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森猫着腰放轻脚步向前摸了几米,冲韩跃进打手势示意他拘枪瞄准,自己则忽然加速冲了过去。
整理工具的蓝军战士收拾好东西,正要起身送回车里,猛地看到了已经近在咫尺的罗森。
“你……”
蓝军战士刚发出半声惊呼,罗森上步薅住他的脖领子一个利落的背摔。
正在配合着上备胎固定螺丝的俩蓝军战士听到声音,慌忙从车后面绕出来查看,端着枪的韩跃进猛地蹦到俩人面前,端着枪玩命大吼:“缴枪不杀!我军优待俘虏!”
两名蓝军战士被他疯子似的架势给震住了,不等回过神,罗森从旁冲出来合身飞扑,直接把俩人全扑到了地上。
说实话,韩跃进蹦那一下实在是有些滑稽,引得后斗上一阵哄笑。
笑声中,一个被俘的二级士官见被扑倒的俩蓝军战士还想挣扎着起来,大声喊着:“都不准动啊!按演习导演部规定,被俘虏了禁制反抗!”
这话是二级士官被俘时蓝军喊的,现在借机还了回去,顿时一阵神清气爽。
三个蓝方的战士虽然不服,可也没办法。演习中确实有这个规定,怕双方士兵打急眼了出现意外,规定在被围或者被抓时必须投降,按阵亡处理,不准反抗。
可说是这么说,真要被击中了也没什么好说的,投降这个词实在不太好听。以后被战友知道自己让敌人拿了活的,那丢脸丢的真就活不成了。
“哥们,哪个部分的,牛x啊!”见三个蓝军战士被控制住,车上一老兵冲罗森竖起大拇指。
“四十五团的。”韩跃进嘚瑟了一句。
罗森则半点不客气的摘下被俘蓝军的水壶,拧开盖子仰脖好一通灌。
一口气喝了大半壶,才缓了口气说:“我五十六团的,我俩被打散了。”
“都一样,要不也不能被这帮孙子抓住。”问话的老兵看着仨蓝军俘虏一脸不服气。
车上十来个红方战士都是原部队被打散后,跑到集结点找部队的。结果集结点连像样的防御都没组织起来,就被蓝军两个突击营冲散了。
韩跃进往肚子里灌水时,罗森问车上的人:“班长,你们谁知道哪能找到咱们的队伍啊?”
车上的当兵的一听这话,有好几个表示知道消息的,有的说往d6方向,有的说往b3方向,还有的说穿过c3区域在c4区就能找到红方部队,一时间乱遭遭的说什么的都有,让罗森根本拿不准主意。
“行了,别闹闹了,离开这再商量!”一个二级士官说着话从后斗上跳下来,坐进驾驶室发动卡车。
卡车上的红方士兵虽然都已经被判定为“阵亡”,可都想回到红方控制区,而不是被蓝方转交给演习导演组,再由导演组送回去。
二级士官的话一说完,一帮人赶紧催促着罗森和韩跃进,还有三个蓝军士兵上车。
卡车随之启动,继续前进。
二级士官并没有把车开出多远,往前走了能有两三公里,打方向直接进了一片小树林。琇書網
这样做一是因为不知道往哪开,二是因为c2区现在是蓝方控制区。
开着车乱闯,一旦被蓝军碰上铁定被截住。
“大伙说说吧,咱下一步怎么办?”二级士官停好车后上到后斗组织大家开会。
十来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视线都落在了罗森和韩跃进身上。
因为这一车人里,就他俩还算是“活人”。
韩跃进压根没主意,大伙看他,他看罗森。
罗森整理了下思路,说:“首先得弄清咱们距离最近的部队在哪。”
这话没错,后斗里十来个老兵开始七嘴八舌的说起了自己知道的消息。
罗森干脆让韩跃进把兜地图掏出来,大伙把知道的信息标记出来,对比往哪儿去既快速又安全。
一帮子人在地图上比比划划了半天,最终统一了意见:穿过c3区,到c4区碰到自己部队的可能性最大。
而且从地图上看,从c3区到c4区不用走公路,从山间就能穿过去。半路上就算遇到蓝军,只要说是到前面接俘虏,或者干脆说往演习导演组送俘虏,有很大机会能混过去。
毕竟普通战士没几个知道演习导演组指定的“阵亡”集结点儿在哪。
众人商量好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所有人的目光同时看向三个蓝军俘虏。
仨蓝方战士开车的是个一级士官,两个押车的都是上等兵。
大家身上的迷彩服是一样的,区别只在于臂章、胸标和头盔贴纸。罗森和韩跃进把俩人的臂章、胸标往自己身上一倒,再把头盔上的贴纸一换,就算完成了变装。
剩下的蓝方一级士官标识,被红方这面要开车的二级士官换到身上。
没办法罗森和韩跃进都不会开车,已经“阵亡”的二级士官严格的说是“俘虏”。演习导演部也没明文规定,俘虏被解救后不准开车呀。
匆忙之间订下计划肯定有一楼,好在人多了脑子也多了。卡车刚刚重新发动,后斗里有人喊了一句:“士兵证得准备一下,要不遇到盘查不好弄。”
一帮人一听有道理啊,二话不说又把三个蓝军战士的士兵证给翻了出来。
罗森和韩跃进把自己士兵证上的相片撕下来,可一时找不到胶水。
一老兵是急性子,把相片要过去“呸”“呸”两口老痰,往蓝方战士的士兵证相片位置一粘就算完事儿。
有塑料皮夹着,一时半会儿掉不下来。遇到检查只要不仔细核对钢印接缝问题不大。
负责开车的二级士官有点麻烦,他士兵证在被俘后让蓝方收缴拿去登记了,找不到相片干脆就没拿,只是背下了蓝方一级士官士兵证上的信息。
碰到检查就说士兵证丢了,报出名字和部队番号。反正演习时乱糟糟的,证件搞丢了了不是什么稀奇事。
只要足够沉着冷静,遇到检查时别让蓝军看出破绽,混过去的概率很大。
一番准备后,二级士官开着车,罗森坐在副驾驶,韩跃进在后斗里押车,卡车倒出小树林重新出发。
四个轮子确实是比两条腿快的多,只二十来分钟卡车就开进了c3区。一路上碰到过两回蓝方的军车,两面车互相按了下喇叭打招呼,便各开各的错开,根本没有遇到盘查什么的。
进入c3区域又开了能有五分钟,卡车走到两处山脚相连的位置,开车的二级士官打方向离开公路拐进野地。
之前大家研究过地图,从这里进山,可以直接从野地里穿到c4区。
没有路,卡车虽然能通行,但颠簸的厉害速度提不起来。
但也有好处,不容易碰到盘查。
二级士官凭借着优秀的架势技术在山林野地里辗转穿行,用了两个多小时成功穿过c3区,进入c4区范围。
刚进入c4去不久,驾驶室后窗忽然被拍响。
接着听到后斗有人喊了:“哎~你们看右边山上面。”
罗森顺着车窗往右侧看,入眼是个很平缓的上坡。再往上看,邻近山顶位置停了一辆车顶架着迷彩锅盖和复试天线的厢式军车,还有一辆迷彩涂装的敞篷七座越野。
“安静点!”二级士官转头冲后面喊了一句,双手稳着方向盘,把车速略微提起来了一些,准备加速通过。
结果,刚开了不到一百米,右侧缓坡半坡处忽然冒出两个带着蓝军臂章的战士,端着枪冲着卡车喊:“停车!干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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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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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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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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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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