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感知到林雨默真的睡着了,车内再没有一个人吭声。
就这么的刺破夜空的前行。
增怂眼望着每一块灯火辉煌处,感受着胸前的呼吸起伏,心中的牵挂和眼前的呵护错综交织。
车子停稳了,长久的驻停。
增怂才意识到目的地已经到了。
心系韩梦渝的安危,急于求证;可眼前怀中的林雨默又睡意正酣。
吵醒了会有起床气的,增怂几乎可以确认。但林雨默肯定也是牵挂着韩梦渝的。
那就让她再多睡五分钟。
红军和董雷默契的几乎同时解开了安全带,压着声响下车了。凑到了车尾抽烟。
林雨默其实已经醒了,车体不再激荡前行,又砰砰两声轻微的关门声。
可眼下最尴尬的是她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钻进了王增怂的怀里。
温暖、舒坦、有依靠。
他搂着自己,一动不动,不是因为紧张就是害怕吵醒自己的。
遥远记忆中,上次她还样坦然、安静的躺在一个男孩怀里,还是大四毕业的那个暑假。
头天晚上的疯狂庆祝让她精疲力竭,以至于上了火车不久,她就那么样的睡着了。
当时也几乎是这个姿势。只不过那个怀抱是赵野的。
林雨默开始回想,当时她是怎样巧妙的化解尴尬后直起身子的。
好像她当时是环着胳膊过去,搂了搂赵野的后腰。
赵野迅速的把双臂抬高,身子后仰,给她留够了足够的空间。
“我打完这局。”
赵野当时就说了这一句,全部注意力都投在自己的手机上。
林雨默的脱开身体甚至没让他有任何感知,只是下意识的在接下来的打游戏过程中,身体摆动幅度更大了,嘴里开始爆粗口。
林雨默当时盯着窗外一直看到火车进站。
今天怎么办?
搂着她的人明显是被迫的,人家的手很老实的,搭在自己腰上,不上不下。
他们俩在当时已经说清楚了的,林雨默自己用坚决的态度几乎明示的给出了态度。
网络事件后,她甚至把他整个人都否定了。
自己有错吗?林雨默现在最起码还认为自己错的不多,虽然明显态度跟以前明显不一样了,有了软化。
但在无法说服自己,找到更合适的怀疑对象前,他还是认为那事就是增怂背后推手的。
如果不是他,那就肯定只可能是韩梦渝了!
怎么可能?她死都不信。
林雨默也时常的问自己。这件事究竟是谁做的有那么重要吗?
思考后的结论还坚挺的是:很重要!
毁人前途如同害人性命,说明这个人本质上太坏,心肠太歹毒了。如果这么做的唯一目的还是得到自己,那自己宁愿去死!
事后狡辩,花言巧语,虚伪和不诚实同样让她讨厌。
还有没有其他原因,比如这件事影响,甚至伤害到了赵野?林雨默度量后,自己觉得这个因素不占多大比重。肯定还不如连带着对自己父亲仕途影响的严重程度的关心呢,甚至不如不愿看到郭萍阿姨备受打击呢。
她调整自己心态,整个暑假下来,她几乎可以确认已经把他王增怂看做成萍水相逢的普通路人了。
可这次事情发生后,怎么又突然想到了他?
一来是自己实在找不到可以帮助他的人了。
二来她自己潜意识中还是想再就近观察一下,哪怕就当检验一下自己的识人能力吧!
毕竟误会发生时俩人相隔数百里,所有的解释和沟通都是通过通讯、网络,用要那么一些不真实,不可靠。
王增怂答应得很爽快,反应的更及时,几乎马不停蹄的连夜赶来,还带了帮手,显然十分重视,显然就是奔着解决问题来的。
数十天后的再次相遇,还是用那双比纯净水洗过还要清澈的眼睛看着自己,埋怨自己的语气透着真诚的关心。
虽然说话已经变得小心翼翼,可做事,思考问题还是那么令人瞬间感动融化。他给自己带吃的了!特意带的,不同口味,让自己可以随意择取。
林雨默真的饿了不说,她只有一直埋头干饭不去看他,才能不让自己出丑的。万一有了眼泪花,也可以把原因推给钵钵鸡。
她看到了自己为他新备注的微信名,情绪低落了一下,但是瞬间又想开了。他不敢看她,而林雨默却一直暗中留意着他的神态表情的,虽然一直用自己乐天的性格掩饰着。
林雨默第一次开始严重的怀疑自己当初的推论了!
可眼下最紧要的却是如何不让任何一方尴尬的先坐直了!
王增怂同时也在想。
“谁先睡着的?”
林雨默决定直接破题,不去想了。
“你!……哦,是我!”
增怂似乎就等着回答呢,结果刚开始还答的对自己很不利。
“我先睡着的?那你为什么不叫醒我或者提醒我?”
林雨默终于找到机会先让自己身子脱离了开来。
“林雨默,不带这么玩的!从汉语语境来说,我说的“我”,其实指的是我。”
“是呀!是我没错呀!我又没说你说的“我”不是我!”
赠送已经彻底凌乱了,胡搅蛮缠,言辞诡辩,对付男的还行,跟一个女孩掰扯,赢不了的。
“好好!是我错了,是我语文没学好,咱不争论了。再耗下去都天亮啦。”,增怂讨饶。
“那就这样吧!”,林雨默大气同意。
“这首歌你也喜欢?”,增怂再次把话题撤的远远的。
“我们不要拖拖拉拉,办正事吧。”林雨默得理不卖乖,反倒教训开增怂。
“就从明天开始吧!”,增怂再次嵌套歌词。
凌晨三点多,微冷。林雨默下车后就蜷缩了起来。
增怂把林雨默直接又推上了车,但给她保留着车门打开的状态。以便于她想听啥就听啥,想看啥就看啥。
董雷走了过来,红军跟着。
“栋哥,就这里。最终地图里位置停止的地方简县的一个公园,我原来还以为这两年是不是新盖了楼盘。可现在看来就绿化和景观做的还说的过去的一座山。”Χiυmъ.cοΜ
增怂点头,眼睛深邃的盯着远处山体屏障出的暗黑身影,良久。
“先找地方休息吧,人背不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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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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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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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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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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