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回来了。天下一品弄到的证据怎么样?不错吧!我就说嘛,这种活儿,他们干比我们合适。”我笑着说。
小菲看我一眼,“哟,诚哥今天心情不错呀,面色也好,怎么?捡着钱了还是捡着媳妇了?”
我一愣,这也能看出来吗?我“嘿嘿”地笑了两声,没有说话。Χiυmъ.cοΜ
官婷有些狐疑地盯着我足足看了五秒钟,才说道:“证据全部到位,咱们再捋一捋,这一仗,不能输。”
“哎,哎!”我连声地应道。
和官婷又把案件从头到尾捋了一遍,从案件事实到法律依据,从关键争议点到证据链条,甚至连对方的反驳方向到法官的认定倾向,无一不细,无一不具,都一点点仔细斟酌,谨慎推敲。
整个过程,都让小菲在旁边了解、学习。官婷说了,小菲要尽快成长起来。于是我们两个“老师”像对待大熊猫一样,把整个案件的论证过程“一招一式”展现在她眼前,一来让她学习,二来,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作为局外人也更能注意到我们可能会忽视掉的地方,让她成为案件论证的最后一道“防线”。
一番论证下来,一天不知不觉就过了。我们都认为对于这个案件,已经几乎没有再“打磨”和提升的空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已经尽了人事,只等着二审开庭。
晚上回到家,给依依打了个电话,问她家里怎么样,有没有想我之类的,自然又腻腻歪歪一阵,才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正当我准备睡觉,屋里的温度却突然下降,一股子阴风悄无声息地卷起。我有些纳闷,有客到?是过路的,还是找事儿的?
正自想着,眼前赵立军的身影却显了出来。只见他一脸火急火燎的焦躁模样,看见了我,面色顿时缓和了一半,忙道:“哎哟,吴兄弟,可见着你了。你是不知道,我一分一秒数着时辰上来的呀。”
“是你呀赵哥,我正纳闷,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祸害到我这里来了?”我笑着说道,“什么事儿啊?今天自个儿就上来了?”
赵立军一脸稀烂地说:“不就是我转世投胎的事儿吗?当初王师傅说让我时候到了来找他,可如今这时候到了,他人却找不着了,这可把我急得,我也只能来找你了!”
“啊!”我也一脸稀烂,“对不住,赵哥,对不住了。我这师傅是有些不着调,最近玩消失呢,我也联系不上他。不过你也别急,这不还有我呢吗?超度阴魂的事,现在我也能做。你说说,上路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赵立军一听,抹一把额头的汗,长吁一声,喜笑颜开,说道:“就在今晚丑时。”
我一看时间,现在是晚上十点,丑时是凌晨一点到三点,说道:“小事儿,赵哥,你哪儿也别去,就在我这里等着,我出去一趟,置办点东西,丑时一到,我来给你超度。”
赵立军立马道:“这就太好了,麻烦你了,吴兄弟。”
我说了声没事儿,拿上衣服就出门,直奔老纪纸扎店而去。
到了纸扎店,我置办好超度阴魂需要的东西,又给赵立军带了衣服、鞋袜、油纸伞、金碗银筷等许多投胎路上能用得着的玩意儿,冥币也自然少不了。心说,人家老赵平时没少帮我,现在要走了,我不能亏待了他。
办完东西到纪师傅那儿一结账,又是二千多块。
纪师傅笑着问道:“怎么?吴兄弟今晚是要给人超度?看你置办这些东西,你对这阴魂可不赖。”
我点点头说:“是呀,一个朋友。这一走就再也见不着了,给他安排周全一点,让他一路走好。”
“不错,不错,”纪师傅也点着头说,“吴兄弟,有心了。”
置办好东西,我又大包小包地拎着往家赶。
到家赵立军一看,“我滴个乖乖,需要这么多东西呀?”
我指着那一堆衣服鞋袜油纸伞说:“超度的东西不多,这些是给你路上带的,给你办得周全,也好让你顺顺当当走完轮回路。”
我这一说,赵立军感动得不行,红着个眼圈长吁短叹。我也说着安慰的话。一人一鬼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丑时越来越近了。
时候到了。我布好法阵,燃起香烛,赵立军站在阵圈中央。我定了定神,先是将赵立军的生辰八字用朱砂笔写在黄纸上,然后手持黄纸,念起咒文:“上清祖师敕令,超度阴魂赵立军,生前业消,四生沾恩。”念罢烧了生辰符,手里结个轮转印,口里又念:“一点东方甲乙木,清河清水清眼净,二点南方丙丁火,十殿将军开金锁,三点西方庚辛金,吉日时时亲降临,四点北方壬癸水,排兵列阵斩妖精,五点中央戊己土,开天门,闭地府,弟子一心专拜请,唐宫元帅降临来,护送阴人赵立军,轮回路,转生台,神兵火急如律令。”
念罢,手中印诀激发,阵法开启。只见赵立军的阴魂渐渐发出白光,人影也越来越淡。我是第一次超度阴魂,也没见过这过程,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可就在这时,白光又渐渐变弱,原本已经变淡的人影却又慢慢清晰起来。到最后,阵中白光消失,赵立军的人影妥妥地站在我面前,一脸懵逼。
怎么个情况?难道又出问题了?我也是一脑门子问号。
赵立军哭丧着脸问道:“吴兄弟,这是怎么了?我刚才都已经看到轮回路了,还看到你请来护送我的元帅、天兵就站在路口,但是我怎么都上不了轮回路!”
不可能呀,王小鹏的事情之后,我专门学习了阴魂的超度方法,笔记里的一字一句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刚才的操作也没问题呀?
“没事儿,赵哥,咱们再来一次!”我也一头雾水。
于是,写生辰八字,烧符,念咒,刚才的程序又走一遍。结果赵立军就跟没了电的灯泡一样,先是一阵发亮,然后人影开始变淡,最后亮光消失,整个阴魂又妥妥地站在我面前。
尼玛!一定是有哪里不对!但是一番折腾,丑时却已经过了!我和赵立军大眼瞪着小眼,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儿,我劝慰道:“赵哥,实在是对不起,是我学艺不精,我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害你白白浪费了这次投胎转世的机会。”
赵立军看我一眼,笑道:“兄弟,没事儿,你别自责,你要是自责就让老哥我心里不安了。就当是高考落榜了,复读一年没准还能考上更好的大学!”
我看他一眼,“扑哧”笑出声来,“赵哥你倒是心大。”
赵立军说道:“嗨,人都死过一回了,还有啥放不开?没事儿,大不了再等一年,王师傅总要回来,到时候问问他就明白了。”
“嗯”,我说道,“你放心,他肯定会回来的,你是不知道,我是他唯一的传人,他还有好多宝贝没给我呢。”
“那行,吴兄弟,我先下去了。你要有事儿记得找哥哥我,咱们哥俩儿还得处一段时间呢。”赵立军说。
我点头道:“放心赵哥,我不会跟你客气。你在下面缺啥了,给兄弟带个信儿。”
话逢知己,我俩心领神会地笑了。
赵立军走后,我躺在床上想了半天,实在是想不透到底怎么回事。天边渐渐泛白的时候,我带着一脑袋浆糊沉沉睡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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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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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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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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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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