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终于被满足的派蒙打着饱嗝,慢悠悠地在半空晃荡,想要消化掉肚子里的食物。
杜林已经“鼾声大作”——其实声音也不是很大,或许是因为它体型小,倒是徒增一份属于萌宠的可爱。
它可能还不知道荧想要给它减肥的这件事,不然它也不会睡得那么安稳了。
威严的海之魔神则喝得酩酊大醉,躺倒在地上,像颗海星一样大张四肢,模仿着鱼类在细沙里游泳。
“我还是头一回看见有魔神会喝成这样。”
摩拉克斯沉默着。
丹霞色的眼影透出无奈,火光为棕色渐变的发附上岩神的深邃。
终于,一向沉闷的磐石脸上绽放了一抹久违的笑意。
他那俊美的笑靥就如同经久沉淀的美酒,
给人带来一种杯壁相撞徜徉于清茶的别样感受,细抿慢品亦是回味无穷。
归终捂袖轻笑:“今天呀,你不就见到了吗?即便是在残酷的战争里,大家的本心其实大多数也都是美好的呢~”
听闻此言的摩拉克斯垂下金眸,对此不可置否。
看得出归终并非不知道世间的险恶,不过在以这种方式略显尴尬地调和气氛罢了。
于是,他用更为重要的事快速地转移了话题:
“关于那件事,你和赫乌莉亚说了吗?”
古灵精怪的尘神轻哼了一声,眉眼端庄温婉却带着智慧者特有的狡黠。
她那婀娜细柔的娇小身材被淡蓝而透着粉紫的广袖连衣裙包裹,简直是从水墨之画中走出的美人。
不过,摩拉克斯从没在意过这些。
但他明白——这个大衣袖的少女估摸着又想到了什么捉弄人的新点子?
“(。>ㅿ<。)放心啦,话我带到了。”
归终雀跃地坐在岩壁上,双腿一左一右地晃动着。
可她那双月白色的眼眸却陷入了某种深沉,如同被挣脱不开的隐形枷锁禁锢着。
。゚(゚∩´﹏`∩゚)゚。
“最后,让我再陪陪你吧...我的朋友与契约伙伴。”
她的诀别,是因为深藏眷恋,
也是...因为化不开的岩心。
摩拉克斯一怔,鎏金色的眼眸满是诧异。
可这种异样仅维持了一瞬,不久后他便恢复到了往常的那副严肃面孔。
“嗯...你不用为我担心。还有...这段时间,谢谢你了。”
归终神色略有哀伤,伸出小手抹去了眼角的泪,挤出了一个好看的笑:
“你才是...一定要...保重啊。”
声音就像将息的雨点,愈来愈小。
摩拉克斯虽明白归终的哀伤,也明白这份苦闷的由来,可恕他——至少是现在的他,对此是无能为力的。
归终必须走,因为留下来的结果顶多是再次死在他面前罢了,这是他不愿看到的,这也会使瓦沙克和荧的努力白费。
可仅凭这个周目的记忆,归终恐怕没法参透那么多...不过聪慧如她,一定能理解自己的苦衷的吧。
他想起归终与归离集的感情,不由得微叹了一声——她恐怕是放心不下把自己的子民全全交付于他。
“你也不必为归离集担心,我会...”
“停停停,我不想听你的长篇大论。我交代的事情可还记得吗?”
归终嘟起小嘴,似乎对眼前这个男人半天讲不到点子的事情有些愠怒。
“知道,我答应你。我将带领我们的子民创造出一个强盛的国家...”
“一个不会再有饥荒与苦难,无需再向大自然过度索求事的国家,”
“让流离失所的天下百姓有一个家,有一个赖以生存的家园!”
“而那个国家...就叫做璃月。”
说完之后,摩拉克斯又静默地抿了一口只在特殊场合饮用的桂花酒。
“愿我们的子民都有一颗琉璃般的仙心,品行亦如明月一样皎洁。我摩拉克斯亦将贯彻契约与授道,教化百姓以德...这样,可还满意?”
“大石...不,摩拉克斯。”
生硬地想要改口,归终还颇有些不习惯。
“嗯?”
摩拉克斯的声音竟也温柔起来。
不过他好像是在怕自己单说一个字的话,会被错认为是敷衍。
“将其他的,也一并传承下去吧...”
(๑•́ωก̀๑)
归终眸色黯然,让摩拉克斯仿佛听到了一首伤婉的离别之歌。
“时间会磨灭一切,人们会将你们做的事归咎到我头上来,而你们的存在...”
“无所谓。只要百姓记得我们做了什么,即便是忘记了我们本身的存在又能怎么样呢?”
“我...明白了。你的建议一向受用。”
古老的岩神轻叹一声,他知道若尘神执拗起来的话,自己拗不过的。
“十分感谢,你能听从我的建议。”
恬淡的微笑在归终脸上浮现,就像在琉璃百合的花丛中初遇时那样。m.xiumb.com
可如今,
这笑容里包含着的情绪,
太多、太多了...
——
另一侧的气氛并没有向岩尘二神那样沉重。
“莎莎,你看这个海螺,能听到特殊的回声诶!好像...是大海的声音呢!”
荧瘫坐在海边的银白色沙滩,浪花拍打着过膝的白色长靴,甚至轻微地将初升之星的战袍衣角附着了一层潮湿的水元素。
此时此刻,
她正手握着一个造型奇异的大海螺,凑近自己的耳边并聆听绮丽壮阔的海潮之歌。
“(´ฅω•ฅ`)チラッ好像是个完整的海螺就能听到声音的吧...而且这并非是大海的声音哦!真正起作用的是白噪音。”
名为莫伊莱的少女竟然偶尔也有近乎刻板的一面。
也不知道是从钟离那里学来的,还是被莱茵多特给注入灵魂的。
“海螺内部具有空气,当外界有响动的时候,就会与海螺内部的空气形成共振现象,这我在莱茵多特那里学过呢~”
自家魔神少女一脸较真的样子,也很可爱呢——不过这并非是荧想要的回答。
“海螺里能储存大海的声音,你不觉得这很浪漫吗?”
莎莎温柔地一笑,自己也拿起了一个同款海螺,凑近了自己耳边。
咸味的海风划过她那黑紫色的发稍,吹落了一枝的梦,与因提瓦特之花的芳香相融在夜色之中。
满眼写着宠溺,她那双紫鸢色的眼眸低垂而略有无奈。
“好好好,如果是荧说的,那便都是真的咯~”
从海螺里,她听到了清澈的湛蓝色,也听到了悠扬的自然旋律——就仿佛真的是有小人儿在海螺里头哼歌呢。
“嘿嘿~我就知道莎莎最好啦!”
而之所以如此放松...
是因为,该做的都做完了。
不该做的也做完了。
“╮( ̄▽ ̄)╭欸嘿~”
只要明天把归终和赫乌莉亚送到她们的现世就好,所以即便偶尔悠闲自在地放松一下也不错呢。
因此荧陶醉在来之不易的幸福中,嘴角亦是充盈的甜蜜。
而下一秒——
瓦沙克假装不经意地以指腹擦过嘴边,清冷的白皙小脸竟带着不同以往的魅惑,想要借此测试一下荧的反应~
心里戏想着会发生什么事,她半开玩笑似的开口说道:
“嗯...不过么,我还是忍不住地想要纠正...”
“莎——莎——!”
见荧一副想要小猫扑食的样子,莎莎也是自乱了阵脚:
“诶诶诶,小心啊,这里海边可是很湿的啦!阿荧大笨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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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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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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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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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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