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些许的尴尬,无论是谁,在讲别人坏话的时候恰好给当事人听见都是一件非常窘迫的事,即便他只是含沙射影。
懒得跟阿不福思计较,邓布利多实在是太了解自家弟弟的脾性,这没良心的玩意在背地里不知道怎么骂呢。
“教授!”
弥亚喜笑颜开,朝邓布利多伸出双手。
邓布利多伸出去准备摸弥亚脑袋的手立刻一转,将弥亚抱了起来。
“咳咳!”某阿不福思表达了不满。
没去理会弟弟那不痛不痒的抗议,等邓布利多笑呵呵地将弥亚放在自己的腿上。
坐在邓布利多身上,弥亚一脸惬意地靠在邓布利多胸前。
教授的怀里好舒服,好暖和~嘿嘿嘿……hiahiahia!
邓布利多并不清楚怀里这个小家伙天真纯洁的表情下隐藏着一些猥琐的想法,他顺着毛摸了摸弥亚的脑袋,“刚才在玩什么?”
“这个!”弥亚伸出手指了一下桌上。
看到桌上吸在一起的磁铁,邓布利多眼神隐晦地闪烁了一下。
脸上的微笑好像在隐藏着什么。
“弥亚。”
“啊?”
邓布利多的声音很是低沉,弥亚察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
一旁的阿不福思有些紧张起来,他感觉下一刻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邓布利多沉吟了一会,像是彻底做下了一个决定。
“关于你体内的默默然……”
“好了,好了!”阿不福思突然大声嚷嚷着打断了邓布利多的话,他激动地站起来挥舞着手臂,“如果你想胡言乱语,那还请你回到你的讲台去!”
说罢,阿不福思便要带着弥亚离开客厅。
“阿不福思!”邓布利多长身而起,罕见的呵斥让抱着弥亚的阿不福思脚步一顿。
“逃避能解决问题吗?一昧地藏着有用吗?你真的觉得这孩子一无所知吗!”
邓布利多的厉喝让阿不福思感觉像是头上被人来了一闷棍。
他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向怀里的孩子,却发现这一向天真无知的小家伙此时将脸埋在他的颈窝。
“你真的都知道了?”话一出口,阿不福思都被自己颤抖的声音惊住。
弥亚像一个被当众拆穿谎言的孩子,他也的确是。
事情就这么突然地发生了,可笑他竟然还一直以为自己能瞒住邓布利多。
教授可是最伟大的白巫师啊!
当谎言被拆穿,他的坚强就像是被抽去横梁的房子一样轻易崩塌,这时候他终于像一个正常的孩子一样地委屈,一样地害怕。
哪里还有什么天赋异禀,他不过只是一个命不久矣的孩子而已。
这时的委屈,就是被积蓄过的洪水,一切不为人言的心酸在被人知晓时总是有格外多的眼泪。
感受着怀中小家伙颤抖的身体,自己的颈窝渐渐有一片温热。
这种时候,这小家伙还想着掩藏自己的眼泪。
阿不福思真想给自己狠狠几巴掌,他总把弥亚当成一个替代品,总想从弥亚的相貌找到一丝救赎,可他现在才发现,这救赎哪里只是这一张皮囊带来的?
知道自己生命正在倒计时,在学校时却从未表现出任何异样。Χiυmъ.cοΜ
明知道自己是因为即将死去且为了避免误伤其他小巫师才被带到戈德里克山谷,他却不哭不闹。
这孩子一直在救赎……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阿不福思声音有些哽咽,他不想让弥亚就这样死掉,这不只是为了弥补遗憾。
邓布利多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翻涌的心绪压下。
“有一种方法,但是需要找到另一位默然者。”
“什么方法?”
“这个方法不一定有用——我也只是猜测,但是没得选……默默然无法在宿主活着的时候被剥离,但是它们同类之间会有吸引,同样暴虐的魔力在相遇时会相互湮灭,相互中和……”
“这个方法有人成功过吗。”这个问题一提出来,阿不福思自己心里就有了答案,正如邓布利多所说,他们已经没得选了。
他换了一个问题,“如果失败……我是说,默默然之间是否真的会相互中和,而不是对抗?”
邓布利多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个方法根本就没有人使用过,有人只用死后被剥离出来的默默然实验才得出的这个结论,没人知道这个结论在活着的默然者之间是否会实用,因为没人能抓住活的默然者。”
“那你呢?”阿不福思还是很相信自己哥哥的实力。
“如果是默然者,我可以一试,但是……”邓布利多摇摇头,“目前唯一已知的其他默然者只有在美国出现,而格林德沃也一直在寻找默然者……你知道的,我没法跟他作对,而且我也没办法合理地出现在美国,欧洲这边得有人守着……”
“这种时候你还放心不下你的大局?”阿不福思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接着他便毫不掩饰地展示着他眼中的鄙夷。
邓布利多默然,他又坚定地说道:“我能找到合适的人!”
“得了吧,谁不知道你邓布利多是最伟大的白巫师?还有的是人认为邓布利多就是唯一能跟格林德沃抗衡的人呢。”阿不福思阴阳怪气,没有一点好脸色,“我可真是羡慕他们呢,我这位哥哥可是能抛下自己的家人不要去保护他们,啧啧,多伟大啊?”
邓布利多一阵心酸,心头满是苦涩,却是有苦难言。
他再没有往常的气势,只是喃喃自语一般地说道:“我会找到合适的人的。”
往后的几天,弥亚一直住在这里,还算适应,跟阿不福思也很是合得来。
邓布利多时不时地回来看一看,阿不福思还是没有好脸色,甚至自从那天过后,他对邓布利多的态度就更差了。
一切都好像平稳了下来,阿不福思修了一个羊圈,里面养了几只小山羊。
弥亚终于找到了事做,有事没事地就去喂山羊,实际上是去找它们玩。
他们很合得来!
一个星期之后,家里来了客人,是一个提着手提箱的有些腼腆的年轻人,跟他一起来的还有邓布利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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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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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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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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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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