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据老秦和老崔讲,孟辰是程宇集团的老总,程宇集团是本省建筑工程领域的大集团,老秦他们甚至都没有机会跟程宇集团发生直接的联系,仅仅是在它的下级公司分包过部分工程,而且工程都做得很顺利,没有利益纠纷,那就更谈不上矛盾、仇怨,但是孟辰为什么要害老秦呢?
而且这孟辰身边竟然还有玄门的高手,他究竟要做什么?整个晚上,我翻来覆去,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
第二天下班,我和瑞子又急匆匆地碰面。
“你那边怎么样?”我问道。
瑞子有些垂头丧气,“连启发带开导,老秦怎么也想不出到底得罪过谁。”
“你那边呢?找到人了吗?”瑞子问。
我说:“找到了,还是王姐帮的忙。那个生辰八字的主人,竟然真是孟辰,就是咱们蹲点时用手机拍到的那个男人。”
“就是老崔他们说的那个什么集团的老总?姓什么来着?”瑞子问道。
我点点头,“姓孟,叫孟辰。”
“卧槽,真是他!”瑞子不解地道,“老秦说他们之间几乎没有过直接联系,这个孟总甚至都不一定认识老秦,他为什么要害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呢?”
我说道:“那天晚上听老秦和老崔一说,我也几乎排除了这个孟辰,但现在根据生辰八字却又对上了他,这一点我也是想不通。不过这背后的人是他,绝对错不了。事出必有因,他既然能唆使身边的玄门高手取老秦的性命,这里面就一定有事儿,只是咱们目前找不到线索而已。”
瑞子一拍桌子,说道:“咱俩在这干耗着瞎想也不是个办法,走,去老秦家。”
于是,我们给秦祺打了个电话,又立即赶往秦家。
当我们说出生辰八字对上的人就是孟辰时,秦氏父子也大吃一惊。
“吴兄弟,你的意思就是,这背后使邪法害我的就是孟辰?”老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见我神情坚定地点头,老秦一脸懵逼地说道:“这到底是为什么?我知道他,但他都不一定认识我,我们甚至都没照过面、打过招呼,他为什么要害我?”
“爸,你仔细想想,你有没有什么地方跟他发生过矛盾或者是冲突?或者是您自己做了什么得罪人家的事,只是你自己没在意?”秦祺在一旁提醒着说。
“我实在是想不出,我和他之间连一句话都没说过,怎么可能得罪他?”老秦苦笑着说。
秦祺又提醒道:“那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有关这个孟总或者程宇集团的内幕?您仔细想想。”
老秦想了一会儿,摇摇头,一脸稀烂地说:“说白了,我就是一个干建筑工地的包工头,至于上级公司要做什么,你觉得我一个工头可能知道吗?更别说总承包方了。”
瑞子笑了笑,说道:“秦祺的思路倒是和我想的一样,老秦,你仔细回忆一下,你分包和程宇集团有关的工程大概是什么时候?”
老秦回忆了一下说:“大概是五到两年前,总共三年的时间,做了四、五个工程吧,都是程宇集团总包,我也是从它的下级公司分包出来,但是那几个工程从分包到施工,再到竣工结算、验收,一直到支付工程款,都挺顺利的呀。”
瑞子又问:“这期间有没有和总包方,也就是程宇集团有过直接联系,比如有没有因为工程质量,或者是工程款支付发生过不愉快的摩擦?”
“没有。我施工的部分,工程质量都是顺利通过验收,上级单位支付工程款也没有拖欠、克扣,那几年反倒是工程做得最顺利的几年。”老秦说。
“那么你再想想,那几年有没有发生过跟其他时候比起来相对异常的事情?”瑞子进一步引导着说。
“相对异常?”老秦自顾喃喃地琢磨着,“那就是工程款结得很顺利。这算不算异常?”老秦抬头看着我们。
老秦一句话,让我们哭笑不得。
瑞子也叹了口气,打趣着说:“确实,你们干工程的,这工程款结得太顺利也算是异常了!”
过了一会儿,老秦仿佛想起什么,又说:“不过那几年,帮上级单位走账倒是比平时多一些,而且都是走往私人账户。这算不算异常?”
老秦一句话,仿佛让身处迷雾中的我们看到了一丝光亮,我立时警觉地问道:“除开那几年,你们平时也帮其他单位走过账?”
老秦点点头,“干工程的,大家都知道,无论是业主方、施工方、提供劳务方、还是材料供应方,有时候为了避税,在财务上会有一些不规范,帮别人走走账也很平常。一般我们都是帮上级分包公司或者是挂靠公司走账,但是那几年稍微多一点。”
“怎么走?”我又问。
老秦说:“一般就是在结算时,一些项目单价上略高一点,也有直接虚构一些增项的,然后上级单位按照结算的账面给我们付款。收到工程款后,我们留下自己实际应得的部分,然后把虚高的部分款项按照上级单位的指示,走到他们指定的账户。”
“嗯,类似情况在建筑工程领域倒是经常出现。”秦祺说道,“款项出去之后,再由收款方以其他名目返还给上级单位。”
“那增加部分的税款不就由你们承担了?”瑞子问道。
秦祺苦笑着点头,“没办法,大吃小,强吃弱,到哪儿都一样。你要是不做,还有好多人排队等着呢!”
“这倒也是。”我说道,“哪一行都有哪一行的潜规则。”
我不由想起了在律师行业也有类似的潜规则。一些相对成熟、资源丰富的律师,遇到自己不方便出面,或者直接就是不想做的案件,会向当事人推荐其他律师来做。如果谈成了,被推荐的律师会按照案件收费比例的百分之十至二十不等,返点给推荐者。
还有在一些需要诉讼保全的案件中,保险公司也会给律师返点,以巩固长期合作的业务关系。这就是游戏规则。
“老秦”,我说道,“那几年你帮着走账的记录有没有留着?”
老秦点点头,随即看了秦祺一眼。秦祺会意,转身往房间里走去。不一会儿,秦祺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走出来,说道:“所有帮上级单位、关联企业走账的银行凭证都在这里。”xǐυmь.℃òm
打开文件袋,我们一张一张仔细看了起来。
片刻,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赵立军!
银行账号、走账时间、打款金额全都有。瑞子那边也有发现。一番审查、整理,我们发现,那三年间,老秦帮助走账的私人账户有好几个,其中仅仅赵立军的就有八笔,金额总共有七百二十万!
我立即回想起,那晚赵立军给我说过,他跟着罗健很多年,一些来源不明的款项都是直接进入赵立军的账户,然后再由赵立军分散取现交给罗健。
我和瑞子对视一眼,贿赂!假借避税走账的幌子,利用下级分包主体实施行贿。我们终于找到问题的关键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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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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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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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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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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