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月儿远在国外,打来电话,声音掐得很甜:“哥哥,生日快乐呀!可是没办法陪你过生日了,好难过哦……”
钟叙眉间的冷意退了些。
从小呵护长大的妹妹,他冰冷世界唯一的亲人,即使她犯了错,他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暴露受罚。
“挂了。”钟叙冷冷一声,断了通话。
还是失望至极,脑海里浮现那张乖静温柔的脸,又觉得难捱愧疚。
他愿意用所拥有的一切来补偿闻以笙……琇書網
挂了电话开车回钟家,车子穿过必经的一条街,晚上十点的城市很热闹,路边行人如潮,各类店面霓虹高亮。
钟叙不经意扫了眼车窗外,目光陡然一滞。
路边的清吧门口,穿着温柔长裙的女生正被纠缠。
钟叙眉间一冷,迅速找位子停车拉手刹,砰得一声甩上车门,快步过去。
“小姐姐,加个微信嘛,聊聊。”
闻以笙在清吧里似乎喝了酒,颊边晕着点撩人的薄红,男生笑嘻嘻地堵着她。
“自己买醉多没意思啊,交个朋友以后我们约着出来玩啊。”
“让开。”
男生却不依不饶,手不老实地要去抓她胳膊:“你是这边大学的学生吧,我也……”
下一刻,男生的手被狠狠捉住,猛地一推,男生脚步踉跄差点摔倒。
“你谁啊你!”男生瞪眼。
钟叙眼神冷冷犀利:“滚。”
闻以笙愣了一下,眨眨眼才看清来人,很意外:“钟叙?”
男生看出来两人是熟识,讪讪地走开了。
钟叙扫了眼亮着氛围灯的清吧,转头看向闻以笙,脸色微沉:“怎么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很喜欢喝酒?”
闻以笙垂下眼睛,摇头,又点了下头,她眼尾和颊边都粉粉的,这么乖的小动作看起来有点可怜。
钟叙心口一动,意识到自己有点凶了。
“住在哪,我送你回去。”他语气放缓。
“宿舍。”她声音轻轻地。
钟叙眼眸深沉,有些意外:“温执呢,你们不住在一起?”
不提这还好。
一提到温执,闻以笙咬紧唇壁,眼角的艳色渐深,无声地掉了颗眼泪。
钟叙少见的手足无措,冰封的脸庞浮现几分慌乱:“别哭。”
他身上也没带纸巾的习惯,手指紧了紧,帮她抹掉眼泪。
闻以笙避开他蹲在地上,低声压抑地抽噎起来,肩头一颤一颤:“他……不要我了。”
钟叙愣了一愣。
他听到这话,意识到自己心里竟然升起几分卑鄙的窃喜。
钟叙蹲下,喉咙滚了滚,盯着她眼尾的那抹红:“为什么,你们分手了?”
闻以笙被泪濡湿的眼睫轻抖,沾着泪痕的小脸有种别样纤弱的美,她不愿再说,只很难过地摇头。
钟叙也不再追问,克制地摸了下她的头发:“先去车里。”
两人上了车。
钟叙递过去纸巾,闻以笙擦擦眼泪,后觉地脸红,窘迫地看了他一眼:“不要告诉别人,好丢脸。”
“你很喜欢他?”钟叙问。
闻以笙沉默地垂下眼,并不想说。
钟叙抿住唇,车里安静了一会,他转头看她:“今天是我生日,可以陪我一会吗?”
“月月呢?”她眼睛纯澈。
钟叙闪躲地移开了目光,看向前路:“家里有点事,她在陪爸妈。”
“哦……”闻以笙突然下车,俏脸透过半开的车窗朝他一笑,“等我一下,马上回来。”
钟叙看着她消失在路边拐角。
十多分钟后,闻以笙回来,手背在身后,她眉眼弯起弧度:“闭上眼。”
钟叙眉头微蹙。
“闭上啊,有礼物给你。”她温柔起来像夏季的繁华初春的湖水,谁也抵抗不了。
钟叙闭上眼。
闻以笙上了车,有窸窣的声音,打火机咔嚓冒火苗的声响。
“可以睁开了。”她说。
钟叙已经猜到是什么,睁眼的瞬间视线有些模糊。
女生的含笑容颜在摇曳的烛火后,有种朦胧的温柔。
她手里端着小蛋糕,歪头笑了下:“生日快乐。”
钟叙心脏控制不住发紧,冰冷的唇角缓缓上扬了一下,这是完全不同于亲妹妹带给他的悸动,不可控地沦陷。
吃完甜腻的小蛋糕,钟叙送她回去。
闻以笙在校门口下了车。
钟叙看着她纤细背影,心里涌起空寂,迈起长腿追过去:“我送你到宿舍。”
“不用哦,影响不好的。”她挥挥手,长裙裹着她纤柔的身躯。
像午夜的辛德瑞拉,只引得某人迷恋心悸后优雅退场。
转身后笑意消失得干净。
——
快到十一点,京大宿舍门禁的时间,路边寂静冷清,已经没什么学生。
路灯落下,将闻以笙脸庞染上一层淡淡的暖色。
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某人犯罪的证据,只能在钟叙身上找到,包庇妹妹的好哥哥,挺讽刺的。
前世的记忆,她和钟叙真的有点纠缠。
温执就死死地认定、她背叛了他、和钟叙睡了。两人间的误会越滚越大,极致的爱变成恨到遍体鳞伤。
闻以笙仰头,轻轻吐了一口气。
不想了,一想到某人就脑袋疼。
她加快步子,旁边黑乎乎一片,是京大出了名的情侣约会圣地——湖边僻静小树林。
闻以笙对那种地方没好奇心,头也不偏地往前走。
可黑漆漆的墙后却猛然伸出来一双手,闻以笙来不及尖叫,就被捂着嘴巴拽进了小树林。
这真的太可怕。
就像走在路上,下一秒被吃人的野兽拖进山洞。
不管经历过几次,闻以笙都胆战心惊到双腿发软。
何况她真的有了深入骨髓的阴影,神经极度敏感,又有夜盲症,整个人陷入窒息的黑暗里。
“唔!”她出于本能地挣扎。
当然无济于事。
对方臂力强的和某人很像,手段也如出一辙,但闻以笙不确定是不是他,毕竟某人白天还病恹恹地坐着轮椅。
对方还很粗鲁。
将她摁树上,直奔主题。
像只八百年没吃过肉的恶狼,急躁躁地掰着她下巴,低头狠狠堵了上去。
“唔……滚开!”闻以笙咬紧牙关,不让闯。
对方呼吸很重,带着颤栗的兴奋。
身上是冷感的烟草味。
他五指掐住她脖子。发泄某种怒火一样。
牙齿重重地在她唇角咬了一口。
对方贴上她耳边的笑声刻意加粗,在她颈边嗅了下:“装什么,刚从男人车上下来,身上还带着味呢。”
他手指上移,掐着她下颚。
“疼……”闻以笙吃痛,不受控制地张开嘴。
对方轻笑一声,如愿闯入。
“放荡的坏女人。”对方声音磨牙似的恶狠狠在唇齿间模糊响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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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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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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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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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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