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芕担心一进去一时就难以脱身,晚上打的也挺贵的,这会儿出去还赶上公交。
“都到门口了,进去玩会儿!”唐伊二话不说,拉着言芕推门进去。
一进门,言芕就看到了正在漫不经心打着麻将的言黎暻,心想,一会儿回去有车坐了。
言黎暻抬头,淡淡地看了言芕一眼,然后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牌上。
唐伊扭着她那妙曼身姿走向刘捷宇,半个身子靠在他身上,在一旁看他摸牌。
“怎么现在才来?”刘捷宇问。
“哎,有个小插曲,说来话长!”唐伊叹息道,“好在遇上言芕认识的一个帅哥,直接开车送我们过来,才那么快呢!我连打车钱都没有了!”
“又没钱用了?”刘捷宇皱眉道,知道这唐伊这是想跟他要钱花呢!
“恩。”
“拿去花吧!”
唐伊小小地撒了个娇,刘捷宇便抽了几十张红票子给她。
唐伊留意到,当他说到那个帅哥的时候,言黎暻那慵懒的眼神抬了抬,便决定继续渲染一番。
“刚才那个帅哥长得可真是好看,把言芕都看痴了!从来没见过她在谁面前那么紧张过!他还请我们在米其林三星餐厅吃饭了呢!”唐伊看向言芕说,“言芕,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早就惦记着人家了?又或者是一直暗恋着人家?我看你在他面前的表现就是不一样!”
言芕愣了愣,心想,这小妮子倒是火眼金睛及神通广大,连她曾经暗恋人家都能猜到!不过当着这么多人面,说这种事,让她作何反应是好呢?
言芕曾经倒是真惦记过人家,但也从来没有肖想过,现在被唐伊说得那么暧昧,弄得她有些尴尬,只能低头不应,偷偷调大了包厢里音乐的音量,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唐伊见言黎暻专心在自己那副牌上,没做什么反应,一个人掀不起浪来,也没再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安静地看刘捷宇打牌。
言芕在一旁成了实实在在没事可干的闲人,在角落里吃着点心,无聊得很,却不知道言黎暻要玩到什么时候。
这时,言芕突然被面前的一瓶酒吸引了注意力,觉得酒瓶很是好看,拿起来仔细观摩起来。
因为瓶子漆黑,看不清里面的酒是什么颜色,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酒,她便按住瓶塞用力摇了几下,待她松开了手之后,瓶塞突然“砰”一声飞了出去,正中刘捷宇的额头,瓶里的酒也喷了他一脸。
所有人都看着言芕,呈吃惊状,而言芕也被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看着所有人。
刘捷宇的脸色最为难看,不仅仅是因为他莫名被飞来之物击中,还因为心疼他那瓶酒……好好的一瓶香槟酒,就被这女人把大半都弄他脸上去了!
那是一瓶库克安邦内黑钻香槟,他好不容易从陈嘉远手里诓来的,准备一会儿再打开来喝,却都因为言芕手贱!
刘捷宇一脸不悦地看着言芕,言芕意识到自己闯了祸,脸色也很难看。
言黎暻对刘捷宇淡淡道:“不就一瓶酒嘛!你要什么我那里没有?改天给你几瓶又有什么关系!”
刘捷宇脸色一缓,笑说:“你说的!改天我就去搬,不许反悔!”
“我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吗?”
刘捷宇满面笑容地对言芕说:“没事了,你手里的酒,自己拿去喝了吧!”
言芕却还是有些懵,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手里的酒。
唐伊好奇地拿过言芕手里的酒看了看,惊讶道:“言芕,你知道刚才你那样一弄,泼了多少钱在地上吗?”
言芕拉住唐伊的手,小声问:“这酒是不是很贵啊?”
“也不是很贵,一瓶几万块钱吧!”唐伊笑说,“你这一出手就是大手笔呀!这下换来刘捷宇去言黎暻那里随便搬酒喝,还不美死他了!你家言先生连眼都不眨一下,果然阔气!”
言芕握住唐伊伸出的大拇指,懊恼道:“什么?一瓶酒几万块钱!”
早知道这酒那么烧钱,她必定离它几丈开外!连碰都不碰一下!
造孽了,这债,她怕是还不上了!
言芕看酒瓶里还剩些酒,立马视作琼浆玉液,倒了一杯出来,呈到言黎暻面前,问:“你要不要喝点?”
这时,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朱元正“噗呲”笑了出来,揶揄说:“没错,这酒现在就是阿暻的了!多喝点,别浪费了可惜!”
言黎暻偏开头,一脸嫌弃地说:“拿走!”
朱元正在一旁继续幸灾乐祸地对言芕说:“赏给你了!”
言芕悻悻地捧着酒杯,坐回到位子上,分了一大半出来递给唐伊,说:“怪珍贵的,喝了它吧!”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唐伊接过酒杯,细细地品了起来。
言芕也很好奇,什么酒这么昂贵?打量着高脚杯里浓烈的深金色液体,里面不停涌起的气泡,突然间像是有一种致命的诱惑般,令她将酒杯凑到嘴边品了起来。
一股清新与浓郁混合的口感在嘴里蔓延开来,那股芳香刺激着嗅觉,口腔里久久洋溢着细腻悠长的余味……
也是因为这样一次偶然,言芕喜欢上了喝香槟酒,偶尔也与言黎暻在家喝上几口,但也只是浅尝辄止,不敢贪杯。
“朱子,到你摸牌了!”刘捷宇见朱元正在发呆,便催了他一声。
言黎暻抬头看了朱元正一眼,然后寻着他的视线扭头看向言芕,才发现她和唐伊在那里,正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那香槟酒。
言黎暻脸色一变,起身过去夺走言芕手里的酒杯,沉声道:“酒精过敏还喝酒!”
言芕小声说:“这香槟还挺好喝的。”和她以前喝的酒有些不一样,她以为没事。
“好喝它也是酒!”
“这酒也没人喝,挺浪费的!”言芕实话实说,声音却越说越小。
“是挺浪费的!我刚好有些口渴。”言黎暻皱皱眉,仰头将剩下的酒喝掉了。
言黎暻放下酒杯,发现麻将桌上的几个哥们儿正面面相觑地看着他,便一声干咳后坐回到位子上,说:“看我做什么?继续!”
然而言黎暻却无心再继续,他担心言芕刚才喝了香槟会酒精过敏,却又不想把对她的担心在哥们儿面前表现得太明显,所以硬着头皮又打了几局。
言芕一个人在边上又开始无聊了,但有了前车之鉴,她索性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养着养着就睡着了。
“好了,我得走了,嘉远来顶替我打吧!”言黎暻终于开口说。
“时间还早,那么急着走做什么?”刘捷宇皱眉道。
陈嘉远坐到言黎暻的位子上,笑说:“阿暻早就坐不住了,归心似箭呐!”
“也是,那丫头不会喝醉了吧?”刘捷宇揶揄道,“阿暻是担心了吧?”
朱元正看了正酣然大睡的言芕一眼,撇撇嘴,嘀咕:“像猪一样,赶紧把她从这里带走,看到她那睡相,我手气都差了!连输了几局!”Χiυmъ.cοΜ
言黎暻看言芕蜷缩在沙发上,皱了皱眉,觉得她睡相没什么问题,只是像只流浪猫。
言黎暻看言芕睡得正熟,以为她是喝香槟喝醉了,不忍惊扰她,便将她抱起来,离开这个吵闹的地方。
看言黎暻小心翼翼地抱着言芕离开,唐伊投以羡慕的眼神,撞了刘捷宇一下,说:“你要是对我有他对言芕一半好,我就知足了!”
“切。”刘捷宇不屑道,“女人最是宠不得!不然你早上天了!”
唐伊很无奈,这话都成刘捷宇的口头禅了,典型的大男子主义者,这是几十年的教养才培养出来的根深蒂固、顽固不化的观念,谁都无力改变什么!
言黎暻抱着言芕刚走出包厢,她就醒了,发现自己被他抱着,有些不好意思,立马挣扎着下地,尴尬道:“我怎么睡着了?我自己可以走。”
言黎暻看言芕除了有些睡眼惺忪外,步伐麻利,脑子清醒,才相信她并没有醉酒。
走在过道里,避免言芕被喝醉酒的人撞到,言黎暻握住了她的手,直到走出扉煌都没有放,而言芕一副心不在焉的,也就任由他牵着。
在车上,言芕都是一副怏怏的,她还在想着那瓶几万块钱的香槟酒,又懊恼又自责,觉得欠言黎暻那么多,还都还不上。
言黎暻看言芕萎靡不振,以为她是酒劲上来了,忍不住数落:“明知道自己酒精过敏还喝酒!”
言芕低着头,一副承认错误的样子。
“以后不许来这种地方,明白了吗?”
“明白了!”言芕眼神茫然,显然一副应付的样子。
“明白什么了?”言黎暻敛眉问。
“明白了一个人不能太闲,太闲了就手贱!”言芕一脸认真地总结……这真是她这会儿总结出来的“真理”,心里仍是对刚才的事悔恨不已啊!
言黎暻挑眉,显然刚才两人不在一个频道上,言芕兀自因为那瓶香槟酒伤神,压根没把他说的话听进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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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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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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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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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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