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之下,是她回不去的故乡。
或许,正是所谓的死亡让她成为了永恒的缪斯,化作燃烧旧世界的养料?
世人在她活着的时候讨厌她,为了她的无礼,为了那次和风神的掏心窝子说话。
但恐怕啊,只有当表面傲慢的她如小丑般死后,那些所谓的真相才被挖掘!
待看到她悲哀而又凄美的故事,
旅行者们才会知道她也曾天真纯洁,也曾对爱情充满向往…
炽烈的火之魔女也会孤寂一人眺望海岸,水中的倒影是曾经喜爱歌唱的少女。
烈火焚烧了风都,黑血荼毒了生灵,心爱的骑士一去而不复返。
她也曾在心中期待着:“风神巴巴托斯啊,您在哪儿?”
可她终究没能等到自由的风吹拂到她身边,于是就转身投入了冰雪的怀抱。
从那时候起,
她明白神明也并非无所不能,凡人亦可企及魔神的权柄。
至冬的冰雪埋葬了太多不为人知的往事,也隔开了回忆与故土。
心悬天火燃命数,身被风雪荡城开。
坚冰之下,是一颗快要燃尽了的心脏。
看似毫无波澜的面容,心中也翻涌着深深的思念!
只是,没有回去的地方了。
她唯一的救赎,那位骑士已经不在了。
焚烬的魔女选择燃烧旧世界,青涩的少女在回忆之海遥望她挚爱之人。
她是否会在海的这边思念那已逝的恋人,还有她那如风般自由的青春?
“亲爱的罗莎琳啊...”
“如同冰茧般凄凉的心里燃着火,那无与伦比的拥吻是宣告生命的终章。”
“烈火铸成的蝴蝶,愿你在宁静之下寻到真正的自己。”
“不过,千万不要再说[从来不需要救赎…不需要了]这种话,不要自暴自弃。”
曾经满面愁容的【幼狼】骑士鲁斯坦,如今脸上是幸福而体贴的笑颜。
他是本应死去的佃户之子,暗夜里守护蒙德的坚实利盾,西风剑术的传奇创始人。
最爱的人就在身边,罗莎琳本应该幸福美满,了此一生。
可,【丑角】的话语深埋于至冬的冰雪,却又于今日初春破芽:
“看呐,罗莎琳。”
“镇魂曲不只为你而奏。”
“将哀伤埋于冰土,听见了吗?”
“那不只是你的悲叹,燃尽旧身,换来的是愚人众的第八席【女士】!”
头痛欲裂,那些本应该与自己无关的记忆闯入脑海:是那位傲慢自大的“自己”。
那是某种交易,丧失所有的她被封锁了往日的记忆,却又被有心之人动了手脚。
受制于人的感觉,真不爽。
罗莎琳轻叹道:
“冰雪覆盖了我所有的过往,只有在这澄澈的湖水前,我才能看见那时的自己。”
“那时,无能的自己…”
攥紧了拳头,甚至在手掌压出了红痕。
罗莎琳牵着爱人鲁斯坦的手行走于海边,心中感慨万千。
她已经从莫伊莱那里取回了自己原本的记忆,了解到过去失忆的她的所作所为。
傲慢强横,亵渎神明。
那并不应该是她。不该是原本的她。
【女士】不过是顶着罗莎琳名字的工具。活着只剩下痛苦,对世界无任何留恋。
接受冰邪眼,也不过是为了报女皇的知遇之恩罢了。www.xiumb.com
封锁旧忆的罗莎琳,到头来成为了一件工具,随时可弃,可战局没有所谓的弃子。
如今怜爱的冰之女皇成全了她。
不过倒不如说,她是不想与坎瑞亚的白之公主为敌,不如互相成全。
而现在作为风神的眷属,罗莎琳并不具备风的能力:
莫伊莱将她昔日的一切归还于她,并不仅仅只是她的记忆。
现在的她,
既是罗莎琳,又是【女士】。
拥有【女士】一切力量的罗莎琳,是提瓦特首位冰火双元素力法师。
请用轻柔和缓的语气念出她的本名吧。
“罗莎琳。”
其冰封在表面之下的,是温柔的本质。
雪国终年积雪覆盖,罗莎琳也许未曾见过如此明朗的天空和美丽的大海吧…
真想带她去看海啊。
鲁斯坦如此想着。
如今愿望终于实现了。
“女皇陛下所期许的无垢之未来...”
罗莎琳看向苍茫的大海,微皱眉头。
鲁斯坦先是一愣,随后又笑着说:
“你从来不是至冬的执行官。那些从未发生的事不是你应该背负的。”
“你就是你,我的罗莎琳,不是什么愚人众的【女士】。”
“亲爱的罗莎琳,如果那些记忆困扰着你,大可以与我诉说。”
明白爱人心中的想法,罗莎琳有些羞愧,但同时觉得无可奈何:
“我清楚地知道。另外,谢谢你,鲁斯坦。是你让我明白了救赎的意义…”
“不要这么说,我亲爱的罗莎琳。是你的歌声让我从枯燥忧虑的工作中解脱。”
于【幼狼】骑士鲁斯坦而言,罗莎琳亦是他的救赎。
“『但那并不是曙光,我亲爱的罗莎琳。』”
鲁斯坦的面色凝重:“你口中的那位女皇,她很难成功。”
“冰之女皇并没有十全的把握带来人类的黎明。”
“而且其愚人众各自为谋,并不团结。就如零散的联盟,急需要一定改革。”
“是啊...”
罗莎琳坦然一笑,虽然女皇与自己观念契合,但明显她的愿望不可能达成。
“况且她是同时在与天理与深渊为敌。”
“可据我所知,即便是命运的女神也没有把握能够在提瓦特战胜天理与深渊。”
鲁斯坦对于过于遥远的天理满是忌惮:
“那天我从莫伊莱口中得知:枫丹的水神芙卡洛斯曾说…唯有天理不可与之为敌。”
“在提瓦特,天理就是天下的道理。其拳头最硬,最有话语权。”
罗莎琳只得长叹:“虽然有些粗浅,但是这样没错。”
“原初四影的能力与权柄远在尘世七执政之上,而天理又远在原初四影之上。”
“这些就不是我们能够把控的事情了,我们活着就好。”
鲁斯坦身为凡人,虽然常在夜里惩恶扬善,却也是个敬神之人。
可爱人罗莎琳的心意已决:
“亲爱的鲁斯坦,你知道莫伊莱将记忆与力量一并归还于我的意义是什么吗?”
“况且你不见得风神眷属安排得刻意?如此一来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守护蒙德?”
“诚然,蒙德会更安全。但如果是风神都应付不了的事情,我们难道应付得来?”
罗莎琳并不愚蠢。相反,她很聪颖。
因为她存在的时间已经过于悠长,
乃至于比起傲慢的“前世”有了对于人性更为深入的理解。
“我想一定会有某一天,有些只有我们才能做到的事情…”
望向天空,她仿佛能看到火蝶。
“不知什么事情起,我们早已不能置身事外了,鲁斯坦。”
“我们无人可以置身事外。”
这一次,愁容并没有出现在【幼狼】骑士鲁斯坦的脸上。
“其实我本想着我可以为你挡下一切...罢了,就让我们一起面对吧。”
“毕竟...这世上一定存在着只有我们才能做到的事,对吧?”
原来爱人并非不理解自己,也并非是想要将自己置身事外。
只不过...他想自己扛下所有。
“傻瓜。”
拨开遮住眼角的发丝,罗莎琳向自己的骑士伸出手,牢牢牵住。
“那么我的骑士,你可要抓牢了哦。”
就怕对方会逃走似的,喜爱歌唱的她眼角无力地淌下泪珠。
想要瞒过对方地偷偷擦去泪痕,报答爱人以笑意。
澄澈,如他们现在的心。
波光荡漾,是海滩的天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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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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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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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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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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