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逆光的镜片也寻不见了。
蠕动着的影子在这个时候组成了漆黑而狰狞的大字:
【未来拯救过去,年长者与年幼者同血相残。】
“...命运之中必将实现的预言。或许只有命运本身可以改变。”
白垩的炼金术士如此叹惋,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可以等待。
然而,异变横生。
“什...”
在自己的视线注视下,影子攀附了上来,似要将他吞没。
几乎是毫无防备的——因为他潜意识地觉得这影子于他无害。
大意了吗?
但臆想之中的场面没有发生,影子只不过是形成了一个手圈,套在了右手腕上。
“这是什么?”
阿贝多甩甩胳膊,发现完全无碍。
神奇的是,自己体内那些失控的力量似乎平息了下来,不再骚乱。
“抑制...?果然是母亲口中的她吗。”
背后传来陌生而让阿贝多亲切的声音。
“「宇宙——即颠倒之天。地层——乃是时间都忘记的梦。」”
回头,与刚才镜片中的不同,
眼前是一位黑紫色短发的少女,发型与旅行者荧如出一辙。
“姐...姐?”
阿贝多艰难地开口,在此之前他们从未正式碰面过。
“你可以这么称呼。但确切来说我并非是你的姐姐。”
“可你...”
阿贝多难以置信:除了发型不同,她与母亲所描述的“姐姐”趋于一致。
比起阿贝多,命之律者莫伊莱显得更为沉着冷静,仿佛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事物能够引起她的表情变化:
“解释起来有点麻烦。我来自未来,但不是这个世界的未来。我所处的世界分崩离析,经历亘古岁月终只剩下我一人。”
阿贝多消化着这些信息,倒也是坦然接受:“原来如此,你那个世界也有炼金术吗?”
“...这是重点?你的关注点简直和荧一样奇怪。”
莫伊莱显得些许无奈,但也并未表露出不耐烦的神态。
阿贝多却一本正经,优雅地拿起了一罐试剂:“你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生命?那么和这个世界的生命体比起来…”
同为【黄金】莱茵多特的造物,
比起莫伊莱,阿贝多在某些方面与莱茵多特有着不可多得的相似处。
“都这个时候了,能不能收一收你那渴求将未知变为知识的学术精神?”
无垢的命运织姬似乎有点“怒其不争”,
又或者一想起莱茵多特相关的存在就有一点点情绪失衡起来。
“如果不是我压制了你体内的崩坏能,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
听到这话,白垩的王子犹豫了一番。
其实,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位素未逢面的姐姐,而且内心很慌。
尴尬地挤出“谢谢”二字,阿贝多感觉自己从未像今天这样失礼。
可即便如此,他仍保持着自己的优雅,语调也很温柔:
“抱歉…我并不知道如何与姐姐相处。”
阿贝多很少会有情感的波动。因而当他面对不得不面对的“亲人”时,这位严谨的蒙德首席炼金术士显得惊慌失措起来。
短发的莫伊莱愣了愣,她是有与阿贝多相处的记忆的。
是啊,这些记忆属于未来。
无论是自己,还是另一个自己,对于现在的阿贝多来说都是陌生人。
“不,是我的错,没有考虑周到。”
轻轻吐出一口气,莫伊莱将责任揽到自己头上,真的就像一位包容弟弟的姐姐。
这句话倒是打开了谈话的隔阂,让阿贝多意识到莫伊莱是个很亲切的人。
于是他对于这位突然来访的姐姐倒也没有那么拘束了,姐弟俩聊起了天。
从炼金术聊到人生哲理,从社会聊到人世百态,最后提到了世界的终焉。
“我所经历的事情断然不会在这儿发生,因为我已经切断了所有因果线。”
“你的力量...过分强大了。”
“一个拥有改变他人力量,又有着坚定的正确信念的人永远需要警惕。”
“阿贝多,你错了。这不是我的力量。是命运的。”
“有区别吗?你刚才不是说你就是命运?”
“是啊,我自以为掌控了命运。命运的神明,完全可以言出法随。”
“可到头来回过头来却发现…自己其实无时无刻处于命运之中。”
“我的话语也会失去效益,无法换回挚爱之人。”
紫鸢色的眼眸中流转的是坚定的光辉,魔神少女脸色黯然地诉说:
“若让我做出选择,我宁愿放弃所有,包括我自己,换她回来。”
阿贝多沉静了许久,终于开口:“至少在这个世界你还有补救的机会。”
“她已经死了,命运也无法改变。我现在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为了另一个我和另一她不会再重蹈覆辙。”
阿贝多为这位异时空的命运织姬而感到悲伤:
她所努力守护并为之奋斗的皆已不在,而今却只是想着为另一个自己撑伞。
这是成全的温柔,也是温柔的强大。
是何等强大的信念在坚持她度过那些没有她的日夜的呢?
“现在的她…过得还好吗?”
阿贝多如此发问道。
只不过这份好奇源自亲人的关心,而不再是学者的求知精神了。
“这个世界的莫伊莱如今人在璃月。和荧在一起。”
阿贝多点点头:“哦,璃月啊...”
下一句话,打断了他的思路。
“你要是赶得及的话,说不定还可以带着小可莉一起来参加她们的婚礼。”
“好...等等,什么?谁和谁?”
阿贝多独自在风中凌乱。
敢情“在一起”是另一种意思吗?
尽管刚才莫伊莱多次提到荧,三句里面有三句离不开荧,但阿贝多始终并没有往某个有些怪怪的方面想。
“自然是旅者和命运。”
谜语人般的回复已经不再重要,直到未来的莫伊莱给自己的弟弟补了一刀:
“是的,荧把你姐姐娶走了(悲)。”
“...???(゜ロ゜)”
“就是荧把你姐姐撅…(喜)”
“等、等一下...”
阿贝多没有接受过这种知识,大脑一下子进入了宕机模式。
“荧大概...是女孩子,对吧?⊙﹏⊙”
迷茫的淡绿眼眸里充斥着不可置信,阿贝多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认知。
“对啊。(//∇//)而且荧宝是很可爱的女孩子哦!”
“我姐姐肯定是女孩子,对吧?”
“...(*≧m≦*)你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疑问?”
“所以是...两个女孩子…结婚?”
阿贝多扶住了自己的脑门,觉得很是头大:“等等,看来我的知识面还是不够丰富。母亲说的没错,我还需要学习。”
他翻出几本古老的书籍,上面尽是一些看不懂的文字。
“...你不能指望可以在这个上面找到答案。你只需要记住这是正常的恋情。”
“好的,莫伊莱姐姐。”
乖巧地应了一声,阿贝多终于长呼了一口气。
他显然未能完全接受,但并不反感与厌恶,表示会尊重姐姐的决定。
稍后,他又突然想起了什么:
“稍等片刻,安柏和优菈不会也是这种关系吧?上次雪山的时候…”
于是在这一天后,阿贝多成熟了许多,看待事物的眼光都不同了(悲)
琇書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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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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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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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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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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