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零
茫茫原野上,有一人一骑独自时缓时急行进,
大小石头与或稀疏、或密集的草丛相伴相生,
南北两山将视野隔断,原野依然显得很高远。
北山轮廓清晰,看得清山势浑圆似巨石相连,
南山葱郁朦胧,好像祁连山充满着神秘无限。
这独自行进之人正是西行商队的护卫副头领,
安平离开云月和哈拉东之后决意再重回商队,
这是艰难的决定,只能如此没有其他的途径,
没有完成使命,无法回居延向匈奴单于复命,
没有脸面尚可能忍,但单于大怒会丢掉性命,
甚至连累在匈奴的妻与子,与其同时丧了命。
安平被俘匈奴后,投降保命甚娶了匈奴女人,
生育子女,死心踏地心甘情愿为匈奴人效命。
但终究是降将,匈奴王廷中没有地位无实权,
被匈奴人看不起,始终要躬身昂首挺胸不能,
盼望能获得军功为匈奴以改变降将地位处境,
但汉匈之间的大规模征战已无再发生的可能,
只有小打小闹无关痛痒的冲突于己无甚相干。
匈奴与西域诸国倒不时有较厉害的冲突战争,
但均是有驻牧在西域的匈奴日逐王挑梁应对,
单于王庭鞭长莫及也无意干涉日逐王管辖权。
河西走廊及黄河岸边时有匈奴与羌人的争端,
但有驻牧在此的温偶途王坐镇与羌较量斗狠,
王庭之矛已很久未能狩猎出手已经生锈变脆。
正在安平踌躇满志却苦于英雄无用武之地时,
王庭召集左右骨都候大将都尉当户等诸大臣,
商议从大汉王庭卧底探子传来的重要的报信,
西亚某国罗马近邻已派使臣到达汉王朝长安,
请求获得大汉王庭帮助抵抗罗马扩张和入侵。
一支神秘队伍将从长安出发经河西到西域西,
完成神秘使命中有神秘人能助此国军力强盛。
单于欲从中渔利劫持队伍中神秘人物到塞北,
助其强盛武力与汉羌以及南匈奴呼韩斜抗衡。
安平认为出头机会来临必须抓住良机莫错失,
毛遂自荐甘赴虎穴狼窝绑来神秘人向单于献。
致支单于考虑良久后同意安平担负起此重担,
立即启程前去长安想方设法混进那神秘商队。
安平领命挑选良马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赴长安,
找到昔日同僚上级叙旧情并用钱货打通关节,
竞然混进皇宫羽林军中并趁势提出护卫商队,
因为曾与匈奴多年作战熟悉河西走廊的地形,
安平如愿以偿获准成为西行商队护卫副头领。
就在以为使命即将完成将要出人头地的时刻,
却发现自己上了当受了骗抓了个假奇士能人,
自己太过于急功近利贪功请赏以致急于求成,
然而欲速则不达反而空把时间精力白白浪费,
犹如久困浩瀚沙漠口干舌燥突然看到了湖水,
心急火燎般赶去却才发现竟然只是海市蜃楼。
多亏匈奴后裔哈拉东刑讯逼供得到真言实情,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等晋见单于被发现受蒙骗,
丢了自已卿卿性命不说还要累及匈奴妻与子。
如今独自一人骑行在空旷的原野上时快时慢,
想到必须再次返回商队再无别处可让其安身,
无论西行西域闯江湖还是东返长安中原谋生,
单人独行于漫漫长路无疑于向着鬼门关靠近。
要想回到塞北与匈奴妻子团聚更要完成使命。
放慢马速思虑前途一旦有了注意便打马扬鞭,
又觉不妥还须斟酌马蹄缓下来如此五次三番。
二二一
返回商队完成使命是不二的选择唯一的途经,
可如何返回顺利返回不被怀疑还要思谋再三,
无疑自已的举动已让人疑心吾身份行为不轨,
探子细作为匈奴或为羌总之对汉庭已不忠心,
背叛朝庭出卖良心吾已不能顾忌名节和名声,
生存就是天理活下去就是地之大义人之常情。
首当其冲怀疑吾安平者当就是护卫头领秦山,
自进入羽林禁军时秦山对已的目光就显疑心,
西行的一路之上时时刻刻总似在把吾来防备。
如今突然间不辞而别又突然间出现在其面前,
定让这商队护卫头领秦山的疑心大增且坚定,
木板上钉钉子确认了吾即为匈奴的探子奸细。
如何才能够消除其心头怀疑的云雾缠绕弥漫,
让吾安全归队继续寻找奇士能人来完成使命。
安平在马上思谋良久继而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只能如此再无别法事先还要把两件事要做成,
安平下马找一土质松软处用双手刨出了一坑,
一边刨一边看看右手臂再把左手臂久久的看。
做完了这件事又缓缓去做另一件紧要的事情,
在滩上拾掇了一堆枯败荒草又找了干枝一根,
用剑削尖一端,再寻一块平滑石块放些草絮,
削尖的干枝插进草絮双手来回搓动枝条一端,
约莫一刻时辰终有缕缕轻烟草絮间冒出飘散,
再把枯草放于其上,可见火星一闪很快引燃。
接下来安平就要做一件很大的事对自己而言,
但见其右手拿剑站直了猛地用剑把左臂削断,
在一声惨叫声中,安平的断臂掉地剑也落地,
鲜血喷溅出来,将其身和地上石块草丛红染
不容其巨痛中停手,双脚快快踩灭燃烧枯草,
右手抓住未燃的一头,将灰烬一端塞向伤口,
又一声惨叫,安平在滩上来回奔跑解缓伤痛。
又捡起自己的断臂,扔进了刚才刨出的小坑,
用脚推扫些土将小坑填埋,将自已断臂填埋。
安平是汉人,深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
然身处绝境不得不为,但不可抛弃须要掩埋,
不似匈奴羌人等,或扔之荒野招来野兽食啃,
或自食其断臂之肉,似野蛮但符合自然循环。
安平向西行商队进发,为生存走向不测之境。
二二二
商队过了表是县城(今张掖高台)继续西行,
已是中秋时节秋老虎似还有精疲力尽的余威,
一路空旷太阳高照没有高大树林能敝日遮荫。
已是午时大家就地在路边坐下食用干粮饮水,
因无乘凉之处只能草草填饱肚子便赶路起身,
不能奢望躺卧在草地上舒适的休憩一个时辰。
秦山就很想惬意地轻松一下,哪怕片刻时间,
一直时刻高悬的心可以放下,因为再无担心,
哪怕或许只是暂时,也要小小的庆贺在内心,
那些蠢货绑走了奇人,只是个假的桃僵李代,
可以想像那些蠢货发现被骗,该怎样的气恨。
这其中就有安平,其副手,商队护卫副头领,
曾为属国都尉手下,与匈奴作战被俘到塞北,
不知何因竟能逃脱出来,不知使了什么手段,
竞混进了皇家羽林卫,又被派进了这支商队,
先前就怀疑此人来路不明,有匈奴探子可能,
如今已然可以证实确定其不折不扣匈奴奸细。
自己手段计策还算高明,一箭双雕一石二鸟,
既用假奇人保护了真能人,又钓出了探子鬼。
正在秦山思索时,打眼看到一人独骑从北来,
再细看意然是安平,秦山暗喜又有些许不安,
暗喜安平出现可拿下,一问便知其身份真情。
不安在于此贼出现,是否发现偷梁换柱之事,
来再次觊觎真正的奇士能人并再绑架劫持之。
好小子还敢来,要速将其擒拿处决以绝后患,
但无证据只是推断怎又能随意擒伏拷问此人。
安平已来到商队,已站在秦山和邵总管面前。
眼前的安平断了左臂右手还在护着伤臂断口,
衣袍上血迹斑斑分明在告诉大家曾肆杀搏战。www.xiumb.com
怎么回事?遭遇了匈奴人军卒发生冲突争斗?
还是自行戕害施展苦肉计为达不可告人目的?
安平一回到商队见到邵阳和秦山便昏倒在地。
秦山见此无法擒拿安平,很多人已对其同情,
因看见了安平重伤流血,并一下子昏迷不醒。
等安平醒来要了水喝后,讲述了自已的勇敢,
言其出去狩猎以便让大家享用猎物大快朵颐,
不料遇到匈奴兵匪便展开了殊死博斗和相拼,
寡不敌众失去了一条胳膊但还能拣回一条命。
秦山见其目光游离不定分明在刻意编造谎言,
但不能无凭无据戳破谎言只言“为何非羌人?”
安平看到秦山目光冷峻而犀利言“吾来自北。”
河西走廊北面并无羌人行迹,只有匈奴偶行。
邵阳总管沉默许久,看着安平面容发了一言。
“哈拉东在何处?汝二人同时失踪并无同行?”
“不知其踪未见其影,吾独自一人一马行走。”
“还有一位护卫也不见踪影,汝也真无所见?”
秦山目光犀利犹如一道闪电直击安平的眼睛。
“并无所见。为何别人去向要问吾,让吾回应,
吾只护卫商队平安行进,并不保护个别人安危,”
“汝等同时离开商队,踪迹全无难道巧合至此,
还是合谋精心安排,是否有不可告人之情?”
秦山步步紧逼,似要问个水落石出揭开真相。
“吾真不知也,若一味问吾,可问吾断臂去吧”
安平刻意的谎言假意似解除了人们对其疑心。
1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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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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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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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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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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