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路遥回复。
“那你以后还要多管闲事么?”敖翔又回。
“随你便。”路遥知道他说的是贺灵儿。
“看来你是吃醋了。呵呵,为了这种男人,值得吗?”敖翔发来一个疑问的表情。
路遥没有再回复,重新把手机塞回枕头下面。
贺行之熟睡之后,胳膊上的力道渐渐松了,路遥试着轻轻动了动,发现他没察觉。
她一点点挪动,就在要挣脱之时,贺行之又翻身把她扣住。
一张堪称完美的容颜离得她很近很近,可她却再也无心欣赏。
耐住性子,等男人呼吸沉稳后,她又再次尝试,终于带着一身细密的冷汗逃离了男人的怀抱。
她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直接塞进双肩包里,连行李箱都没敢拿。
“嫂子你去哪儿?”
刚踏上楼梯,贺擎的声音便如炸雷般在身后响起。
路遥一激灵,忙回头说:“我出去一趟,你照顾好你哥。”
“嫂子,你不会是要离家出走吧?”贺擎打量她,看着倒也不像,离家出走不是应该大包小包吗?
“……哪有,我约了朋友,时间来不及了。”路遥说着,匆匆下了楼,头也不回地出了家门。
她正无处可去,梁童的电话打了进来,“今天拍照你别忘了啊,我一会儿去接你吧?”
“拍什么照?”路遥一时想不起来。
“你还真是忘了?!图灵的宣传照啊!”梁童垂头丧气道,但很快恢复正常:“没事还来得及,我刚要出发,你在家吗?”
路遥一刻都不想在家里多逗留,急忙拒绝:“不用,我自己打车去,我们目的地汇合。”
“那行吧。”梁童没再勉强,随之挂了电话。
她扭头看向坐在主驾的男人,男人气宇轩昂,眉峰凌厉,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神温厚深邃。
“世扬,我……们……该结束了。”她垂下眼睑,不敢再看他,好像再多看一眼,就下不了决心。
战世扬闻言,温和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抬手抚在她白皙柔软的脸颊上,语气一如目光般温和:“决定了?”
梁童几乎要沦陷在他的温柔里,指甲深深抠着手心,“嗯”了一声。
“好。”战世扬答得干脆利落,好像没有一丝留恋。
他旋即收回手,从西装的内兜里掏出一张卡。
“拿着,离开江都,不要再回来。”
梁童没有接,“我不要你的钱,我也不要离开江都。”
战世扬的眸色黯了一黯,“那你要什么补偿?”
梁童心中一痛,摇摇头:“你不需要补偿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光,很开心,这就足够了。”
战世扬眉心紧了紧,胸中有一股道不明的情绪在横冲直撞。
他尽量克制,语气平静道:“抱歉,不能给你名份,负了你的一片心意。”
梁童忍住想哭的冲动,“不,世扬,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那天晚上要不是我……你也不会……”
“别说了,不怪你。这卡你拿着,是用你的名字开的户,用不用你自己决定,留着救急也好。听话。”战世扬打开她身边的挎包,将银行卡放了进去。
“谢谢。”梁童怕自己再也忍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说话时手已经搭在了车门把手上。
她扭头要走,一滴热泪不偏不倚地滴落在了战世扬的手背上。
滚烫,灼热,不像水,更像是火。
车门半开,梁童一只脚已经踏出车门,却被身后的一股力量扯回车厢。
她一屁股坐在座位上,重心后倾,躺倒在战世扬怀中,因为受了惊呼吸急促。
相视之中,一簇火苗渐渐烧了起来。
“童童。”
一声独属于两人之间的亲密称呼,让梁童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如泄闸的洪水般倾倒而出,肆意地流淌下来,浸湿了男人的黑色衬衣。
战世扬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流泪,而身前的女人也不再掩饰,希望借着泪水将两个人之间的灰暗关系冲刷得清清白白。
“委屈你了。”战世扬短短的四个字,道出了梁童心中所有痛苦的根源。
短短的四个字,足以令她泣不成声,打碎她所有的骄傲。
两年前,江千羽托关系找到她,希望她担任自己的家庭医生,理由是她的家庭医生团队里女医生不多,有时候做康复治疗会不方便。
因为不想与曾经暗恋的男人有太多交集,梁童本不想答应。可谁知江家父母登门拜访,加上梁童的养父母劝说,梁童只好答应下来。
起初一切都好,梁童去江家时,很少遇到战世扬,渐渐地也便不再介怀。
直到半年后江千羽的生日宴会,两人才算正式碰了面,打了招呼,然后各自寒暄。
那一晚战世扬忙得不可开交,为妻子举办了一场美轮美奂的生日宴,夫妻间的恩爱惹得众人称羡。
梁童看着他幸福满足的模样,居然发现自己的心结已经解开,甚至还在心底为他祝福。
绚烂的烟花中,梁童一个人站在露台,望着漫天飞花,笑得格外灿烂。
而她却没有看到身后远远的地方,有一双深邃的眼睛望着她的背影停留了许久。
宴会中途,她与蒋剑豪等朋友们聊得兴起,素有千杯不醉之称的她来者不拒,脸颊泛红,神智却很清醒。
直到后来,江千羽夫妇过来敬酒,她都能大方从容地说一句:“祝你们白头偕老,也祝千羽姐早日康复!”
可是,当宴会接近尾声时,她却觉得头脑昏沉起来。
强忍着不适的感觉,她离开宴会厅,跌跌撞撞地来到江千羽的康复病房,想要躺在病床上休息。ωωω.χΙυΜЬ.Cǒm
她为江千羽做康复治疗时经常来这里,有房门的钥匙,既不会惊扰到主人,也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她向来不爱麻烦别人,只想着躺一会儿便会好。
可是,当宴会接近尾声时,她却觉得头脑昏沉起来。
强忍着不适的感觉,她离开宴会厅,跌跌撞撞地来到江千羽的康复病房,想要躺在病床上休息。
里她为江千羽做康复治疗时经常来,而且有钥匙,不会惊扰到主人,也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她向来是不爱麻烦别人的,只想着躺一会儿便会好。
可是不适的感觉越发强烈,莫名的空虚席卷而来,她挣扎着从床上下来,想要倒杯凉水冲散燥热。
谁知走到桌前,拿了水杯,却因为意识不清洒了一身的水。
她靠在桌旁,滑坐在椅子上,浑身渐渐无力,嘭的一声,连人带椅子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门开了,熟悉的男声讲着电话进来,“是在药品柜里吗?好的,我找找看,你先招待客人。”
梁童下意识地抬眼看着来人,而战世扬显然也没料到这里会有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
“童童?”他看清楚梁童的脸后,急忙将她抱起来放回床上,“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世扬,我是不是在做梦?”梁童已经彻底模糊了意识,大脑一片空白,没有办法冷静思考。
“童童,你……”战世扬紧张地看着她,用手摸她额头试温度,却被梁童抱住脖颈吻了上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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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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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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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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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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