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庄子出了名的铁公鸡。
谁要是能从他身上拔下一根毛,那算谁力气大。
屈彩屏一个女知青,想拔刘金的毛,简直做梦。
当然,屈彩屏和刘金干出这档子事,也不是为了拔刘金的毛。
她是想利用刘金村长的关系,为她办点事。
不,确切地说,是为她和刘建华办事。
所以,她请刘金到她这儿,不但没得到刘金的任何物质帮助,反而还搭上了三菜一汤,还有酒。
不过那三菜一汤,也不是屈彩屏自己的,是她从庄子上那些男人手里骗来的钱置办的。
刘金老婆哪里肯听屈彩屏的话,一鞋底子抽得上不来气,还一个劲儿问屈彩屏:“你说,都拿了我家啥东西?!今儿个你若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我饶不了你们这两个狗东西!”
屈彩屏肿着脸,嘴唇不停地哆嗦,甚至有点青紫。
刘金老婆瞧她已经够狼狈了,就又用鞋底子指着刘金,河东狮子一般地吼着问:“刘老大,你说,你把老娘的银耳环偷到哪里去了?!”
刘金这个时候,大冷天的,光着膀子,也冻得不停地哆里哆嗦,哪里能说出半个字?
他的身后,是两个五大三粗、长得跟刘大嫂子很相像的男人,一看就是刘大嫂子的娘家兄弟。
白玉兰忽然就明白刘大嫂子为啥这么气势十足。
原来是有娘家兄弟撑腰。
她不由得想到了自己,若自己也遇到这个情况,哪里有娘家兄弟给她撑腰啊。
林虎似乎觉察到了小媳妇的心思,紧紧地扣着她的手指,那意思好像在说,放心吧,刘大嫂子身上的那种事情,不会发生在你身上,你男人,靠得住。
刘金不说话,刘金老婆就给刘金代言:“这两天,我就觉得他不对劲,整天魂不守舍的,就像是丢了魂,还准备让薛婆婆给他譲治禳治,谁知,他竟然把我娘家陪嫁的银耳环偷了去送给了这个小骚货!”
刘金老婆愤愤然地说着,在屈彩屏脸上狠狠地啐了一口。
然后对她的两个弟兄说:“进去,把她这里能搬的东西都搬走,偷了我的汉子,还拿了我的陪嫁,她这点破东西还不值!”
两个兄弟听了大姐的指挥,就进去卷东西了。
屈彩屏的东西原本就不多,这两个汉子,好像事先准备好似的,一人拿着一个大麻袋。
不到五分钟时间,各背着满满当当的麻袋出来了。
刘金老婆这才松开了屈彩屏的头发,屈彩屏扑进屋子,发现屋里被扫荡一空,被子褥子,包括她的衣服,都没有了,只剩下四堵墙和一个桌子一个板凳一个铁皮炉子。
忽然间,屈彩屏就像疯魔了似的歇斯底里地哭喊起来:“刘建华!你出来!你还是个男人吗?是你让我这么做的!”
但白玉兰在人群里搜寻,并没有看到刘建华的影子。
此时的刘金,也冻得够呛。
刘金老婆虽然凶悍,但也是理智的,知道闹出人命就不好了,冲她两个兄弟使眼色,两人明白,一左一右,把刘金从地上拖到了屋子里。
“你也进来!”刘金老婆拽着屈彩屏的头发也进了屋。
没穿衣服大冷天的,外面待久了,是会死人的。
其实,屈彩屏被拖出来,也不过在白玉兰来之前的几分钟。
在那之前,刘金老婆已经抓住两个人,她让她兄弟看押着两个男女。
自己则挨家挨户地喊人。
林虎昨天接了新拖拉机,人们大多数是想看拖拉机的。
但听到刘金老婆哭嚎的声音,都被惊了。
“大家都到屈知青那里去看看吧,那两个不要脸不害臊的东西,把我当死人哩……”刘金老婆是秦腔剧团里演过武旦的,那嗓子,简直响彻云霄。
好多人是刘金老婆的戏迷。
爱豆被伤害了,哪有不管的。
尽管都不知道发生了啥事,但都跑到了屈知青的宿舍门外。
刘金老婆通知了所有人,唯独没有通知白玉兰和林虎,白孝廉夫妇也没通知。
因为她知道白玉兰和屈彩屏关系不一般,怕白玉兰捣乱。
等把人召集齐了,这才把两个光着膀子的男女给揪了出来。
先给屈知青一顿鞋底子,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然后,刘金老婆才唱戏似的揭发屈彩屏和刘金的丑事。
一边揭发,一边用鞋底子抽屈彩屏的嘴,抽得屈彩屏都没办法为自己辩解。
等到白玉兰和林虎看见的时候,屈彩屏的脸已经肿得跟猪头似的。
此刻,没了衣服被褥的屈彩屏,在空荡荡的屋里大声哭喊着刘建华的名字。
但刘建华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没有任何踪影。
“把这两个狗东西绑起来,他们不是爱往一起贴嘛,就让他两个贴个够!”刘金老婆一声令下,她的两个兄弟就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麻绳,将屈彩屏和刘金绑在了一起!”
“狗婆娘,你不给我留后路,你等着!”刘金这会儿暖过来了,有了力气,大骂老婆。
他老婆呵呵冷笑:“老娘等着你呢,嫌老娘不给你留后路?你给老娘留后路了吗?威胁我?来,刀子拿来,朝老娘这儿砍!”
武旦把脖子递给男人。
刘金面红耳赤,想动手,可手被麻绳绑着。
“老子砍你嫌手脏,老子要和你离婚!”刘金祭出了杀手锏。
“威胁我?”武旦哈哈大笑。
八十年代,离婚对女人来说,可是致命打击,好些个女人,宁可被男人打,也不敢离婚。
刘金吃定了他老婆不敢离婚才这么说的。
但武旦却笑着问到了他的脸上:“成,离就离!离了你,我还能饿死不成?”
她虽然是个农村妇女,但性格粗犷豪迈得就像个男人。
沾了别的女人的男人,简直就是掉在茅坑里的肉,虽然是肉,但瞧着都恶心,不丢还留着过年?
琇書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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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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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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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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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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