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蓝方暂时腾不出手拔掉那根“肉中刺”,但可以预见,周围但凡装甲部队可以通行的点,都必然有警戒力量。
果然,卡车驶上公路右转过了一个弯,前方出现了蓝军的警戒哨卡。
罗森看到哨卡的同时,卡车也进入了哨卡中蓝军士兵的视线。这时候如果调头规避,必然引起怀疑。琇書網
笨合计也知道,装甲团一旦有所动作,只有几名战士的哨卡不可能拦得住。所以,周围不远的地方,一定有蓝军的机动部队。
眼瞅着哨卡越来越近,卡车上除了三个蓝军俘虏,其他人的心又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即便中继站那边通讯设备损坏,无法第一时间通报消息。现在不论开车还是用跑的,也已经把情况通报给了周围的蓝军。
就凭蓝军的通讯手段,只要中继站遇袭的细节被任何一支部队获知,短时间内就能传遍所有部队和各处哨站。
那么前面的哨站,会不会已经知道了自己这帮人的信息?
一旦卡车开过去,人家看清情况后只要一个电话,周围的蓝军就围过来了。
卡车不论翻山越野还是公路疾驰,都比不过突击战车。一旦被蓝军锁定踪迹,让他们按死就是分分钟的事。
“停车!”守在路障旁的蓝军战士挥动手里的旗子。
仔细观察哨所里蓝军的动向,罗森一帮人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一些。
随着卡车开近,看守哨卡的战士大部分都在简易岗亭里休息。外面只有两个新兵,一个负责拦车检查,另一个坐在一张小桌子后面负责登记。
如果他们已经接到了拦截命令,现在肯定不会是这个表现。
蓝军的哨卡不是简单的用一根栏杆挡路,杆子前后的路面上铺着好几道钉链。
开车的二级士官见状知道不能强冲,那玩应能别住坦克履带,轮式装甲车的防爆轮胎可扛不住,更别提普通的卡车轮子了。
再次确定拦车的战士没有表现出特别的警惕,二级士官缓缓踩下刹车,在坐班登记员的平行位置停下。
刚刚靠过来的过程中,他跟罗森已经商量好了。一旦情况不对,就打方向从简易亭后身的野地兜个大圈子绕过钉链,然后认准装甲团所在区域猛冲。
至于能不能冲到地方,或者冲到地方能不能找到部队,就只能看命了。
“口令!”拦车的列兵大声喝问。
“和平!回令!”罗森回道。
“烈……等等!”列兵脱口说出回令,紧接着反应过来罗森说的口令不对。
“烈啥呀?”罗森警惕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看向岗亭,对着里面应该是班长的一级士官喊:“班长,我们早晨五点多出来的,口令是不是换了?”
“和平、崛起”这组口令,是二级士官他们被俘后运送期间听到的跨区通行口令。但现在时间过去这么久,应该已经更新了。
执带队哨的班长已经拎着枪站起来了,听到罗森的话又放松了下来。
早六点更新的口令,如果卡车上的人六点前离开驻地,不知道新口令是正常的。
“你们这是干嘛去呀?”执哨班长放下警惕,从岗亭出来踩着卡车轱辘往后斗里看。
“都是红方散兵,东一个西一个的……凑够二十送导演部集结点去。”罗森随口说道。
“这都七八个小时了,还没抓干净呢?”执哨班长下车,拍了拍手上粘的灰。
“多着呢,刚去那边的通讯站接了俩,说前面还抓了几个红军防空营的。”罗森信口忽悠。
他之前看到情报,蓝军两架无人侦察机在前面被击落了,说明那里肯定有红方防空部队。
罗森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执哨班长压根没琢磨可能是假的。让手下战士搬了两箱矿泉水送车上,示意执勤的列兵登记放行。
拦车的列兵得到班长的命令,跟罗森要了士兵证递给坐班员登记。摇动钉链盒手柄把钉链收了起来,然后去搬路障杆。
坐班员在登记本上记录了通行时间、罗森姓名和所属部队以及卡车车牌,起身递还士兵证时,开车二级士官踩下离合右手握住档把。
就在这时,已经回到岗亭里的执哨班长忽然开口:“唉,你们演习导演部的旗子呢?”
罗森和二级士官对视了一眼,这才忽然意识到编的谎话里有个致命的漏洞。
往演习导演部指定集合点送淘汰兵员的车辆,会暂时被视为中立阵营,标志是悬挂蓝白相间的小旗子。
这样交战双方才容易甄别,避免遭到攻击。
这一点在演习开始前,宣布演习规则时就强调过了。但罗森他们之前商量应对时,都把这茬给忘了。
不然手里缺了重要的道具,就不会用“演习导演部”的名头了。
现在执哨班长忽然问起来,弄得驾驶室里的二级士官和罗森同时傻眼。
慌乱之下开车的二级士官右手紧握档把,想要挂挡直接冲过去。罗森也有同样的想法,可余光看到执哨班长并没有露出警惕的表情,更像是随口问问。
左手暗中按住二级士官的手,假意把脑袋抻到车窗外面,往机盖子方向看了一眼,猛的惊叫:“卧槽!旗子呢?”
“你们可真牛13!”执哨班长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这特么咋整,回去怎么交差了。”罗森用力抓了抓后脑说,一副抓狂的模样。
“你还想着回来怎么交差?”执哨班长指着前面说:“再往前走随时会遇到红军,没旗子人家把你突突了。”
罗森没理会执哨班长的幸灾乐祸,用力的拍了下车门,发出咣的一声,脸上满是懊恼。
“山里被树枝子给刮掉了吧,赶紧回去找找。”岗亭里的一个上等兵好心提醒。
“五点多出来就一直在山林绕,不知道什么时候掉的。”罗森丧气的看了眼仪表盘:“就两格半油了,往回走弄不好得撂半道上。”
“行了,先把人送过去。”执哨班长不好意思幸灾乐祸的太明显,收了脸上的笑劝道:“没事儿,反正大白天的。机灵着点儿,看到红军赶紧表明身份。”
“班长,咋整啊?”罗森皱皱着脸问旁边的二级士官。
二级士官不吭声,一副犹豫不绝的样子。纠结了半天,挂挡松离合,控制着卡车缓缓的起步。
哨卡岗亭里执哨班长目送卡车越走越远,笑着对旁边的战友说:“你们看着吧,那几个哥们今天就算不被红军给弄了,回来也得挨处分。
演习导演部发的东西都能整丢了,脑子里一天天的,不知道想的什么呢。”
执哨班的战士们纷纷点头,看着卡车离去的方向,眼睛里满是同情。
这时,岗亭里的电话响了,执哨班长伸手拿起听筒放在耳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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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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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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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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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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