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柔地摸了摸夏小鱼的小脑袋,道:“小懒虫,起床吃饭了,今天有你最喜欢的三明治哦!”
小鱼一听有吃的,立马睁开了眼睛,只是刚醒来神色有些恍惚。
三个人一起走下楼去,小鱼闻到香味,欢呼着跑了下去,猛地停在了秦廷的身边,突然不动了。
秦廷小心将她抱到了椅子上,发现小鱼小小的脸庞都皱在了一起,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小鱼,是不是耳朵不舒服了?”夏云苏见状,抓住小鱼的手臂焦急地问道。
秦廷也皱起眉来,脸色沉了下去,“我马上送她去医院。”
“不用你管!”夏云苏的心中一下子充满了懊悔,猛地秦廷放在小鱼身上的手拿开,一脸恨意地看了他一眼,立马在小鱼的耳边呼气。
过了一会儿,小鱼的脸才舒展开来,眼神却还是颤颤的,“妈咪不要担心,小鱼不疼了。”
夏云苏心揪得紧紧的,自从吃了褚老开的药方,小鱼很久没有疼了。
见夏云苏依旧眉头深锁,小鱼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摸了摸她的脸蛋,认真地说道:“妈咪,小鱼真的没事,就是刚才小楼的时候跑得太快了。小鱼下次一定注意好不好?”
夏云苏僵硬地点了点头,“下次一定记得不要跑得这么快。”
小鱼心里记着周末要去游乐园的事情,怕妈咪因为自己耳朵又疼了就不让自己去,于是赶忙点头。
夏云苏见小鱼的神色恢复如常,开心地开始吃起了早饭,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刚松了口气对上了一旁男人幽深的眼神。
她心中一慌,“对不起,我刚刚……”
“云苏,小鱼也是我的孩子,我知道你担心她,只是下次不要对我这么排斥。”秦廷说不出刚才的滋味,只觉得事情发生的那一瞬间,他在夏云苏的眼中看到了无限的恨意。
原来,她心里对他还是有怨。
“明天我让医生到家里给她看看。”秦廷说道。
“不要。”夏云苏的语气激动起来,当她看到桌上的几个人都诧异地看着自己的时候,连忙解释,“小鱼不喜欢看医生,而且我已经找褚老给小鱼配了药。”
小鱼见夏云苏为难,连忙说道:“爸比,我真的没事的,你不用担心啦。”
秦廷狐疑地目光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总觉得夏云苏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不过上次小鱼被人绑架住院,医生也和自己说了小鱼的身体很不好。
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可能是小鱼从小吃多了药,所以会排斥医院和医生。
那日以后,接连着几日夏云苏都没有睡过安稳觉,半夜里她总会梦见秦廷的那双眼睛,漆黑带着怒气,好像在无声地控诉。
猛地醒来,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她刚下楼,就听见有敲门声,是沈绪时站在门口,身边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你怎么来了?”夏云苏这一觉睡得很不舒服,现在人头重脚轻的,看到他们有气无力地说道。
“廷哥说你最近老是失眠,让我找了戴医生给你看看。”
他还从没见过他廷哥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的,不过就是失眠,谁还会花大价钱请人来家里看病?秦廷还是头一个了。
只不过,他看到夏云苏就知道了秦廷的担忧。眼前的女人身量单薄,眼下青色的黑眼圈在白色的皮肤上特别的明显。他虽然不是大夫,但也可以看出来她睡得不好。
“有劳了。”夏云苏请他们坐在了沙发上,自己坐在了对面。
“夫人,你失眠多久了?”戴医生问道。
夏云苏皱了皱眉,自从那件事以后她就有这个毛病,被秦颂看了之后更加的严重。本来不吃药片好了一点,但是现在又严重了。
沈绪时见她不说话,有些着急,“嫂子,戴医生是目前最有权威的神经科大夫,你尽管跟他说。”
“很多年了。”夏云苏说道。
她失眠是心理疾病,不是身体上的。在M国的时候,傅时卿也给她找过医生,做过治疗,但是都无疾而终。所以,她没有在这位戴医生上抱太大的希望。
“失眠可有什么症状?比如说易怒,急躁,噩梦多,容易惊醒?”
“没有。”夏云苏语气平淡。
戴医生皱了皱眉眉头,将听诊器放在了她的身上,停了一会儿才收了回去。
“在这之前可有什么心理疾病,或者经历过大的变故?”戴医生又问道。
夏云苏沉默了一会儿,“没有。”
戴医生皱眉,“夫人,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了什么,但是现在你的身体状况很不好。我很认真地告诉你,你要是再给自己施加压力,身体就会像绷紧的弦,稍微有外力推你一把你就会全盘崩掉。”
沈绪时吓了一跳,紧张地看向了夏云苏,却发现她神色淡淡,一点都没有一个患者听到自己生命受到了重大胁迫的危机感。
戴医生深深叹了口气,作为一个医生,他还没有见到过夏云苏这样对自己的身体一点都不在乎的患者。
可是他毕竟是秦廷请来的,作为医生他有必要再提点她两句。
“夫人,你现在连一个感冒都要很久才好吧?这就是身体垮掉的表现。你现在还年轻,只要好好调理还来得及,千万不要不将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啊。”
沈绪时送走了戴医生,发现夏云苏正抱膝坐在沙发上出神。
莫名地,他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安静下来,画面中的女人周围都笼罩着一股淡淡的忧伤,谁都无法靠近。
他突然想起秦廷让自己调查的关于她四年所经历的一切,脚步渐渐地停下了,轻轻叹息一声走了出去。
他觉得自己也非常头疼,想着怎么和秦廷交代夏云苏的病情。
看着窗外,夏云苏想到了秦廷经常愤怒地对她说,“别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Χiυmъ.cοΜ
现在,她好像真的将自己推向了死亡。
发了好一会儿呆,她拿起了手边的座机给梁絮打了电话。
“谁?”
“是我。”
“云苏?你怎么用座机给我打电话?是不是秦廷把你关起来了?”
夏云苏沉默,看着天花板的纹路。
“梁絮,我是不是做错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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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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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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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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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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