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到擒来的太容易,他专门挑那些难啃的骨头,觉得这样才更有挑战性。xiumb.com
可偏偏他看中的女人,触了自家老婆的逆鳞。
海外归来的宋思玥与老夫人本是年少时的闺蜜,后来宋思玥远嫁异国,两人也是多年未见,但感情却还在。
宋思玥作为宋家的掌上明珠,因为丧偶回到娘家,自然受到百般怜爱。
老夫人得知闺蜜回到家乡,不由分说一定要去探望,更别说宋贺两家此时的关系已经好到如同一家人,大人孩子都常常聚在一起吃饭看戏。
谁知贺百川从见到宋思玥的第一眼,三魂就少了两条。
丧偶的宋思玥带着一个男孩儿独居闺阁,因为痛失爱人,她郁郁寡欢,更加清冷高贵,眉宇间的愁思无法复刻,这独一无二的气质更让贺百川欲罢不能。
老夫人最初只把关注点放在宋思玥身上,陪她听戏喝茶,也带儿子们和那男孩儿一道玩耍,只希望好友的心情能好起来。可奈何宋思玥情根深种,对于爱人用情至深,总是高兴不起来。
一日夜里,云雨之后,贺百川点着烟评价:“你也别煞费苦心,宋思玥这里,你陪着没用。”
老夫人杏眼眯起,“那怎么有用?”
“她这个年纪,怎么能少了男人?找个男人陪着她,花言巧语好生哄着,新欢代替旧爱,很快就好了。”贺百川得意洋洋地说道。
老夫人狠狠剜了他一眼,“思玥才不是那种人。”
“呵呵,你们年纪相仿,你看看你这喂不饱的劲儿,你以为她就耐得住寂寞?不过都是在你面前装装样子罢了。那天你带着远山和阿淼出去玩,我无意中还看到她在房间里……自我安慰。”贺百川吐着眼圈,眼神晦暗不明。
老夫人登时掀了被子,厉声吼:“贺百川!你干了什么?!”
“干什么?给你提个醒而已。怎么就那么巧,她做那事还留了道门缝,是要做给谁看?况且你前脚刚走,她会不会料到了我会去找你?”贺百川一脸玩味地笑着说。
老夫人皱了皱眉,“你说得可都是真的?”
“夫人啊,我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但心可一直在你身上。”贺百川灭了烟头,将被子一盖,又变得生龙活虎。
老夫人完全被贺百川诱导,开始有意无意地观察宋思玥,一旦敏感起来,便觉得她做什么都是在勾引自己的老公。
今天她穿了暗红色的旗袍,明天她的嘴唇涂了唇膏,后天她换了新的发髻,这些都成了把柄。
就这样过了一个冬天,新年马上就要到了。
大户人家早早开始准备,张灯结彩,大摆筵席,宋家也搞了场宴会,答谢三教九流的生意伙伴。
那天夜里,宋思玥象征性地露了个面。
就算为了家族形象,她也是要打扮打扮的,就那一抹红妆,便已经惊艳全场。
她敬了几杯酒,很快就离开宴席,却引得无数男人成为裙下之臣,纷纷向宋家人打听她何时才能改嫁。
宴会进展到后半夜,老夫人找不到贺百川,鬼使神差之下,去了后院宋思玥的闺房。
房门半掩,不堪的声音传出来,老夫人的脑袋嗡地一声,几乎要炸了。
她抬眼望去,宋思玥姣好的身材一览无遗,而贺百川正躺在那儿,任其放浪。
一边是一心辅佐的丈夫,一边是倾心相交的闺蜜,老夫人忍住怒气,没有当即发作,而是折返大厅叫来了宋思玥的大哥和二姐。
三人匆匆赶来,房内还是一片火热。
这事儿谁进去都不合适,最后还是老夫人夺门而入,给了宋思玥和贺百川一人一耳光,才将两人分开。
被打清醒的宋思玥似乎还没清楚发生了什么,闻讯而知的宋家长辈便已经赶了过来。
她痴痴地望着大敞的房门,第一眼便看到儿子被奶妈抱着,机灵的大眼睛直直地望了过来。
她低头,看到的是自己衣不蔽体的样子。
宋父气得夺门而入,也顾不上什么礼义廉耻。
几乎同时,宋思玥一个箭步冲下来,一头撞在了床旁的八仙桌角上,当场咽气。
贺百川一口咬定是宋思玥勾引的自己。
宋家家风清正,大哥二姐来时看到的景象和老夫人如出一辙,也是宋思玥主动,这让他们没有办法把罪责全部推到贺百川头上。
况且宋思玥已死,又有人说她是羞愤难当,没法面对世人,才选择自尽的,不然怎么放着孩子都不管了?
“孤妇门前是非多啊,就是便宜了贺百川,最后这一次给了他。”男人们在酒场上,甚至羡慕起贺百川。
经过这件事,宋贺两家的关系急转直下,生意上的往来也渐渐切断。
可不久之后,便有小道消息流传,说宋思玥当时是被人下了药,才被贺百川占了便宜。
接着又有风声传出,说药正是贺百川指使人下的……
再后来,宋家开始报复,导致贺氏的生意在东南海域遭遇滑铁卢,贺氏的财政很快便因为周转不灵进入寒冬。
老夫人面对贺百川的忏悔,深知贺氏的重要性,于是又联同本家的哥哥,将宋家打垮,由娘家接管了宋氏企业。
对于宋家的人,她本要赶尽杀绝,可海龙王的传人却告诉她,那个叫阿淼的孩子必须要放在贺家,才能保贺氏长虹。
阿淼那时还不到三岁,老夫人思前想后,认为小孩子没有记性,带回国抚养应该不会出问题。
自那之后,贺百川的权力相当于被架空,贺氏由老夫人垂帘听政,运势逐渐好了起来。
年复一年,岁月变迁,叫阿淼的孩子长大了,他一直感恩贺家的养育之恩,兢兢业业为贺远山鞍前马后。
老夫人告诉他,他是个孤儿,被人遗弃在贺氏大宅外,自己于心不忍才收养了他。
贺远山一直对阿淼存有戒心,并不是因为他的身世,而是阿淼无论是外貌长相还是能力,都在他之上,这让他感到非常不爽。
明里暗里的,贺远山会给阿淼小鞋穿,但阿淼从不计较,只因贺家有恩于他。
在贺远山与江亚蓉结婚后,两人从起初的恩爱到后来感情淡漠甚至破裂,寂寞难耐又不敢偷吃的江亚蓉打起了阿淼的主意。
就是那一次,有了贺行之。
江亚蓉不敢声张,作局让贺远山相信了她肚子里的是自己的种,这一瞒就是二十几年,连淼叔也被蒙在鼓里,她一个人扛下一切后果。
两年前,海龙王的传人在得知自己时日无多的情况下,辗转多人找到淼叔,将当年的恩怨和盘托出,告诉他复仇的时刻到了。
“我和你的母亲思玥是儿时好友,实在不忍心她最爱的儿子惨死人手,只好想了这样的办法保住你。贺百川命里有十年鸿运,又娶了个凶悍的老婆命主偏财,十五年内不可撼动。现在你可以出手了,他们贺家气数已尽,不堪一击。”
得知真相的淼叔恨不得将贺家人全部付诸一炬,但他冷静下来,着手开启了自己的复仇计划。要让贺家永世不得翻身,那就必须一举让贺氏的帝国碎成粉末,一点余地都不留。
贺行之回忆完整件事的经过,那弯弦乐已经从窗帘的缝隙中溜走。
如今,他不想去追究过去的恩怨,只想和路遥还有孩子安安稳稳地过好后半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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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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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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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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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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