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落下来,本帅扛着!放!”
奚鸢又朝着众人拱手深深一鞠躬,“明日,我便带人进城,诸位大可放心,我承诺之事,定然守信。如有违背,我提头来见!”
说完,她朝众人抱拳往前一送,转身朝扎营的方向转身。
“你就不怕,一夜之间,我就变卦了吗?”简迎江倒是对苏奚鸢这一举动很是惊讶。
奚鸢回头,望着简迎江,“不管是一夜还是一月,或者一年,我既然承诺,就不会改变。我相信,简元帅,若是信我,自然也是不会变卦的。既然你我坦诚相待,有何可怕?”
闻言,简迎江先是一愣,随即大笑。
感慨了一句,“果真虎父无犬女啊!将门之后,果然也是大将气度!”
翌日。
奚鸢与卫衍领着精兵,进了这座被简迎江收回大祁的落霞城。
常山严寒等人,也都跟在队伍之中。
本以为,此行后面,会比落霞城艰难一些的。
毕竟落霞城在的,有常山严寒,还有玄铁军以及玄铁军旧部。
而过了落霞城到墨都的路上,其他的,再也没有那么信任她的人了。
不成想,这一路上,却是意外的格外畅通无阻。
甚至到了墨都城门前,远远的,没有见到整装的皇城护城军队,而是城门大开,门口处站着身穿朝服的廖涛和简华章,以及其他的一些官员。
其中站在最前列的,是苏南风。
他一身的僧袍。
他远远同样,远远地望着苏奚鸢,四目相接的那一瞬间。
风吹起了苏南风的僧袍。
奚鸢下马,徒步上前,苏南风朝着她,像是他们第一次相见时一样,他双手合十,朝着她微微鞠躬,“得见施主归来,悟风凡心便了。此生常伴佛前,唯愿施主余生安好。”
说着,他又朝奚鸢深深一鞠躬。
然后便是抬脚,与奚鸢擦肩而过,风吹起他的僧袍,擦过奚鸢的手指。
苏南风在她那日在城墙上出事之后,便红了眼,险些闯进皇宫来。
若不是翟睿源拦着,恐怕还怎会让他闯到夜合宫来。
只不过最终结果如何,翟睿霖的脾性是不会放过他的。
后来,翟睿霖说他死了,用翟睿源的话说,苏南风就疯了。
他竟然是直接地问翟睿源,要不要当皇帝,他帮他!
然后他成为了翟睿源的左膀右臂,和沈伯一起,暗中召回了没有去边关的其他的玄铁军旧部暗中集结。
加上简迎江这些时日一直暗中为翟睿源做好的各种准备。
又逢她那么一闹,这民心和朝臣的心动摇涣散,翟睿霖这个皇位,已然是坐不稳当了。
是以,他们揭竿而起的时候,并没有多少的阻力。
翟睿源便成功地替代了翟睿霖坐上了那个宝座。
在当天的封赏,苏南风什么都没有要,而是径直跑到了翟睿霖的宫殿,将翟睿霖按在地上一顿狂揍。
那不带兵器,就拳头一下下地落,苏南风像是红了眼,发了狠一般。
若不是翟睿源带人阻止,他们想,恐怕苏南风会就这样把翟睿霖生生用拳头打死!
一个出家之人,是为了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取一个人的性命。
旁的人不知,翟睿源知道,苏南风知道,那是因为苏奚鸢,为了那个他们都想保护,却被这个男人伤得遍体鳞伤的姑娘!
苏南风也算是从中得悟当初无影大师跟他说的话,也终于放下了对苏奚鸢的执念,完全顿悟,遁入空门。
从那之后,他就在东山上的寺庙修行,足不出寺。
还是后来知道苏奚鸢回来的消息,才下的山。
这些,是奚鸢后来才听说的。
“你……今后……去何处?”奚鸢哑着嗓音问。
苏南风脚步微微一顿,但是却没有回头。
“从前,悟风为了施主,踏遍大祁。如今,悟风想再去走一遍,为了苍生。”
言罢,他抬脚,没有回头,也再也没有停留。
就像是,此生以后,他也不会再为苏奚鸢执着。
奚鸢回了头,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有前路,有苍穹,天高地阔。
许久后,她收回目光,转过身,走到廖涛和简华章跟前。
“廖伯伯,先生。”奚鸢微微抱拳行礼。
“对不起,我让你们失望了。没有做到当年的教诲与期待。我……”奚鸢望着他们身后的墨都城,“今日,即便你们不让,这墨都,这皇城,我也要进的。”
两个老人,望着归来的苏奚鸢,泪花悄无声息地在眼底浮动。
“不,你做得很好。”廖涛语气微哽,“你爹,会为你骄傲的。”
说着,廖涛退开,“皇上令我二人再次恭候,请你进宫去。”
“皇上?”
“先帝有遗诏,若太后在位,那么皇位便是……,若太后亡,皇位便由清王,也就是当今的皇上继位。”简华章简明扼要地概括言语。
闻言,奚鸢的脑子仿若炸了一个惊雷。
翟睿霖退位了,如今掌管大祁的是翟睿源了!
而那先帝的遗诏……
呵!奚鸢直觉得可笑!
“正是因为源大哥继承了皇位成为了如今大祁的皇上,所以我这一路而来,才这般畅行无阻的,是么?”奚鸢问。
简华章颔首,“也是你做了正确的决定。”
奚鸢知道,简华章说的是,所幸她一开始没有被仇恨完全蒙蔽双眼,将所有的仇恨都算在大祁的头上。
简华章也忘旁边退开,“去吧。”
奚鸢面朝两位,抱拳,深深一鞠躬。
抬头,望着“墨都”这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翻身上马,扬鞭落下,仿若往事如昨兮。
夜合宫。
翟睿源说,他继位之后,便将翟睿霖囚禁在了夜合宫中。
等她归来,时日已久。
奚鸢本来是疑惑着,以翟睿霖的性子,会这么甘心地被囚在宫中,这么久,还没有其他行动的心思吗?
后来,当她推开寝殿的门,瞧见翟睿霖被挑断的手脚筋,这才了然。
苏奚鸢着实是没有想到,翟睿源竟然会对翟睿霖这般下狠手。
想来是,苏芫华的死,对翟睿源还是很大的刺激的。
后来她恢复记忆,卫衍说过,翟睿源亲眼看着苏芫华被翟睿霖下令万箭穿心的。
不然,以翟睿源的性子,如何也不会对翟睿霖做出这般事来。
试问,谁能够容忍,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同一个人杀害两次?
看到她的归来,翟睿霖愣在原地许久,呆呆地望着苏奚鸢。
薄唇蠕动,好一会儿,才卡出一句,“你……回来了?”
“对,我回来了。”奚鸢站在那门口处,望着里头的翟睿霖,像极了当初常山在外头,她在屋里头的自己。
那么的可怜又无助。
“你……记得我?”翟睿霖惊讶。
照理说,苏奚鸢服下那药,就不再记得他了,甚至连自己都会忘记的。
“很失望吧,我都记得。包括你对我,对我爹,对我娘,对我阿姐,还有苏家,苍梧以及落霞城那些为你死的将士,这所偶的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怎么样?痛吗?”奚鸢望着他手腕处露出的伤疤,“当初你下令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也会这么痛?”
闻言,翟睿霖手猛然地往后面缩,像是极力地想要掩藏那伤口一般。
“你藏什么?再藏也藏不住的丑陋啊……你看看,你的心都这般烂了,还藏那手腕上的伤做什么?”
翟睿霖用手肘撑着自己坐到那椅子上,抖了抖衣袖,将衣袖扯了扯,遮住了手腕的伤疤,又将脚收了收,即便穿着长靴,也想用长袍盖过脚腕处。
奚鸢冷笑一声,“你如今已经不是皇上了,怎么,还跟我在乎这些虚的?”
“不!朕还是皇上!”翟睿霖立马板起脸反驳。
对上奚鸢戏谑的双眼,又梗着脖子说,“那如何,我也是太上皇!”
“太上皇?哈!翟睿霖你可不可笑?先帝遗诏是,玉簪死,你就退位!让源大哥取而代之,而不是让你禅位,你搞清楚一点?!”
“你……都知道了?”翟睿霖瞪大双眼,望着苏奚鸢。
“是啊,我都知道了。现在,你可算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了的吧?害死我爹娘,屠杀苏家满门,苍梧落霞城……”
“翟睿霖……你难道现在还要说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吗?!”
“如果是为了我,那么你会不惩罚玉簪,你会一直让她这个凶手一直逍遥法外得不到她应有的报应吗?!说到底,你不过全都是为了这个皇位而已!”
“却偏生什么都往我身上推,害我爹娘,是为了我!害苏家满门也是为了我!是不是当初纵容玉簪卖国投敌,害得苍梧落霞城惨败也是为了我?!”
“到底是我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你心里有数!”
“可是鸢儿……我对你的心,你怎的感受不到吗?至少……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你为何就不愿意同我一起?”
奚鸢望着翟睿霖如今仍旧的执着,气得浑身发抖。
“真?呵!”奚鸢冷笑,“你说的感受,是指家破人亡的感受吗?你说的真,是指亲自下令毁了我在乎的所有,甚至亲自下令挑断我手脚筋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真对不起,我感受不到,我也不想感受到!”
“你这样的真,我承受不起!宁可不要!”
“翟睿霖,这一次,我不会再对你手软!我回来,就是取你性命的……你怎么让他们死的,那么你就怎么去见他们吧!”
说完,奚鸢微微侧头,望向外面她带来的人,“都准备好了么?”
“回皇后娘娘,已经准备好了。”一人,拿过一盏烛台,奉给了苏奚鸢。
“皇后?”翟睿霖望着奚鸢。
只可惜,她背逆着光,看不清她的神情。
“对!你没听错,我如今是皇后。只不过,不是你的皇后。是大凉的。”
说完,奚鸢轻轻扯了扯嘴唇,“我会和大凉的皇帝,生同衾,死同穴。而你……”
“就一个人,去死吧!”
话落,她退出了寝殿,手轻轻地松开那盏烛台。
烛台落在门槛处,滚落在地。
烛火吻上那地上的桐油,便仿佛那一发不可收的感情,迅速地蔓延开来。
“娘娘,还请站远些!小心被火伤着。”有人上前担忧地提醒。
奚鸢隔着窜上门顶的火幕,望着那殿内,到如今都还执着地穿着龙袍的男人,只觉得,太过可怜,也太过可笑。
她在那处静静地伫立。
她不动,旁的人虽然担心,但也不敢再上前。只能紧绷着神经,在旁处候着。
许久之后,奚鸢仰头,望着那火窜上了房梁,屋顶冒气了浓烟。
让她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一天,都已经出了墨都城,都能够望到墨都内腾腾而起的火烟……
……
奚鸢离开夜合宫后,问了宫人,想见一见翟睿源。
听说他在城楼,便往那边去了一趟。
远远地,她便是看到翟睿源褪去了一身龙袍,只做了一件素色的衣袍。
他站在城楼之上,眺望着远方。
手中握着一方手帕,那手帕上有浅浅点点的紫色。
奚鸢认得,那是当初苏芫华给翟睿源绣的手帕,她一直护在怀里,后来回宫后交给他的。
“源大哥。”
奚鸢低唤了一声,男人回过头,将手帕小心地叠好,收入怀中。
望了她一眼,视线上移,落在了她身后,夜合宫的方向,“都办好了?”
奚鸢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然后转过身,站在城墙之上,望着脚下的墨都,“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结局,又会这样的结束……你说,怎么会这样呢?”
“谁知道呢?怎么会这样呢……”翟睿源与她并肩而立,也感慨道。
他们几人,都是从小在一个宅子里长大,最后却是各人命运各般……
“听说,你登基的时候,在皇后之位,放了一方手帕。”奚鸢望着远方,风轻轻地吹动着她耳旁的垂发,“你还忘不了华姐姐吗?”
翟睿源闻言,沉默许久后,苦笑一声,“刻在心上,刻进骨子里的人,如何能忘?”琇書網
是啊,如何能忘?
在凉国的苏芫华,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如果忘不了,那就去找她吧……”
闻言,翟睿源猛地转过头,望着苏奚鸢,“你说什么?”
“我说,如果忘不了,就去找她吧。这一次……别再错过了……”
“你等着她的同时,她也等着你。相隔天涯,也无法消磨你们心中的情意,那又何苦这般睹物思人呢?”
“她在凉国,安国公府里。等你。”
……
当年,翟睿源迎娶了凉国安国公府的小姐,入宫为后。
听闻,这位凉国安国公府的小姐,面容美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堪称一代才女。
只可惜,嗓子似老妇人沙哑难听。
却偏偏,大祁皇帝虚设六宫,只宠她一人。
……
五年后。
凉国皇帝传位与年仅十五岁的太子,带着皇后在宫外的府邸静居。
也就是在这太子登基大喜之日的晚宴上,苏奚鸢晕倒了!
这下,可是叫宫里顿时人仰马翻。
要知道,这位,可是太上皇的心头宝,平日里,那是不能够受一点风,甚至皱一皱眉头,太上皇都是要心急的。
如今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晕倒!
整个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感觉这脖子马上都要搬家了一半,提心吊胆的。
“到底如何了?你倒是说呀!”
廖归鹭一是为着凑热闹,二是为着好久没有见到苏奚鸢了,来看看苏奚鸢的,三是顺便带着她这跟尤非白三年抱俩,五年抱仨的兔崽子们来找苏奚鸢玩儿,认认认的。
谁知就碰上了苏奚鸢晕倒,可把廖归鹭吓坏了。
“回皇上,太上皇,太太上皇……”太医面对这房间里的贵人,一一称呼完,这感觉一口气都提不上来。
“哎呀!别那么多话了,你倒是直接说啊!”廖归鹭都快给这太医急死了。
“回各位贵人,娘娘无事,还望各位贵人放心!”
“无事?无事她能晕倒?!你怕不是个庸医吧?!”
太医哭笑不得,“娘娘贵体确实无碍,此番晕倒,是因为娘娘身怀有孕,却近日颇为操劳所致,多多休息便好了。”
“什么?有孕?!”
所有人异口同声,特别是尤非白和卫启,那脸色尤为地震惊发懵。
“不是,我怎么可能怀孕呢?我不是……”不是不能够生孩子了吗?奚鸢满脸茫然地望向卫衍。
只见卫衍那仿若深潭的眼眸闪过精光,对上众人震惊又疑惑的目光,微微掀唇,温凉的嗓音从唇边泄出,“如今,毓儿是皇帝了。你也有仨崽子了,这随便选一个都可以继承红阁了,就没有我和她孩子什么事儿了。”
“那我便只要好好照顾她们母子,然后一家三口云游山水便可了。”
“不是,你不是说……”
“不是说她无法生育?”卫衍挑眉,“你们觉得,我会让我和她都有这么一个缺憾么?”
对恍然之后,咬牙切齿的尤非白和卫启二人,道:“你们的小心思,我还能不知?”
“所以……你都是骗他们的?”奚鸢回过神来,转头问卫衍。
卫衍颔首,“不如此,怎么能让我们的孩子,利落抽身?”
奚鸢深呼吸一口气,从那软榻上起来,环视了一眼屋内。
径直走到了那卫启跟前,“唰”地一下抽出卫启的佩剑,举着长剑便是转身面相卫衍,“你骗他们也就算了,连我也一起瞒着?!”
害得她以为自己不能怀孕,每每看到人家的孩子,甚至听到廖归鹭生孩子的消息,给她准备孩子的礼物时,都尽可能地避开卫衍在的时候。
没想到!
竟然真相是这样的!
五年!
他瞒了她五年!她竟然还信了他五年!
奚鸢提着剑,望着男人,唇角努力地撑起一抹笑意,“卫衍!你说吧,你想怎么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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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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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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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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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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