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你不吃吗?”
宵宫咽下一个团子,将插着剩下两个团子的竹签伸到高岭嘴边,高岭一口衔住两个两个团子,把腮帮子撑得鼓鼓的。
“没事,你多吃点,我还不饿。”
宵宫多打量了他两眼,没看出什么异样,继续埋头干饭。
其实,高岭已经整整一天没有进食了。只是……他不饿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自己的饥饿感越来越小了。刚才若不是宵宫提醒,他甚至忘了自己今日尚未进食。而且,他以前也不是没吃过木南料亭的三色团子,今天的味道怎么这么淡呢……唯一让人宽心的是,他并没有因此感觉到虚弱,摸了摸脸颊,似乎也没有消瘦。
“也不知道,这事儿是好是坏呢?”
好处显而易见,提瓦特大陆可不是什么祥和乐土,若是能长时间不进食还不影响战斗力,那可是天大的好事。但是凡事皆有代价,天平的另一端到底摆上了,高岭不知道。
看了看一旁正在攻略一碗拉面的宵宫。少女今天的吃相格外淑女,一小著只取两三根面条,一点一点往小嘴里送,连半点“吸溜”声都没有发出。街边的灯火撒下,为宵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就连手臂上细小的汗毛都被染成了金色,纤毫必见。晚风拂过,细小的汗毛轻轻摇摆着,发丝也飞扬了起来,将一缕石榴味的清香送到高岭鼻尖——枫丹产的石榴味的洗发水与这个不久后将成为鸣神岛夏天的代名词的女孩似乎格外匹配。
高岭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冲动,于是他不由分说,抢过宵宫的拉面,一筷子撩起半碗面,在宵宫半张着嘴疑惑地望来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划掉)之势,把面条全部塞进了宵宫口中。
“唔!筛卜下惹!”
宵宫的腮帮也鼓了起来,还有几根面条垂在唇外,一晃一晃的。随着宵宫怒目而视,高岭果断察觉到大事不妙,但是起身逃跑的动作才做了一半,便僵住了。
“好像闻到了火药的味道。”高岭嗅了嗅。
宵宫“啪”打了个响指,随后整条街的行人都看见了一个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捂着脸的男人,他一边挺着腰,一边抽搐,一边惨叫。
“宵宫,咱们商量一下,下次能不能换个方式,再怎么着,也别往屁股后面的兜里塞啊!”逃离了人海,高岭一边抱怨着,一边心有余悸地检查自己身上还有没有这种小烟花。
“哼!反正你捂着脸,别人也不知道你是谁!”宵宫毫不留情地数落道。
“呃,我是不是忘了付钱?”
“早知道指望你是没用的,我帮你垫了。”
“哦哦,那就好。”
“慢着!”
宵宫微微昂着脑袋,伸出了一只手。
高岭摸了摸脑袋,不解其意。
“快给钱!难道你想我马上回家和老爹说是我付的钱吗?”
看着宵宫促狭又得意的眼神,微微勾起的嘴角,高岭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给了多少钱?”
“走得急,身上钱全给出去了。”
潜台词是:请君自觉。
高岭心知这丫头是在报复自己让她在老爹面前出了丑,虽然心里觉得丫头气,但还是大方地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布袋。
“喏,这几个月委托和任务的报酬都在这儿了。”
沉甸甸的布袋被塞到宵宫手里,高岭还不忘补上一句:
“你可收好了啊,我全部身家都在这里了。”
宵宫的脸又不争气地红了,捂着沉甸甸的布袋,轻声说道:“你年纪也不小了,我先帮你保管着,免得你在外大手大脚花钱,等到……”
“等到什么?”高岭明知故问道。
“呀!”
面皮还薄的少女捂着发烫的脸颊跑向了灯火阑珊的地方,高岭急忙追上,没跑几步,就和宵宫撞了个满怀。
“真美啊!”
高岭揽着宵宫的肩膀站在昏黄的灯笼下,面前是巨大的樱花树。晚风愈急,扫过刚刚开花的樱树,樱花花瓣斜飞,快如流星,飘飘纷纷,又仿若坠向人间的雪尘。m.xiumb.com
翩跹而来的花瓣沾满了两人的身躯和脸庞,但没有人拂去这些花瓣。
高岭不敢深呼吸,只能一点一点地,嗅着夹杂在樱花香之间的石榴味,宵宫突然出声,还把他吓了一跳。
“樱花和烟花,其实一样呢。”
见高岭的目光看过来,宵宫解释道:“你看,烟花一瞬间就消失了,樱花也就在这几日绽放,然后飘落,这都是和将军大人想要的永恒距离最遥远的事物,可明明是崇尚永恒的稻妻人为什么格外在意这些须臾之美呢?”
“因为,须臾和永恒并不是绝对之物啊!”高岭指着眼前的樱花树,似是在回答宵宫,又似是在回答自己内心的迷惘:“人类其实是孱弱的物种,如果不是神之眼或者后期的训练,一个成年人类可以被这片大陆上任何一种魔物夺取生命。再说寿命,尘世七执政中岁数最大的岩神,已经七千多岁了,将军大人跨海来到稻妻,虽不知具体齿岁,但魔神战争结束,刀斩大蛇奥罗巴斯,也已经是两千年前的事了,不说一些魔物的岁数可能比神更加古老,就说这株樱花树,要三四个成年人才能合抱,恐怕也有数百上千年的岁数了。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和它们一比,人类数十,顶多过百年的寿命实在太过短暂。在人类眼里,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在它们眼里,人类亦是如此,不过是须臾之物罢了。所以,其实在很久以前,稻妻的信仰并不是永恒。”
又是这么沧桑的话,宵宫打心底叹息着,但,这也正是高岭吸引她的地方。
迎着宵宫的目光,高岭尝试着回忆,并模仿起五百年前她的语气,她说:“去追寻便好,哪怕只是须臾的光亮,至少我们拥有此刻。”
眼眶一酸,这句话似是有魔力一般,明明是这么平淡的话语,却让对视的二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朦胧的雾气。
“须臾之物一定不能抵达永恒吗?总有些人,他们的生命无比短暂,仿佛划破天际的流星,绚烂而短暂,又好像沉沉的落日,拖着疲惫的身躯,只在那最后一瞬间绽放出媲美稻光的光亮。而这样的人,我们会一代代铭记他们,他们确实死了,但他们永远活着。
“人是如此,事也是如此。我记得你们长野原烟花店有一句家训——烟花易逝,人情长存。往后每年的这个时候,我们站在这株樱花树下,是不是都会想起今天呢?就算人已不同,人们心中那份美好的愿望也是不变的。这些美好的愿望,才是人类文明能够代代繁衍延续的根,相比于物质上一尘不变的永恒,哪怕五百年一千年后稻妻早已大变样了,只要人们美好的愿望没有改变,稻妻的根就还在,就是永恒。”
“霹咔”高岭突然回头望去,黑暗的街道中,似乎有电弧闪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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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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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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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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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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