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众人纷纷熄灯就寝,元浮生睁着眼躺在床上,思量着这次天谴的事,就在这时一名男子从窗户鬼鬼祟祟的爬了进来,待他站稳后,只见他从怀里拿出一把折扇竟然扇了起来。
想想这大冷的天,竟然还在扇扇子,元浮生自认自己也算是见多识广的,可这般奇葩之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只见那人哆嗦了一下,跑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热茶,随后便端着茶杯四处在屋子里转悠,不时嘴里还说着:“好茶,好茶。”
元浮生自不想惹麻烦,连忙闭眼装睡。却听那男子道:“没睡着就别装了,这些年本公子走南闯北稀奇的事情见过不少,你这也不算稀罕了。”遂一屁股坐在元浮生摇篮旁的凳子上,说道:“今天见到天谴的闪电,还以为会出现个厉害的家伙,没想到竟会是个小娃娃。”说着左右打量了一眼元浮生,道:“观你面相到也不是十恶不赦之人,怎么会遭天谴呢。”
元浮生见这男子言辞古怪,便存了心要捉弄他,只听她道:“即被你识破我便也不装了。”
那男子见元浮生说话,瞬间呆在那里,他只不过学着他师兄的样子投石问路罢了,不过师兄那是有真本事,故而出出这种虚招着实无妨,而他只不过学了师兄的皮毛而已。今天他本打算光明正大的来看,可一向放任他的师兄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拒绝不说还很严厉的警告他,叫他不要轻易靠近这里,可这招对别人有用,对他可是一点用都没有,师兄肯定想不到,他越是警告,他却越是好奇,以至于迷晕了整个娴雅阁的人偷偷爬了窗子进来,却不想那个遭到天谴的会是个小奶娃。而且这小奶娃,竟然还说话了,虽然会说话并不奇怪,但奇怪的是一个小奶娃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他虽然有一点被吓到,但是接踵而来的却是从灵魂深处涌现的兴奋,从来都是师兄告诉他一些古怪的故事,如今他竟碰到比师兄告诉他还要有趣百倍的事情,看来这回真的是来对了。
见那男子似乎并未被自己吓到,反而兴奋起来,元浮生暗暗揣测,此人言行异于常人,怕是思维也与常人不同,看他样子似乎只是看热闹的,并不会对她不利。遂闭上眼又继续睡了,这下子元浮生是铁了心的不打算醒了,任凭那男子怎么在她旁边怎么威胁利诱都无济于事了。
第二天,天一亮,就见邓奶娘她们忙忙碌碌的为她准备衣衫。
元夏氏与元冬阳此刻都在她屋里,只见元冬阳的眉宇间多有舒展,元夏氏也笑意浅浅,见到元浮生醒了,她便放下手中的茶盏,向元浮生走去。
元浮生被元夏氏抱起,接着却又进到了元冬阳的怀里,只听元冬阳道:“这次是三弟出门十年后第一次回来,知我已有一女,信中便急着要见见他的大侄女,就刚才还听见去接三弟的丁鹏回来说,三弟没直接回府,而是去了天宝斋给浮儿买东西去了。”说道此处元冬阳摇了摇头,接着道:“我这三弟从来都是小孩心性,以往做事都是没个正经,如今到底是十年未见倒也老成了许多。”
元夏氏是三年前嫁进来的,进府初就听闻有一个颇受元老太爷疼爱的庶出三老爷,可是一直未得相见,曾今听念歌说过,这三老爷天资聪颖,自幼受老太爷器重,老夫人担心丞相府就此会落入这个庶子手中,于是设计将其赶了出去,美其名曰让其出府历练,实则在暗地里可是做了不少手脚,可这庶出的三老爷偏偏命大,每月必有家书送回,要说手段,老夫人的手段自然是老辣的,可要是这三老爷不够聪明,那么恐怕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那般命大的。一瞬间,元夏氏倒是真想见见这三年以来从未露过面的小叔子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人物,若当真是个毛躁的那也就罢了,偏偏毛躁之人是难以在老夫人的手段下舒坦的活过十个年头的,想到此处元夏氏脸上的笑意竟然有些深了。
三叔
很快又有一个小厮进来通报说,元季房的马快要到元府门口了。
元冬阳抱着元浮生笑着道:“浮儿,你很快就能见到你三叔了。”
元浮生看着元冬阳满脸洋溢着的慈爱笑容,突然想起自己前世的父亲,眼眶一红,父亲虽然严肃但却爱自己如至宝,打骂虽有却从来都挑着肉厚的地方打,偶尔打着不忍心了顶多就多骂两句,想起前世元浮生感觉自己似乎又见到了自己的父亲,看着元冬阳的脸,竟然唤了声:“父亲。”
元冬阳听着有些惊讶,自己可从未教过浮儿唤自己父亲啊。随后转念一想或许是浮儿听到别人这般称呼便学了去,他这般想着心底那一点点惊讶便也抹平了。
随后元浮生就被元冬阳一路抱着,去了暖慈阁,刚到暖慈阁门外,就听见元老夫人不停的夸赞道:“房儿当真是长大了,这些年在外游历也见识广博了许多,你虽每月都有家书寄回,但今日见到了人,我这做母亲的才真的放心。”
只听那元季房道:“儿子这些年一直未归,让母亲担心了,儿子不孝。”
元老夫人道:“房儿,傻孩子,怎么好端端的就跪下了呢!快起来。”
那元季房迟迟未起,直到元冬阳进屋,这才缓缓起来,只听他道:“谢母亲。”见元冬阳抱着元浮生笑容满面的走来,上前便是一礼,郑重道:“小弟,出门在外,未能给大哥尽点绵力实乃不义。”说着作势就要跪下请罪。元冬阳哪肯,只见他单手抱着元浮生,单手扶起元季房,道:“你我兄弟,何来这般讲究,你出门游历多年见识广博了许多,此番回来还愁不能为咱们元府出力么?”琇書蛧
元老夫人一听此话,眉头微蹙,她本打算这次让这个小子在元府待上几日然后就找个由头赶出府,可没想到自己这个二儿子竟然开口让这个庶子以后都住在府上,这是要逼死她老婆子么!可当着元季房和众下人的面,老夫人又不好驳了元冬阳的面子,只得皮笑肉不笑道:“房儿,你这舟车劳顿想必已是累了,由于婷姨娘进府日子尚浅她的院子还在修葺,所以你先前的院子暂时成了婷姨娘的住,此番房儿回府匆忙,母亲实在不好在刚小产的婷姨娘面前开口讨院子,故,已经吩咐丁管家着人为你打扫出了屋子,你这十年来都未曾回家,我只知你年幼的习惯,这屋子你且先将就着住下,若是缺什么少什么大可直接来找母亲要,可好?”
元季房忙感激的应下,道:“母亲爱护儿子,儿子知晓,可婷姨娘毕竟是二哥的妾室,做弟弟的理当相让何来讨要一说。且,母亲即已为儿子安排了住处,那必定是费了一番心思的,儿子已然知足,只担心母亲会因儿子回来这事操劳烦恼,那儿子便真是罪过了。”
一边的元浮生伏在元冬阳的怀里听着元季房和元老夫人的对话,嘴角抽了抽,实在是想笑,却只能憋着。
就在这时,只听那元季房道:“这莫非就是二哥在家书中提到的浮儿?”
被元季房一说,众人的目光均投向元浮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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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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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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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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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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