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怂叫停了车。
“走,小义,咱俩去尿个尿!”
车停路边,增怂先下车。
小义紧跟,把自己的手机塞进挎包里就放在了车上。
俩人往路边的一片包谷地里钻。红军下车,增怂摆手制止,就站在了车边。
增怂尿的长尿的远。
叼着烟提了裤子,然后把烟头吹到地里,反复的用脚尖踩到土里深处。
转身,拼尽全力的一个肚锤砸了过去。
其实早有准备的小义还是闷哼一声,蜷缩着蹲下。
“目标是我,本来就不该饶了你。打错了人,但好歹还是我的亲弟弟。你赔了钱,可我火气还没消。如果心里不忿,我随时等你还回来。”
“国栋兄弟,这次我要再反悔胡来,就真他妈自己不是人。要不我表个态吧,剁了自己的小指头!”
小义忍着痛急忙表态。
“要你一根指头是能吃还是能耍?我就问你,这次低头是为了生意还是其他啥的?”
“不瞒您说,生意不生意的先不说。我这段时间也在打听,对你个人是真服。”
“那以前的事到此为止。回车上咱们就再谈谈其他的。我先提第一个要求,那两个人,从今开始最好一直别在我眼前出现!”
“我懂您意思。”
“还能走动不?”
“我试试。”
小义慢慢起身,额头沾着汗,但还是慢慢走动了。
增怂在对方独自走了两步后,上前把人扶了起来。
到了车前,红军定脸看着。
“尿着尿着就肚子不舒服,也不知道咋回事。”
增怂给红军解释,小义挤出笑点头。
“还能开不?不行让红军先开到塬下,人家是复员的特种兵,喝二斤酒还能开坦克。”
“你咋不说我能开飞机呢!”
红军强辩了一句,自己上了驾驶室。
车上,小义从副驾驶拿过来自己的包,拉链拉刚开一半。
“自己收好!该你赔的都赔过了,不占这个便宜。”
“这不算数的,就一见面礼。”
小义解释。
“伟刚那边你怎么说通的?”
增怂问到。
“给了三本。”,小义迅速作答。
“这来钱速度,我也是真服了。”,增怂内心里赞叹到。
“哦,看来这行利润还真挺大。”,增怂说出来的是这句。
“就是给兄弟们混口饭吃。”
“老李那边咋说?”
“他没意见的。就。就看您……这边。”
小义说完,增怂瞪了他一眼。
“哦,每方这个数。”
小义比了一个一。
“给您这个数!”
小义又比了一个二。
“红军是我兄弟,将来也就他跟你联系。没必要避讳。”
增怂开口说话,先界定了红军的地位。小义尴尬的点头。
“我不走那些歪道道。我跟你谈的是生意!”
增怂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再不言语。
小义开始思量,盘算,然后吃不准的问了一句
“那您看什么份额合适?”
“价格不能抬高,我可以跟老李去商量,把给你的份额抬高多些。你肯定赚的更多。”
“那国栋兄弟,我给你两成股份?”
“不大气!我跟你聊的只是我能给你争取到销路的。你要整个场子给我这个数,我倒是愿意。明说了吧,除了我们工地,我可能还有其它销路。”
“那三成?国栋兄弟,其实干这一行,背后好多关系都要照顾的。”
“我给你的是量,沙子又是挖不完的!你算算你亏不?就你说的那数,我认了!”
红军把车速提起来,娴熟掌握的穿梭行驶。最后停到水泥厂路边时,小义已经是深深被折服了。
这车,还能这样开?
小义换到驾驶室,车子继续前行,红灯绿灯。
增怂趁着酒劲想先眯一会。微信铃声响了。给某人设定的特殊关注的提示音,增怂等了好久的消息。
迫不及待的打开,看到的消息却让增怂瞬间惊呆。
“我们分手吧!各自安好。”
增怂第一时间把电话拨过去,对方直接挂掉。
再打,通话中。
再打,关机。
“义哥,火车北站。”
“兄弟,叫小义就行。这跟年龄无关,我自个听习惯了。”
赠送已经无心玩笑,点开了12306app。
“红军,我有急事出去一趟。家里你招呼两天。”
“要不要让董雷往北客站赶?”
“不用!他帮不上忙。”
增怂下车时,只拿了自己的手包。
几乎是跑着进站,才赶上了自己订的车次。
一路无语,间隔的打了数次电话,关机。
不能再打了,手机一格电,没带充电器。
车上一口粮食都没吃,到首都时晚上十点多。
花乡,虽然知道孙乔说她封闭训练去了,可增怂只有这一个地方可以找,可以等。
从西客站到花乡要紧近的多。
增怂直接来到了孙乔上次进去的那个大门。
xx管理区,压根进不去。咨询什么,武警战士都是无可奉告。再问的多,人家警惕性就上来了。
增怂远远的在门口候着,一直到快十二点,确认进进出出的人已经彻底没了才找地方住下。
为了蹭前台妹妹的充电器,买了方便面火腿肠。
孙乔电话依旧关机,好在微信还通着。
趁着还没被拉黑,增怂一条一条的发送,追问,质询,按照自己的思路解释。
当然没有回复,因为手机关机着。
增怂寄希望于一觉醒来后的奇迹出现。
睁开眼时,手机依旧静默着。
继续去“站岗”,武警战士已经换了几茬了。
门口进的人多,出的行人少。
就在路边解决了早餐,买包子时视线都没离开大门口。
一直就这样蹲在大门口不远,找了稍微阴凉的地方。
电话响了。
袁欣欣。
“王哥,您今天怎么没来开例会,陆总发火了。”
“呀!我个人有点私事。昨天紧急出秦州。忘了请假。欣欣妹子,看在老哥从来不间断你午饭的份上,给想办法解释一下吧……”Χiυmъ.cοΜ
挂了电话,就不操心了,就听天由命呗。
午休时间,陆陆续续有人出来,增怂瞅着有年龄和孙乔差不多的人,就死皮赖脸的上去打听,碰运气哪怕先找到同一个培训班的人。
n多次失败后,终于有了一点消息。两个女孩刚好是孙乔那个培训楼的服务人员,居然也认识孙乔。
答应回去后给找找。
恳求的要了对方电话,眼下也只有等着了。
增怂早早的跑去买了果汁饮料,一大包的零食,在俩女孩返回时,非要塞到人家手上。两个女孩推辞不过,每人挑了一瓶饮料,一包薯片啥的算是给了面子。
“孙乔她们班集训回来了?”
增怂顺便问了一句。
“就一个星期的事儿,早回来了呀?这次别扭闹的有点大呀,帅哥!”
增怂尴尬一笑。
眼下只有等,好歹有了盼望。
小半个小时后,增怂存下来的那个电话有回复了。
“帅哥,我帮您打听了,孙乔姐前天请假。说是家里有急事,回家了……”
增怂都忘了自己有没有给人家女孩道过谢。
傻愣愣的站原地,满怀失望。
让他再次被唤醒的,是手机接连的两声作响。
孙乔发来的,两句话。
“你不用在那里等我了,我请假不在。”
“我也不在秦州。”
“能接电话吗?我想听到解释。”
增怂编辑好,发过去。
红色感叹号缀在前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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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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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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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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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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