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急从权,冒点风险也是必须的。
“师傅你贵姓呀,大老远让跑来,辛苦了。活要干的好,来回车前我给你掏咧!”
“姓马,没啥辛苦的。干的就是这吃苦的活,也没其他啥本事。”
“你来看,卫生间,今下午服务员搬建筑垃圾时不小心磕坏了三块墙砖。过两天就开业咧,把人急日塌咧!”
活本身难度不大,无非就是修修补补的事。一看就是老实人,先敲了敲完好的墙面,说是原来瓦工手艺不行,空心的太厉害。
增怂还愣了一下。
“听口音,马师你就咱秦州人?”
“北边南塬上的人,离家近些,老人碎娃的这都能照顾上。”
“那咱还算乡党呢么!我是咱北塬坡头上的人。”
增怂很开心的拉近关系,对方也变得热火起来。
增怂掏出一整包烟,各自散了一根后又把剩余的塞到了对方手里。看了烟盒,对方急忙不好意思的推辞着。
“叔,拿着!要不然以后逢年过集的碰见都不好意思打招呼。”
“老板你一看就是实诚人。”
“都是下苦人么,这冰天雪地的,一般人都不愿意出来的。也就马师你人愿意帮这个忙。最近手上活不忙?”
“原本忙着呢,出了点事就闲下来咧。工资都是天天拿。你不干,就只有吃冷馍咧。”
“在哪干活呢?啥事呢?还能活都不让人干咧?”
“曲池边上,那……”
老师傅说了一半,又停了下来。
“咋咧,富人区还有人干着干着钱不够咧?”
“哈哈,那倒不是,人家老板实事弄的大太太!就在曲池边上开的啥店,就瓦工活三个人都快干一个月咧。前两天出了点事,先不让弄咧。”wWW.ΧìǔΜЬ.CǒΜ
“马师,咱是乡党,我给你提个醒。该不会是包工头看活差不多咧找理由把你推辞走咧?咱要留个心眼!”
“不是的,是……”
老师傅往外面警惕的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就咱俩人在!也就是说个话,岔个心慌,时间也好过去么。还有啥隐情?叔,你放心,我这人嘴严实着呢。要不然,也不是吹,咋可能把生意做这么大?都是乡里乡党的,你要不愿意聊,就算咧!”
增怂略带生气的说。
“那倒不是,不是滴!人家警察不让乱说,出人命咧!”
“啥?还有这事?叔,跟咱没有关系吧!”
增怂关切的问。
“那倒没有,要说,咱还算救人的人呢。三个人就我一个下了水!推着人到岸上的。”
“那咱这算是积德的事情。来,叔,再抽一根。不管多晚,回去车前饭钱我都认咧!”
增怂又掏出一包烟,各自点上。
“听你口气,人不在咧?是熟人不?”
“唉!还是年轻很的一个娃。听口音还不是咱本地人。”
“救上来人还活着,还能说话?”
“咋可能,胳膊腿都硬咧!那娃刚开始想进人家大老板的房里头去呢。说是进去参观一下。咱只是干活的下苦人,做不了主的。”
“没进去?”
“么有,最后跟两个电工还吵架咧,让那俩人给轰出去咧!”
“屋里还有俩电工!那最后也出去救人咧?”
增怂实在很震惊。
“么有,人家活少,当时就是正在收拾工具呢,准备走人。正骂骂咧咧说天气不好呢,那小伙就撞枪口咧。”
“哦,还有这事!那电工人呢?”
“昨天早上应该就回鄂省咧。那天也是回来返工活儿,所以脾气才燥燥滴。”
“哦,想媳妇娃咧,还是那年轻娃可怜呀。那你们就在屋里没听到些动静?最后咋发现的?”
“橡胶锤子轮的咚咚滴!咋可能?还是二娃他爸出去解小手时发现的,吓的尿了一裤裆。”
“哦,这也难怪!”
“二娃说他其实听到有人喊叫呢!让他爸在后脖子上抽咧几下,说肯定是脑子有问题!”
“还有这事呀?那你们没在跟前拾到一些钱包、手机啥的?”
增怂又问。
马师傅很疑惑。
“咋可能呢?一地的雪渣子,咱门口还有灯呢……”
增怂有了更多的了解,也把话题引向更开心快乐的话题。最后把老师傅满满意意的送走。
老人走的远远的,开了一辆共享单车,把工具缠绕的挂在车头,没有用增怂千叮咛万嘱咐的打的钱。
那两个外地的电工肯定知道的更多!甚至有很大的怀疑价值!
增怂寻摸着关了灯,锁好店门往别边走。
开了一小程,洪军的电话打过来了。
靠边停好。
“人刚送到酒店咧,哭了一路。”
“精神状态咋样?”
“男的还绷得住一些,老太太光是哭。但我能看出来,拿事的还是老太太。……很强势的一个人。”
洪军尽量多的说着自己的感觉。
“那陆倩呢?”
“去的时候,路上还客气的很,跟我聊天,问咱塬上的生意,我基本啥都没说。人精神不太好,有些情绪其实是掩盖不住的。”
“这咱们都要去理解一下的。”
“回来时,跟老太太一块坐后面。上车后就去搂,老太太刚开始抖落开咧。……陆,陆总其实先哭的,老太太才把人搂到她怀里,两人一块哭。中间也说了些话,能听出是粤语,可咱就是听不懂,港台电影里的都太低级了。”
洪军如实说道。
“人安全到了就行,那你这会儿咋弄?吃饭没有?”
“陆董给我也在酒店开了房,我还没上去呢,怕万一马上又要出去。”
“你安心去休息,别把自己身体拖累了。晚上不会再找你了,就即便是想第一时间去医院看一眼,大概率人家也不会让你跟着。放心睡去。”
增怂心里判断后,给洪军说。
“那行!我先回房间,有啥事我再联系你。……国栋,有个事我给你还是先说一下。”
增怂就要挂电话时,又突然的被洪军拦住了。
“我今天,其实差一点迟到咧,有个事情耽误了。下午时候,韩总打电话,非约我出去坐了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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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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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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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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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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