周蕊,“是我一个表哥,他担心我在宿舍住不好,向我要了个舍友的手机号以防万一,不好意思啊蕊蕊以后不会让他打给你。”
周蕊刚才还怀疑对方找闻以笙却怎么有她的号码,听她一说大方地摆摆手:“没事,你表哥声音还真好听。”
闻以笙当然没和温执说过什么手机号,这个危险的家伙却总有渠道查到她身边人的信息!
她睡意被折腾的完全没了,把手机开机,一看,很多未接电话和短信。
刚开机,一通电话又打过来,闻以笙连忙接听,压低声音:“你怎么还不睡觉,不怕黑眼圈加重啊?”
“以后不准关机。”
闻以笙拿了有线耳机戴上,侧躺着和他通电话。
“可以,但你不能半夜打来干扰我睡眠。”
“你有事吗,没有我要睡觉了,好困的。”
“我睡不着。”
“闭上眼就是你,怎么办?”
闻以笙一阵无语。
那边也安静了几秒,温执翻了个身,脸贴着枕头,短发蓬松,耳朵上戴着黑色蓝牙耳机。
“你再叫我一声,我可能就睡着了。”他说。
闻以笙微顿,完全没听懂:“叫你,什么?”
温执抿唇,眉头压低,像在恼她竟然忘了。
“就是那个,你在车上还叫了。”他委婉提醒,不明说。
“我叫什么了……”闻以笙一头雾水,压根不知道他在打什么谜语。
大晚上的,她就想睡个安稳觉这么难吗?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磨蹭啊,直接说出来不行?
温执这边又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脸颊发烫。
当然会害羞啊。
他到底也只是个第一次心动谈恋爱的纯情男人,看见闻以笙的第一眼才有了初反应。
即使经常对闻以笙说涩话,也强迫身体接触到那个地步,在面对那种最亲密专属对方的爱称却也会狠狠脸红了。
她怎么这样……刚才……叫得那么顺口。
现在又……故意让他说出口吗。
“两个字。”他都无语了。
“……”到底谁无语啊!闻以笙都要疯了。
手机通着电话呢,突然传来短信提示音,闻以笙没去管。
耳机里传来温执干净温柔的声音:“看短信。”
“?”闻以笙疑惑地点开短信,映入眼帘的是简短两个字。
【老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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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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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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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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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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