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也睡不好,楼上还有路和谢,寝室这个点也进不去,卫澜决定带叶禾画去她家里先住下。
“笙笙怎么还没回来……”她疑惑,正准备出去看看,手机收到消息。
闻以笙发来的,简短四个字。
【先回去了。】
卫澜:?
闻以笙可不是招呼也不打一声,说走就走的人。
她电话打过去。
另一边也很快被接通。
卫澜急忙问:“你在哪?寝室这个点也关门了,我准备带画画去我家住,你也一起来啊,我家房间多,当然一起睡也不错呦。”
那边说不用了,她正和温执在一起,让她和叶禾画路上注意安全,然后就挂掉了……
电话里确实是闻以笙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什么异样。
不过,怎么又和温执走一起了。
两人那次从海上救出来,温执谁都记得,出奇的,偏偏忘了闻以笙……
话说他们现在的关系可真复杂……
当初温执醒来失忆,闻以笙不解释选择隐瞒。
这到底算没算正式分手??
——
月明星稀,这个夜晚好像过得异常缓慢了。
车子在驶离市区,夜间灯火通明的壮丽城市建筑仿佛被滞留在后面,距离越来越远。
闻以笙挂掉电话,看了眼车外面陌生路景,正襟危坐:“按你说的做了,别再伤害其他人。”
温执单手控着方向盘,车子打了个弯后,看她一眼,眉梢微挑,没说话。
窗外风景静止,车子突然停了。
闻以笙前后看了眼完全陌生的公路边,大半夜的,不害怕是假的。
“这是哪?”
“你到底想干嘛啊?”
她声音拔高,好像是发火,又像是借此来给自己壮胆,用音量掩盖慌神。
温执眼里的情绪阴晴难辨,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条……
黑绸带?
干什么用?
因爱生恨。
所以他把她带到荒郊野外。
爱而不得就决定勒死她?先.j后杀?
这。
这……完全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想到这,闻以笙呼吸都有些慌乱了。
“温执……你个畜生!”她骂。
晚上出门急,她连头发都没扎。
长发柔软披着,衬得小脸精巧,瓷白,漆黑莹亮的杏眼里是强撑的倔强镇定,写着‘我不怕你。’
温执看着她,弯了弯唇。
他倾起上半身靠过来,她本能的感到不安,胳膊护在胸口,身体往车门缩。
“躲什么,我还能害你吗?”他摸摸她的发顶,像在安抚。
闻以笙更觉得恐慌了。
但这次没有防狼喷雾。
她就像一只被堵进笼子里的小仓鼠,在滚轮上跑啊跑,除了耗费体力没其他用处。
算了,突然就冷静了。
她和他眼睛对上:“你到底把我带这里干什么,别总吓我,很无聊。”
“没什么事,带你来这里转转。”
“困了吧?转一圈就回家睡觉。”温执脸色温和,拿起绸带。
猜错了。
绸带不是用来勒死她,是蒙她眼睛的。
黑色遮光绸带布料柔软,覆在她眼睛上,系在脑后。
车子又开了一段时间,道路越来越崎岖不平,闻以笙在副驾能明显感觉到颠簸感。
到底带她去哪?
没多大会,车停了。
她的手脚都还自由。
就这样,他开车门,牵引着她下了车。
闻以笙视野漆黑,黑暗会放大一切恶的东西,她只能紧紧依靠着他。
不怕她抬手摘了绸带吗?闻以笙皱眉想。
“最好别摘,万一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后悔的可不是我。”他在她耳边轻轻呢喃。
声腔带着意味不明的怪笑。
闻以笙哪里还敢摘,心跳发紧,手指紧紧攥着他的手:“温执,这就是你追我的诚意吗?”
还装呢。
“追你?”他语气温柔,“你本来不就是我的?”
闻以笙唇畔干涩,还好有绸带遮住了她小半张脸才没泄露情绪。
他到底玩什么?是想起来她了?或者只是从别人那里听说什么?希望是后者。
“嘶……”闻以笙脚下踢到了块小石头,差点摔倒,这边地势真的不平。
“要我抱你吗?”温执问她。
闻以笙蒙着眼看不到路,没有方向感以及崴脚失重感确实很受罪且不安。
她抿唇,轻轻点了头:“抱。”
这种时候,要把自身伤害降低到最小化。
反正也不知道被他占过了多少便宜。
温执伸手把她抱进怀里,软软腻腻的触感让他心神都愉悦得要命。
——
闻以笙看不到,被他抱着走了一小段路,并不远,就像从门口穿过院子走进房里的距离。
“到了。”
温执把她放在椅子上坐着,他说:“可以摘掉了。”
“你确定?”
闻以笙循着他的声音,仰起下巴对上他的方向,柔软的小脸警惕满满。
“嗯,自己摘。”他喉咙滚出短促的一声笑。
似乎被她警惕的可爱小模样给逗的。
“……”
闻以笙深吐一口气,绸带系的并不紧,她抬手一扯就掉了。
黑色的绸带从眼上扯落,尾端松垮地挂在耳畔。
闻以笙缓慢地睁开眼,好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
入眼是一间纯白明亮的房间,应该说是……实验室。
工业科技感的室内设计,雪白的实验台上规整摆放着大大小小精密仪器和药剂试管。
这个实验室是有明显分区的,一侧看着像是用来做实验。
另一侧是令人震撼的科幻感,就在半空中,悬浮着和闻以笙一模一样的虚拟立体幻象,闻以笙知道现在有这种类似全息影像技术,但看到以自己为原型的幻象还是吓了一跳。
这里的所有组合在一起太诡异了。
闻以笙眼睛一转,看到另侧实验台上还摆着几个巨大器皿。
器皿里是不知名透明液体,大概是福尔马林,里面浮泡着畸形尸体,应该是某种解剖过的动物,以此来长久保存尸身不腐。
“……啊!”她真的又又被吓到了。
双腿发软地缩到温执怀里,指尖抓着他衣服,眼尾都有点湿润了:“你有病是吧……”
“带我来这干什么!我不要这个鬼地方,送我回去!”
闻以笙湿漉漉的眼睛写满惊惶,乌黑的发衬得小脸更苍白,手心里全是汗。
她把脸埋进他胸膛,死死闭着眼。
温执低眼看她柔柔软软依赖他,忍不住一笑:“怕什么,都是死的,伤不到你。”
闻以笙情绪失控:“死的才会怕,我和你这个变态不一样……”
温执声腔懒怠地打断她,抬手指了下:“那才是活的。”www.xiumb.com
闻以笙僵愣。
什么……
她喉咙滚了滚,几近窒息。
埋在他怀里的小脸抬起来,胆颤又好奇,下意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活的……?
闻以笙看清那边的东西,松了口气,仔细一瞧,心脏又提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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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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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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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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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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