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场地的争斗已然落幕:这场争斗近乎疯狂的肉搏,回归了最原始的打斗姿态。
不过现在雷泽的注意点,却在那个被他带上来的尘歌壶上——
那小巧的灵器半漂浮在空中,不时竟然还会猛烈地抽动几下,简直就像里面的水被煮得沸腾,快要掀开锅盖了!
也幸亏尘歌壶的隔音效果不错,否则若是听到那些令人感到极为羞耻的声音,雷泽恐怕会在一日之间懂事很多。
雷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不知晓这个长得像茶壶的器具究竟有什么样的原理,也随它去了。
是水,冒腾蒸汽,要烧开了吗?
雷泽如是想,想破头皮也想不出方才荧和瓦沙克是怎么进去这壶里的。
他还很细心地用手指比划了一下,随后眉头皱得更紧了。
而那山岚包裹下的试炼圆形场地上,达达利亚与安德留斯一人一狼竟一起坐了下来休息,出乎意料得和谐。xǐυmь.℃òm
不仅如此,达达利亚见狼王对触摸好像没什么反应,于是胆大了几分,将双手伸向那毛茸茸的狼腹。
被挠肚皮的安德留斯只觉得痒痒得很舒服,拼命忍住想要在原地打滚的天性。
刚才还像仇人一般厮杀的两位,此时相处温和和平静得就仿若一幅画卷。
而这也被雷泽暗暗记下:以前都是安德留斯摸他头,或者他躺倒在它身上做枕头,还没想到过安德留斯也喜欢被抚摸毛发。
许是休息够了,那至冬的狐狸爬上石壁,来到了雷泽面前。
他好奇地打量着那尘歌壶,只见那壶极为抽象地在颤动,像是经不住内部的战斗。
“与此同时,另一边——她们的争斗,还未结束啊。”
达达利亚一本正经地说着,转身又背过脸去不再去看: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听闻此言的雷泽却困惑起来,看着尘歌壶陷入了沉思:“姐姐她们,原来是,在打架吗?”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太阳都快下山,那尘歌壶终于又有了动静。
光芒闪过,荧一脸满足地伸了个懒腰,却显露出了不加掩饰的疲惫。
雷泽见荧出来,但没瞧见瓦沙克的身影,于是好奇地发问道:“那个,黑发,姐姐呢?”
荧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愣了好半天才轻声说道:“你...是说莎莎吗?唔,我想短时间内她应该是没法见人了。”
想起黑日之国的少女那白嫩甜腻的身体上被她布满了黑紫色的吻痕,充满矛盾冲击力而令人怜惜的画面犹在眼前,使得她心跳又加速起来。
天真的雷泽并不能理解:“荧,你把那个姐姐,打哭了吗?”
“啊,这...”
这着实难倒了荧,怎么说都不是,最终还是艰难地从嘴里吐出一个字节来:“是。”
也算是...打哭了吧?
另一种层面的。
荧看着雷泽一本正经思索着什么的模样,隐约觉得自己有了强烈的负罪感。
怎料这孩子似乎全然没往奇怪的方面想,以为是达达利亚与狼王那般的战斗,布有绷带的小脸是看上去一本正经的可爱。
“荧姐,战斗,要点到为止。”
他似是考虑许久,以笃定的目光注视着荧那琥珀色双眸:毕竟只是切磋,无论哪一方受伤都是他不想看到的。
“哈哈哈...知道啦,谢谢雷泽。”
荧笑嘻嘻地应着,心里却在暇想:
点到为止?哪一个点?
正当这时,派蒙一副(இдஇ)的表情从壶里飞了出来,却是吓了雷泽一大跳。
雷泽更是困惑:“这是,孩子,你们的?那么快?”
饶是荧也小脸一阵通红,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应付雷泽,及时雨一般的达达利亚突然走了过来帮荧解了围。
他一只手搭在了雷泽肩膀上,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大人争斗的事,少问。”
雷泽老实地点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
有些东西,他在师傅丽莎那里也学到了略微浅薄的认知。
荧正想要向达达利亚投去感激的目光,却见他一鸭屁股坐在了地上,就像一头快要搁浅了的鲸鱼。
“我的同伴啊,加入愚人众的事情,考虑得如何?”
达达利亚身上是一股大汗淋漓的男人酸臭味,使得荧不禁往另一边靠了靠,试图离他远一点。
看见如此动作,达达利亚无奈地笑笑:“嘿,这可是会伤人心的。”
话锋一转,他又爽朗一笑,显露出一副少年武人独有的傲气与豪迈,大声说道:
“看来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那就当我没说吧...”
“以你现在的身份,和你在一起,连光明正大和其他执行官厮杀的理由也有了。这样的机会,实在无法放弃啊,哈!”
荧:“???”
愚人众的其他执行官何德何能拥有你这个好同逝啊。
她脑海里不禁想象出这样的一副诡异的画面来:
其他执行官:啊哈哈,公子来喽。
公子端着一碗至冬鱼汤:嗨害嗨,我又来喽!
愚人众首席炊逝员是吧?
哪有整天想着和自家人厮杀的?
诶?等等,我什么时候拒绝加入愚人众了?你不要擅作主张啊!
荧刚想要反驳出声,说自己对冰之女皇陛下一心一意,耿耿忠心天地可鉴...
(当然这话是开玩笑,她不还有个能干的专属神明在尘歌壶里呢?)
达达利亚却是抢先开了口:“说起来那张宣传单还是【女士】罗莎琳硬塞给我的,说什么必须转交给你。”
不过显然达达利亚并不是特地为了这张纸条,在这里遇到旅行者荧也是凑巧。
“【女士】?”
荧一脸凝重,也不知道她在打什么算盘。
目前她对【女士】的印象,无非是在西风教堂门口跟温迪掏心窝子聊天,在璃月跟钟离交易,不知道用什么代价换取到了神之心。
不愧是尽职尽业的好同事啊!
本来十一个执行官,除冰神外的其他七神六个神之心,她一个人就弄了两颗。
有了她,其他执行官可轻松多了。
诶,等等,自己怎么就把愚人众的身份代入进去了?莫非我果然适合做反派吗?
——少女幻想ing.——
“嗯,罗莎琳。就是那个看上去傲慢无礼的女人,不过实则她心思缜密,心眼多着呢...不过还是容易冲动。”
达达利亚刚想要交代【女士】嘱托他的事情,荧两眼发着光,让他觉得刺眼,不禁遮住眼睛回避:“有话快说!”
“你们愚人众执行官有哪些美女啊?”
达达利亚:“???”
其实早先这邀请函印刷之前,他就对此表现出了不屑:“罗莎琳,女的对女的能有什么吸引力?你这是何意?”
罗莎琳却摆出一副深不可测的面孔,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这你就不懂了吧,你看那个跟在她身边的是谁?”
达达利亚一脸困惑:“那个飞行的应急食品?聒噪的神之嘴?白色的漂浮灵?”
罗莎琳怒瞥了他一眼,觉得他不成器:“笨诶!我说的是那个拥有无暇少女躯壳的坎瑞亚魔神!”
说起来若不是亲眼目睹,达达利亚还是不太敢相信。
虽然此前见过,但当时二人关系遮遮掩掩,达达利亚也只觉得是普通的伴行伙伴,没什么可疑的,也就对瓦沙克的十字星瞳有点在意。
然鹅到了现在...情景唯独可以说是赏心悦目了。
达达利亚认为他似乎找到了通向新大陆的航班,奇怪的知识增加了。
诶?不是?少女对少女,这吸引力还不是一般得大,或许这就是同类相吸吧?
思绪飘回现实,达达利亚轻咳两声,竟然贴心地为荧介绍起来。
“首先是第三席【少女】哥伦比娅,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她能第三席,但总有种不太想和她交手的感觉,你也小心一点...”
荧一脸黑线:“我没想听这个。”
达达利亚自然明白荧的意思:“咳,好的。她脑后是六片鸽羽翅...”
听到这么神奇的描述荧实在是没有忍住:“鸽子?”
【公子】达达利亚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啊,是我饿了,抱歉。应该说是六翼天使的翅膀头饰,至少我是那么认为的。”
“她是个深姜红色挑染的黑发少女,脸上戴有网格状面纱,总喜欢哼着轻灵的歌,并以闭眼的姿态示人。若真要说的话...”
达达利亚顿了顿,似乎还是有些在意:
“脸型和发型,跟你那位朋友很像。虽然气质和发色有些不同,但说不定多多少少有些关系。”
和她很像?
和莎莎一样也看上去很好欺负吗?
这引起了荧的好奇:“她跟莎莎一样是十字星瞳?”
“嘶...”
这有点难倒喜爱争斗的至冬武人了——平时他的心思也没在观察其他执行官上,对【少女】哥伦比娅的印象恐怕还没对钟离先生的深刻。
“应该不是吧。或许她反而是跟仙灵有关。至于她与坎瑞亚...我不知道呢。据我所知应该只有【丑角】大人是坎瑞亚遗民。”
“哦,这样啊。”
荧略显失望,因为从达达利亚这里应该是问不到更多的信息了。
达达利亚看见荧失望的眼神,暗自思忖着不应该啊,理论上来讲哥伦比娅应该是接近她理想型的存在吧,难不成要换换口味?
于是他急忙又说道:
“【木偶】桑多涅是个坐在巨大的自律机关手上,戴着波奈特的哥特少女。她经常埋头研究,我觉得可能是机械领域吧。”
机械?
荧捕捉到了词句里的关键词。
嘶,要是让桑多涅遇上瓦沙克,不会想把她拆了吧!
不行,绝对不行!
要是莎莎真被拆了,她可怎么办啊?
【公子】注意到荧害怕的神色,却是讪然一笑打趣道:
“仅有几次的见面中,她一副想杀了我的眼神!可我完全不记得做过什么惹她生气的事,你也最好还是别离她太近了,尤其是你那朋友,可别让她见着,说不一定...”
此时的达达利亚面容阴森,竟颇有些胡桃吓人时的同款神韵。
“好啦好啦,还有呢?”
荧不耐烦地打断了达达利亚,要他接着讲下去。
“唔,【仆人】阿蕾奇诺是个危险而疯狂的家伙,为了利益她会毫不留情地选择背叛,我推荐你离她远一点。”
“她有一头白色为主色调的黑白相间的短发,黑色的眼睛中有红色的交叉图案,属于那种超a的大姐姐吧——不要误会,这是【女士】对她的描述,我可没什么兴趣打量她!”
“嗯,还有呢?”
荧满怀期待着看向达达利亚,使得达达利亚后退了一步:因为那眼神像是荧恨不得他自己也变成少女。
“还有?”
达达利亚像见了鬼一样,深蓝的双瞳都在惊惧中放大了。
“还有就是【女士】罗莎琳了,你们见过。说起来我这里正好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的那位魔神朋友...”
“对,就是关于罗莎琳的事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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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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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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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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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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