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初逆转了毁灭,天空之岛焚烧了大地之国。”
“白垩追逐着黄金,赤月对黑日的复仇。”
“未来拯救过去,年长者与年幼者同血相残。”
无比庞大的信息海一时间充斥脑海,在这一瞬间瓦沙克觉得她自己迟钝的头脑就要裂开。
“呃—”
她右手扶住了额头,正试图接受她刚刚从时间之海挖掘出的信息。
感受到一只温暖的手攀上脸颊,令紧锁的眉间稍有放松。
“瓦沙克?你还好吗?”
澄澈的阳光下,荧别在发间的因提瓦特花浅浅映透着圣洁的星辉。
“谢谢,现在好多了。”
她紧紧将荧伸过来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感受那柔情的暖意。
滚烫的汗珠沁于乌黑的青丝狭缝,她柔和地一笑,就像温暖的春光融化了坚冰。
虽然很想将自己的一切告诉眼前的她,但脑海中有股声音在警告她:“时机未到”。
这个声音仿佛来自亘古的时间之海,与古老的世界之树同源。
她敏锐地对声音来源有所察觉,看向右侧座椅的一处。
“呼...呼。”派蒙已经在旅行者腿边进入了梦乡,不时还会咂吧一下小嘴:“嘿嘿,甜甜花酿鸡,好吃~”
“是我的错觉吗?”她轻皱娥眉,不禁怀疑起自己原本的判断来。
小小的“应急食品”真是太可爱了,白发懒散散地搭在石桌上,那红彤彤的小脸任谁看了都想啵一口。
奇怪,刚才我又怎么会将她同原初之神联系起来?但那脑海里的声音...
“嗯...”瓦沙克有些懊恼地摇摇脑袋,青丝随着摇晃飘摆,她决定不再想这些事,而且深入下去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
“——鲜血浸染铭刻了伤悲,是否要穷尽一生将罪恶踏碎?身处局中,何成执棋之人?”
古老的男声在脑海中沉闷地回响,因果似在千年前就已经种下,旌旗飘扬,战鼓擂响,一位黑日的少年将领浑身浴血,吃力地向她伸出手。
“瓦沙克...瓦沙克...”
“瓦沙克?你有什么心事吗?”
一阵温柔的呼唤打断了黑发少女的思绪。
缓过神来,惊异地发现这位异乡的金发旅者竟然始终都在注视着她,眸星里装满了微风与温柔。
“虽然我现在还不了解你经历了什么,但我想和你一起分享忧愁。如果心里有什么事,以后有机会不妨说来吧,我会尽力为你解决烦恼的!”
愣了一下神,与她子民对她的敬仰畏惧、强加的期待不同,
眼前的这位少女,对她的感情是如此真挚,对她是如此包容与亲切。
明明之前还只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不是吗?真的胆大到不惧怕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可疑影子吗?
是了,千百年前,她也曾经如此温柔...温柔地对待一切,直到那场虚伪宴席上的背叛。
“好。”她笑了,眼弯若柳枝。
面对少女眸里的星辰,她似乎重新找到了自身存在的另一种意义。
“嗯...对了,你刚才说——你们现在是在旅行,对吧?”
星芒刻在含水的樱紫色双瞳,含着暗之魔神最后的深情。
“嗯,我和派蒙现在正在被千岩军通缉哦!”
荧站起来拍拍胸脯,闭眼昂首一脸自豪的样子。
“千岩军...是你刚才所说的璃月军队吗?这种事情都要一脸自豪地讲出来,真是拿你没办法啊。”
瓦沙克白净的脸上显露出无奈的神色,像极了宠溺孩子的母亲。
荧没有继续谈论被通缉一事,反而话锋一转:
“瓦沙克,你...能陪我一起旅行吗?”
一旁正架着甜甜花酿鸡的篝火跳跃着,火舌倒映在旅行者金色的眼眸里。
“好啊。”颔首微笑,她动作轻盈地就像一只蝴蝶,一只黑色的蝴蝶。
长长的缕缕青丝荡在耳边,倾吐承诺的絮语,她轻轻将其撩开,伸出了自己指若削葱根的细嫩袖手:
“不属于此世之人啊...”
“你若不惧与我同行,那便伸出手来吧!!”
“——来,去陪我纺织所有的命运!!!”www.xiumb.com
笑容荡涤在旅行者的脸上,篝火的橙色暖光漾着金发:“那我们可要说好了呦!不许反悔!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噗嗤。”
青瓦亭下,瓦沙克绷不住笑意,终还是斜过脸去不小心出声:
“哈哈,你是小孩子吗?”
荧俏皮地冲瓦沙克做了个鬼脸:“嘻嘻,你不也是吗?”
青瓦亭下,回响着少女们的笑声。
在少女的笑声中,天色已晚。
曾被日光埋没的晨星走向漆黑的舞台,闪耀着希望与指引。
晚上的月光也不会在天际里躲藏,而是给予她光芒,予她更像宝石般的光芒...
那提瓦特大陆的虚假星空每日如一,从未有所改变。
篝火的映照下,她们躺在亭子里陷入沉沉的梦乡,蓝月之光为她们铺上了一层朦胧的纱被。
那梦里啊,有蒙德桥上的鸽子,以及气急败坏的提米。
嗯,又大又肥的鸽子腿,嘿嘿~
我要做成香气扑鼻的美食,然后在成堆成海的美食里畅快地游泳!
这才是旅行者作为冒险家在平日里的生活啊!
“嘿嘿嘿嘿,好多甜甜花酿鸡啊...”
派蒙砸吧着小嘴在梦中呓语,微侧着翻了个身,口水都滴落在木椅上了。
而荧似乎也做着同样的梦。
“啊对了,还得配上猫尾酒吧的不含酒精的新型特调!
既然不含酒精,小迪奥娜应该就不会拒绝调制的吧。”
梦中,荧舔舐了一下嘴唇:
“至于奇怪的原材料,就让万能的骑士团女仆诺艾尔来解决吧~”
而在遥远的蒙德城,因为帮玛格丽特小姐找猫而还未入睡的诺艾尔打了个喷嚏。
“奇...奇怪,难道...难道是荧前辈在想我吗?”
脑海中冒出来此想法,诺艾尔就立刻小脸变得熏红,
并止不住摇头:“不行不行,诺艾尔你在想什么,别人可是骑士团的荣誉骑士啊!”
她的脸此时就像熟透了的番茄起了“蒸发反应”,手指慌乱地拨动白色的发丝,心里小鹿乱撞:
“嗯,我要更加努力才行,这样就能离旅行者大人...更近一点...”
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诺艾尔更加卖力地在蒙德城内搜寻了起来。
“今天也是认真工作的一天呢!”
跟着一起的【猫尾】老板娘玛格丽特半睡不醒地跟在诺艾尔身后,像猫一样眯着眼打了个哈欠:
“哈...啊,诺艾尔酱,你脸好红,不会是发烧了吧?其实我可以让琴团长明天再...”
“不行,今天的工作今天就要干完!”诺艾尔的星星眼放光,看上去元气满满。
她人很热情,对工作也有着一腔热血。
“琴团长一定也有着琴团长要处理的事啊,区区这点小事而已,就交给我吧,我来解决!”
“啊,瞧!终于找到了,原来就在那边的屋顶上!”
说着诺艾尔兴奋地指向一处红砖屋顶,一只白尾的黑猫正趴在夹台上用舌头挠自己右腿痒痒。
“辛苦你了,诺艾尔酱...”
话音未落,玛格丽特困得支不住脚,身体一下子软绵绵地摔倒在了地上。
听到背后传来闷声,诺艾尔回头望去,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猫尾老板娘。
“诶诶诶?玛格丽特小姐???”
在诺艾尔的一阵惊呼中,鼾声从玛格丽特口中传来。
“睡...睡着了吗?那么困的吗?”
于是,
在一片黑夜中,身穿铠甲的诺艾尔左手扛着玛格丽特,右手抱着一只猫,行走在蒙德的大街上,形成了一道略显诡异的情景。
而在诺艾尔目光未曾触及的地方,
一位红发青年双手扛着一把染血的【狼之末路】无声无息地站立在蒙德城墙之上,
看上去似乎他刚刚才与外面侵扰边界的魔物经历了一场恶战。
他用凌厉的目光凝视着左手扛人右手抱猫的诺艾尔,沉默不语,似是陷入了沉思。
静静地站于夜中,他就像一只夜枭,一只于黑暗中守望,等待出手时机的夜枭。
沉默半晌后,他仅仅面色平静地感叹了一声:“后生可畏”。
而这样的赞赏,能从他口中发出已经实属难得了。
“在黎明到来之前,必须要有人稍微照亮黑暗...哼。”
“不过她跟琴很像——无意义的琐事是她们最大的敌人,蒙德城不应养巨婴,难道这种琐事是自己处理不来吗?”
他静默着,似是有些叹惋如今的风之都:曾经的蒙德可不是这样的。
“这样的风气可不行,要是哪天真出什么事呢?”
不过今夜的蒙德城也很平静,反观隔壁的璃月城就没那么安稳了。
岩神摩拉克斯已死的流言在街坊传播,虽有七星封锁,但还是闹得人心惶惶。
做生意的市井商人都听说了——请仙仪式上,岩王帝君的仙体法蜕从空中突然陨落下来!
帝君遇刺,封锁全场!
听说刺客是个黄毛丫头,旁边还跟着一只不明飞行物!
总之请仙仪式算是办不了了,活活变成了送仙典礼,目前正由往生堂客卿钟离一手操办。
据说,钟离此人,样貌俊美、举止高雅,还拥有着远超常人的学识。
就是有些古板,太守规矩,跟已故的岩神如出一辙。
虽说他来历不明,却知礼数、晓规矩。
钟离坐镇“往生堂”,能行天地万物之典仪,在璃月民众心里自然是很有地位。
更重要的是,他是岩系神之眼!
如今岩神“死了”,自然需要继承者:一个新的“岩王帝君”来成为信仰,
天权凝光若要避嫌,那么钟离就是民众眼中的最佳人选。
商人们是这么想的,而精于算计利益的凝光也自然也是这么想的。
“阿嚏!”
茶楼之上,钟离——也就是民众眼里“已经死去的岩王帝君”,正独自坐着饮茶,细品白天时候云先生唱的曲目。
“集市已收,喧闹的码头也已沉睡,是时候去休息了。”
表情肃穆,他沉浸在了夜色里,丹霞色眼妆更为其添上几分深不可测。
也幸亏他是个不懂人心的死脑筋,并不知晓某些人的想法,不然他一定直呼国粹。
好好地刚要退休,结果又拉老子上台?不干了!干不了!这谁顶得住啊?
可惜钟离不知道,若让他知道一定会出现什么冥场面吧。
此时的钟离,正在思考着荧与瓦沙克的事:
说起来,现在的他们、莫非是在理水叠山真君那里做客吗?
之前虽将【暗狭之棺】藏于世界的边界,又包之以【踱山葵】之活性琥珀,
但那场大战打得天崩地裂,足以引起不小的地壳变动,如今具体在哪里也未可知了。
嗯,暗之魔神的封印,不会真的是旅行者解开的吧?那可真称得上是命运中的羁绊啊。
不过么,现在我还有我要处理的事。
蚊蝇虽小,但被这样直盯着还是会难受的。
钟离端举着茶杯,金眸半含笑意,暗处潜伏着的愚人众在他眼里一览无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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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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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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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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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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