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臣收起钱也不打算追究,只是看闻以笙的眼神里带了一丝鄙夷:“这事就这样吧,我也不告诉班主任了。”ωωω.χΙυΜЬ.Cǒm
众人回了座位,微妙的眼神却不停往闻以笙身上瞟。
“我和叶子都相信你。”卫澜安慰她。
闻以笙感激地点点头,却上前拦住林臣,一脸坦荡风骨:“这事还没完,我没拿就是没拿,请你现在就去告诉班主任,就算是教导主任来了我也不怕被追究。”
闻以笙清楚知道,如果今天这事就这么算了,她拿班费的这件子虚乌有的事就真被坐实了。
林臣却不耐烦了,男生都喜欢她,但他对这种娇滴滴的小女孩就没什么感觉:“你有完没完,大家都很累很忙。班里又没监控,钱就是从你书里翻出来的,我们都说了不计较你还好意思纠缠啊。”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只是不想被平白冤枉,更不需要你们宽宏大量的不计较,我就是要一个清白而已。”
“笙笙……”小姑娘遇到事表面总是那么强硬,像披了层坚强不摧的护盾,其实眼睛都憋红了,卫澜心疼的不得了。
林臣嗤笑,根本不理她。
众人也多是事不关己的态度,神色漠视,或有几个同情的眼神。
就像林臣说的,教室里没监控,这种事落身上就是百口莫辩。
李幼雪为首的几个女生趾高气扬地讨论。
“钱都从书里翻出来了,还装什么无辜啊。”
“早看不惯她了,清纯干净都是假的,月月比她真实多了。”
那些讨论声不小不大,闻以笙正能听清。
她咬牙,澄澈黑亮的瞳孔微颤,凶狠狠地瞪过去:“你们闭嘴!”
教室里安静了一瞬,都没想到平日里温柔柔的小女生说起话来也有这么凶的时候。
眼看要争吵起来,温执淡然地扫了下众人,出声:“都安静点,许朗出校去定班服,林臣和闻以笙跟着我去趟办公室,冤枉人是不好的,大家都是同学嘴巴放礼貌一点。”
温执说话比班长还管用。
他温温柔柔的,但就是有种令人信服的能力,和谁关系都挺好,在学生里是神一样的存在。
大家没再吵,都安静做卷子了。
到了办公室,黄开朗了解后安慰闻以笙几句,并说相信她,到教室在全班同学面前为闻以笙澄清了一下并勒令学生不许再恶语伤人。
黄开朗收了试卷走出教室,闻以笙咬牙追了出来:“黄老师,我是想找出那个陷害我拿班费的人。”
这种口头澄清除了微乎其微的表面作用、其他什么用也没有。
黄开朗叹了口气,“闻以笙,我真的非常相信你的品行,可班里没监控,走廊监控来往学生太多也找不出来什么。”
“这件事你不用太上心,如果有人敢瞎议论你来找我,再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自己问心无愧怕什么呐,听老师的,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你专心学习。”
“……我懂了,老师。”
~
可这件在老师眼里不算什么的小事,却让闻以笙的学习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她好像被定了罪。
班级过道里开始有人刻意伸脚绊她,看她踉跄摔倒后嬉笑地随口道句歉。
有人在她文具盒里放毛毛虫。
她当天要上交的作业本有可能不翼而飞,最后在垃圾桶里找到。
她翻开本子里夹有写着操·的小纸条。
这种幼稚的恶作剧随着班费事件后开始不定时上演。
闻以笙从一开始的以牙还牙,因为黄开朗无奈叹息和隐隐的不耐而变得学会无视和忍让。
还好身边有卫澜和叶禾画两个朋友,也还有温执这个便宜哥哥。
他们是同桌,温执总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她遭受的欺凌。
温执微笑:“桌子底下放不开你的腿,不如出去站着?”
女生讪讪收回脚,规整坐好。
闻以笙倒不怕老鼠昆虫一类的小动物,但就是怕软体动物,连蚕她都不敢多看一眼。
文具盒里的毛毛虫又肥又大,她当时吓得直接跳了起来,文具盒打翻摔在地。
温执在看了眼她僵白的小脸,起身,隔着五层纸巾捏住毛毛虫扔在讲台。
“谁干的?”
他目光一一扫过台下同学,难得冷厉,和平时的温和大相径庭,“自己站出来道歉。”
闻以笙站在课桌旁,宽大校服下身子纤瘦,垂在身侧的拳头不可抑止的颤抖。
全班安静,没人出声也没人动。
“没人说话是么,”温执笑笑,“谢予,把教室前后门锁上,没人站出来之前今晚谁也别想回家。”
有人见温执是真的生气,犹犹豫豫地把始作俑者指了出来,最后闻以笙得到一声不多真诚的道歉。
课间,李幼雪和几个女生愤愤不平议论:
“温执怎么这么偏袒闻以笙啊?”
“就是,无语。”
“闻以笙就是会装,看她那我见犹怜的样,男生最好她那口!”
钟月儿蹙眉,越来越觉得李幼雪蠢得厉害,但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够了,你们干嘛总针对闻以笙。”
钟月儿是老好人,她表面对谁都好,这也导致她内心一个真正的好朋友都没有,她其实挺喜欢闻以笙的,乖静上进的小姑娘她也是真的想和她做朋友。
但……
她要温执,温执坏的可怕,她就是要驯服残酷的恶魔,让他为她折服。
可现在,完全出乎她意料。
闻以笙因为班费遭到孤立的事,好像和温执越走越近了。
~
遭到孤立很难受,但身边有朋友就能好受许多,可人是个体,再亲近的人也不可能总是形影不离。
闻以笙现在越来越怕一个人独处。
黄开朗说,那件事很快就会过去,可拿班费三个字,在整个年级传播发酵起来。
闻以笙长相清纯干净,自是引起不少男孩的遐想注意,可她平时朋友圈子小,不招摇,就给外形成一种疏离清冷的感觉。
让人只好远观,不敢真的接近。
可现在…
神明坠落凡间会引起什么?凡人会眼馋,想私自占有,想玷污。
当美丽堕入地狱,那就是一种罪恶。
闻以笙独身回班。
走廊上有不少人在追逐打闹,靠在墙边的男生看她经过就迫不及待地议论:
“就是她,别看长得干净,手脚不干净。”
“平时周末还得打工赚钱。”
“嗯,但有人说见她住禾棠湾,出了名的豪宅,平均三十多万一平。”
“卧槽,不会是被包|*了吧?”
这些恶心的话闻以笙已经听麻木了,但她还是觉得窒息,唇畔咬到发白渗血,她强迫自己佯装镇定,不去回应。
想到夹在本子里的小纸条,闻以笙加快步伐,只想回到位子…
有温执在身旁,别人才会收敛恶行。
可最令她惊惧的事还是出现了。
邵雨从后揽住她的肩,黏腻阴恶的声音贴在她耳边:
“听说你很缺钱,哎,晚上陪我,给你钱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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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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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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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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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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