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
他再一次刷新了在她心里的变态程度!!
一想到,有可能从她搬进禾棠湾的第一天,这间卧室就安装了监控。
而温执从那刻开始就时刻窥探监视着她的隐私,闻以笙就克制不住的反胃。
扎在手掌心的小碎玻璃越来越深,血也越来越多,闻以笙却觉不着疼一样,颤抖着翻找起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大概五分钟后,温执推门进来就见满地狼藉。
一直盯着监控的他并不意外,眼神却冷得像冰。
他一言不发走去白色柜子,从里面拿出医疗箱,朝闻以笙走去:“别闹了,我给你包扎。”
“什么时候装的监控?”
闻以笙眼角红得仿佛和掌心鲜血相融。
她本来以为自己的处境够难捱了,可温执总是能一次又一次撕碎她的底线。
温执不说话,直接朝她走过来。
“你别过来……”
闻以笙不停地往后退,直到在角落瑟缩地蹲下来,嘶哑声:“……我让你别过来了!”
温执置若罔闻,视线定在她流血不止的手上。
他很平静地开口:“我只是想给你止血。”
“你滚!不需要你!”闻以笙几乎是哽咽着吼出来。
她余光突然瞥到了,应该是摔东西时迸溅到窗帘底下的一块玻璃碎片。
在温执逼近过来抓她之前,闻以笙异常敏捷地捡起了那块玻璃。
下一秒她用玻璃碎片抵在自己喉咙上,声音颤颤巍巍的:“你是要这样逼死我才满意吗……滚啊!再过来我就死掉!”
温执脚步稍稍停顿了一下。
他盯着她的眼神晦暗,少女脸上布满惊惶又屈辱的眼泪,小脸苍白,看着非常可怜。
紧握着玻璃的手背薄瘦透白清晰可见血管,玻璃不免割破手指,她两只手都在流血,殷红对比下有种感官强烈冲击的病态美。
像下一秒就会破碎消陨的精致瓷娃娃。
“放下,”他没什么表情地重复,“我只是想帮你止血。”
闻以笙眼眶血红死死盯着他,握着碎片的苍白指尖渗血发抖,她惊恐绝望的以死相逼。
而他依旧平淡冷静,像个冰冷理智没有感情的怪物。
闻以笙指尖紧了紧,仰起脖颈,碎片更用力地抵在脆弱喉咙,她冲他喊:“放我走,不然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我说真的,与你留在这里被你摆弄逼迫,还不如直接死掉解脱好了!”
“想自杀?”温执不仅不退,反而朝她靠近一步。
“可以。”
闻以笙咬唇呆滞一秒。
就听温执笑了一声,不紧不慢地道:“不过你以为死掉就能摆脱我,那太天真了。”
他专注凝视她的眼,温柔得诡异:“制作尸体标本是项大工程,虽然还没有做过人类标本,但为了永久保存我最爱的女孩,我当然不会觉得麻烦。”
“宝贝儿,相信我,你死后会成为一具栩栩如生、非常漂亮的标本。”他看她的眼神包含爱意。
闻以笙僵硬,血液仿佛冻结,刺骨的冷,身体不可抑止地抖了一抖。
……连死也不放过她吗?
她猛然想起了他卧室玻璃橱窗里挂着的各种小动物标本,和一具蛇骨标本。
温执嘴角翘起惬意而痴迷的弧度,“阿笙总是不听话,成为标本以后一定会变得很乖啊。”
“白天……阿笙会待在玻璃橱窗里等我下班回家。”
“晚上……阿笙会在我怀里陪我入睡。”
“日日夜夜,我们永远也不会分开,永远相爱。”
温执似乎在遐想把闻以笙做成标本的美好未来,呈现出一副非常享受的表情。
“哦,对了。”
他露出一个微微腼腆又藏着恶劣的笑容:
“阿笙既然说我是变态,那你猜一猜,我这样的变态会不会女干.尸呢?”
周围的空气分子仿佛在互相挤压,逼得人喘不来气。
“你……神经病,闭嘴,疯子,”闻以笙溃不成军地哽咽,抖得不像样,只觉恐怖而窒息,“你还是人吗!!”
温执已经走到她面前。
他面上的笑意不见,眉眼阴翳,泛着冰冷残忍的压迫:“宝贝,现在还想死吗?”
闻以笙嘴唇哆嗦,瞳孔战栗,他就是一扭曲恐怖的怪物。
“你太可怕了,别逼我……别逼我了……”
闻以笙根本不想死!这种时候她也没有勇气去死。她还这么年轻啊,还没有真正站在大舞台上跳过舞,她怎么甘心因为一个疯子就去死??
她也怕疼,她是个怕死的胆小鬼。
在温执又靠过来的瞬间,闻以笙疯了一般,仿佛找到了发泄愤怒和屈辱的开口。
“我要杀了你!”闻以笙突然扬手。
抵在喉咙的碎片在墙上闪出一道雪亮的光。
温执动也未动。
下一刻。
他脸颊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只离眼尾两厘米远处,乍一看颇有些恐怖。
血液争先恐后地冒出来,滑至下巴,染红了衣领。
他皮肤本就冷白无暇,血痕在脸上鲜红夺目,竟有种靡艳到诡异的美感。
温执看着闻以笙,没什么表情,没有生气,像感受不到痛的机器,他淡声问:“发泄够了吗?”
“现在能老实点,让我给你止血包扎了吗?”
“或者,这边脸你再划一道?”他提议。
啪嗒。
闻以笙手掌骤然脱力,染血的玻璃碎片掉在地上。
她完全斗不过温执,不,但凡正常人都无法对抗温执,这么一个不要命的危险怪物。
温执挑唇,愉悦地笑了一下,“哥哥就知道阿笙不舍得。”
闻以笙近乎麻木地垂下眼。
两只手的伤口后知后觉地传递到神经末梢,痛感蔓延至全身,她疼得打冷汗。
“才不是这样。”
她憎恶地扫了眼温执:“不是所有人都是你这种疯子。”
温执不管,“别嘴硬。就是不舍得。”
“……”闻以笙闭上眼,不想理他。
温执脸上的血汩汩不断,伤口不浅,长长的一道,差一点就划到眼睛。
他浑不在意,从医药箱里撕了块无菌纱布,摁在伤口上草草地抹掉血。
“过来,手不想要了吗?”他扯着她坐下,拿小镊子先将她扎进手心的碎渣取出,用碘伏沾了消毒水清理干净伤口,抹上药。
闻以笙没反抗。
他们少有的安宁。
窗外的阳光倾洒进来,照着一地狼藉和两人柔软的发丝。
黑色影子交织在地上。
他们仿佛一对抵首亲昵的恋人。
“把监控拆掉。”闻以笙说。
温执取了纱布帮她包扎,他脸上的血干涸:“不可以,我是为了时刻保护你,今天就是个例子。”
闻以笙猛地收回手,不让他碰,“你滚!”
“……”温执无奈,“行吧,待会就拆掉。”
反正不止一个,几十个拆一个两个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指腹蹭了下她唇角,笑:“凶什么。”
闻以笙直接张嘴咬住他手指,像逼急了炸毛的草系动物,也会咬人。
“嘶……不要……”温执唇角溢出一声哼哼。
闻以笙听着心里舒坦了一点。
温执却眼睛微眯,表情说不上是痛苦似乎有点享受,“不要停,继续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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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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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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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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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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