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知青,你有病吧?”林虎沉了脸,冷冷地盯着屈彩屏。
“对,对不起……”屈彩屏自己也糊涂了,不明白刚才为啥要发神经。
也许是嫉妒让她失去了理智。
林虎再次把白玉兰拉到自己身边,像个父亲照顾女儿那样,给她戴上棉线帽子,然后拉着她的手出门。
屈彩屏只得怏怏不乐地跟着出来。
院子里,林虎把给白玉兰几个叔父送的回门礼拴在自行车货架上。
“屈知青,以后不必给我媳妇送吃的,我媳妇想吃啥,我给她买,我林虎的媳妇,不吃别人的东西。”林虎对屈彩屏说。
屈彩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我和玉兰是好朋友,不是别人。”
“屈彩屏,你行了,你是我好朋友还怕我男人对我好?我今天明确地告诉你,我和你不是好朋友,以后请你不要再来我家。”白玉兰毫不客气地回怼。
“玉兰……”屈彩屏委屈不已,“你听我解释……我是怕你被林虎的好迷惑,忘了刘建华……”
白玉兰不听她的,直接锁了大门,转身跳上了林虎的自行车。
看着白玉兰搂着林虎的腰,渐渐远去,屈彩屏的手指攥得紧紧的。
原想着今天主动和白玉兰和好,然后再继续骗吃骗喝,现在看来,行不通。
望着篮子里雪白的豆腐,她跺了跺脚,在原地犹豫了几分钟,转身走向大队长刘金的家。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不说屈彩屏去大队长家干啥去了,咱们只说白玉兰和林虎。
小夫妻俩昨天回门,去了白玉兰的父母家和外祖家,今天,是要去祖父和几个叔叔家。
白玉兰的祖父祖母和大儿子白孝仁都住在白家老院子里,因为大儿媳刘翠是祖母的娘家侄女,所以分家时,把大儿子留在身边了。
看到白玉兰进了院子,刘翠就笑着朝上房喊:“妈,你的新孙女婿上门了啊。”
刘翠的脸上虽然笑着,可一双三角眼却在白玉兰和林虎身上来回扫,企图发现点端倪。
讲真。
刘翠对白玉兰这桩婚事很不看好,也很不忿。
不看好是因为庄子上早传得沸沸扬扬,都知道白玉兰和那个刘知青在处对象。
不忿是因为眼红,眼红老二家的女儿好命,嫁了那么有本事的女婿,年纪轻轻的,大上房都盖上了。
刘翠自己也嫁了两个女儿,两个女婿都是弟兄多的,都已经被婆家分出去了,若不是她支援,连个小房子都盖不起来。
白刘氏从上房屋里出来,看到孙女孙女婿拎着那么多礼物,眉开眼笑:“玉兰,快进屋,外面冷。”
白玉兰规规矩矩地朝上房屋里走去,她和祖母比较生疏。
“玉兰啊,你奶奶从昨儿个到现在,一直念叨你呢,说你该到回门的时候了。”刘翠在一边笑着接过了林虎手里的东西。
进了屋,白玉兰跟坐在炕上抽旱烟的爷爷打了声招呼,爷爷是个耳背的,听不到人说话,只是笑着点头。
刘翠和白刘氏就看着白玉兰,好像在等着啥。
白玉兰把礼物一一拿出来,这个是给奶奶和爷爷的,那个是给大伯和大伯母的。
眼看着给自己的和给婆婆的不一样,刘翠就有些不高兴,却依然笑着泡了一杯糖水给林虎:“林虎,喝水。”
出于礼貌,林虎双手接过来,也不喝,放在了一边的红梅报喜的柜子上。
刘翠原本想挑眼,想说老二家的女婿没规矩,见林虎这样,也就不好说啥了。
见孙女婿拿来这么多礼物,白刘氏很高兴,催促刘翠:“快去给玉兰和林虎做饭。”
“不用了,奶奶,我们是吃过早饭来的。”白玉兰赶紧说。
刘翠巴不得这一声呢,你们来,送礼物给伯母,行,想吃伯母的饭,做梦。琇書蛧
脸上却笑着问:“这么早就吃了饭?谁做的?玉兰一向懒,能起那么早?”
“我做的。”林虎说。
“你一个大老爷们做啥饭啊?做饭洗衣收拾屋子的活计都是女人干的,玉兰也不懂事,让男人围着锅台转。”刘翠逮着什么把柄似的说。
“玉兰还小,我比她大,又闲着,理应我做饭。”林虎见招拆招。
“她不是小,她在家里就懒得很。”刘翠毫不吝惜对白玉兰的贬低,“整天在家都不爱干活,以后,可要苦了林虎你喽。”
说到这儿,刘翠还夸张地叹了一口气,那意思,谁娶了白玉兰谁倒霉。
“我家里的活儿,我自己都不够干,哪里能轮到玉兰干,有啥苦不苦的,只要玉兰安心跟我过日子,我心里就是甜的。”林虎伸手把白玉兰的手牵过来,放在自己的手心里。
刘翠吃瘪,却又不怀好意地说:“哪有当人媳妇的不干活的道理?林虎,你可别把媳妇惯坏了,玉兰没婆婆管,你再不管紧些,要是跑了跟了别人,那可就丢了我们白家人的脸面!不是我说她,她虽然是我们白家人,但我们,还是得说公道话,林虎,你不要太惯着她了,常言道,打出来的老婆揉出来的面!”
听听,这刘翠竟然明火执仗地怂恿林虎打白玉兰。
像个当伯母的吗?
简直是仇家才才能说出的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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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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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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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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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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