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子点点头。
我又对众人说道:“还有件事情,柯秀谊在临死前说了一句话。”
众人纷纷看向我。
我把柯秀谊临死前的话给众人复述了一遍。
众人一听,皆是面露惊色。因为云城是个县级市,但其所属地州市的一把手,叫作寇彬。在整个云城,包括云城所属的地州市,一说“寇书记”,谁都知道是指谁。
“卧槽!难道这事儿还牵扯着寇书记?那可是州委书记,一把手!”老崔惊呼道。
众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已经认可了这一事实。
“柯秀谊没有说‘寇彬’,而是直接说了‘寇书记’,目的再明白不过。”官婷冷静地道,“她不希望因为同名同姓给你们带来误导。”
秦祺也吃了一惊,“官律师,你的意思是,柯秀谊临死前就是要告诉老吴他们……”
秦祺没有再说下去,但官婷却郑重地点了点头。
瑞子一耸肩,满脸惊讶地道:“如果把柯秀谊的话连起来,那不就是‘东西丢了,坏人害寇书记’!这尼玛……,谁这么大胆子?”
虽然众人都已隐隐猜到柯秀谊想要透露的信息,但经瑞子口里说出来,众人仍是一惊。那可是正厅级的领导干部,谁这么大胆,这么大能量?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老崔嗫喏着道:“这事儿太大,你们说这柯秀谊会不会瞎说?”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柯秀谊临死前只透露了这一句话,可见她自己也知道这一信息的重要性,要说假,恐怕不太可能。
“还有”,小菲又道,“她说‘东西丢了’,是不是指那批‘黄货’?这么说来,即便那批东西不是柯秀谊的,最起码她也知道那批东西的来源,以及东西失窃的事情。但是她为什么不报警呢?”
“会不会那批东西,是有人给寇书记的利益输送?那批‘黄货’可值不少钱呐!”老崔小声地试探着说。
片刻的沉默。
官婷说道:“应该不会。一来,寇书记是从省里‘空降’到州里的,主政以来,在老百姓中口碑是极好的。二来,如果是利益输送,怎么会有第三人知道?三来,这批东西丢了,跟‘有人要害寇书记’有什么关系?”
众人正自思索,老崔突然一拍大腿,高声道:“会不会是有人利用这批东西,要故意陷害寇书记?”
老崔一句话,顿时让众人眼前一亮。
瑞子也跟着一拍大腿道:“是了!应该是这样!没有比这更合理的解释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小菲问道。
我想了想说:“这件事情还牵连上了州里的主要领导,事关重大。寇书记知不知情是个关键,所以,我们不能贸然去向领导揭发或者报告。即便要说,也要找个恰当的时机,向寇书记单独汇报。不然,惊了对方不说,还暴露了我们自己。wWW.ΧìǔΜЬ.CǒΜ
还有,这个柯秀谊是什么人?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一内幕?还有这玩意儿。”我指了指桌上的吊坠继续道,“如果这真是玄门中的物什,柯秀谊怎么会有?这些都是目前咱们需要弄清楚的。
我的想法是,咱们还是兵分两路。老秦和老崔认识衙门口的人多,你们两个负责摸一摸这个柯秀谊的底细。我和瑞子带着这吊坠去找找王姐,看能不能查出点端倪。
老板现在被暂停执业,最好按兵不动,居中策应。小菲,你负责保护好你婷姐,现在事情越来越复杂,咱们万事小心为好。你们看怎么样?”
众人互视一眼,纷纷点头。
我和瑞子带着那个小核桃一样的吊坠出离了君正所,驱车直往王姐家而去。
到王姐家的时候,是十二点左右。
瑞子笑着调侃道:“老吴,现在正值饭点,咱们这一趟有些蹭饭的嫌疑呀!”
我也笑,“我天没亮就出门,到现在确实是一点东西没吃,反正我是蹭定了,你请便。”
瑞子撇我一眼,“我不一样天没亮就出门?你蹭饭就不管我了?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哈哈哈哈……那就一起蹭?王姐又不是外人。”
说着话,已经到了王姐家门口。
我正停车,瑞子突然“咦”了一声道:“她们家大门平时来都开着,怎么今天门没开?”
王姐家院里是开了个小卖部的,为了方便做生意,平日大门一直都开着,今天却是奇怪,大门紧闭。
我也没往别处想,笑着道:“难道咱俩刚才商量蹭饭的事情,王姐听见了?”
“滚!”瑞子笑骂一声,上前敲门。
敲了一阵,门里没有回应。
“王姐!王姐!在家吗?”我退后两步,高声朝着院里喊道。
院里仍然没有动静,我的喊声却惊动了隔壁的邻居。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从隔壁走出来,对我们说道:“别喊了,家里没人。你们是谁啊?”
我礼貌着笑道:“大姐,我是王海萍他们家亲戚,以前来过的,他们家怎么没人?是不是去城里进货了?她院里不是卖了些小百货吗?”
女人摇摇头道:“不是。我住在隔壁知道的,他们家进货一般都是当天来回。”
“那他们家人去哪儿了?”
“不知道,好几天没见开门了。”
“好几天没开门了?”我惊诧着问道。
女人点点头,“也许走亲戚去了吧?你打她电话问问。”
说完,女人转身进屋了。
王海萍、王海东姐弟俩都是本本分分的农村人,如果不是有事,他们不可能离家好几天。更何况王海东还残着一条腿呢,行动也不方便,他们能去哪儿?
我和瑞子对视一眼,隐隐感觉事情有些不妙。
我掏出电话来,拨了王姐的电话,关机。又拨了王海东的,也是关机。
我放下电话,对着瑞子摇了摇头。
“该不会出什么事吧?”瑞子神色凝重。
我拉着瑞子走到院墙的一角,“托我上去,我进院看看。”
瑞子蹲下身,将我托上墙头。
我翻身进院,只见院里摆设如常,并没有发现异样的情况。
又走到屋门前,见屋门没锁,轻轻一推,屋门应声而开。
我小心翼翼地走进屋里,挨个房间细查了一遍,却见屋里陈设整齐,既没有打斗的迹象,也不像仓皇出走的模样。
王姐他们家去哪儿了?
回城的路上,我和瑞子都没有说话。虽然他们家里一切如常,但我们知道,王姐家一定出事儿了。
好一会儿,瑞子开口道:“老吴,按理说,王姐一家原本跟整件事情没有半毛钱关系,但就在我们要找她时,她却不知去向。这一失踪,来得蹊跷,我有些怀疑,王姐是否跟整件事情有关,只是我们没有发现而已?”
“你的意思是,王姐是咱们对头的人?只是一直潜伏着,咱们没有发现?”
瑞子点点头,“现在事情到了这地步,不能不让人起疑,你觉得呢?”
“合理怀疑,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奶奶的,这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瑞子打开车窗,掏出烟来点上。
车子朝着云城的方向疾驰,我和瑞子各自沉默,耳畔只响起一路呼啸的风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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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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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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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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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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